第348章 大單於也有後悔之時

  隊伍向著瓜州方向，迅速挺進。


  想必那裏應該水源多，瓜果也多。


  隊伍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此。


  還有不少人，幼小之時，就從西都去了大秦。對西都的記憶本就不多，而今日的西都，也非他們少時的“西都”。那時，所謂的西都，就隻是金帳王庭。還經常遷徙移動，沒有固定的城池，但都地處北方，生活環境比較惡劣，人們也隻能靠遊牧為生。


  而如今，頭曼大單於也有了自己的金頂王庭——頭曼城。


  西都頭曼城，也就成了有名的都城。


  現今的西都，建造初期，還是借了月氏國邊境的地塊，聘請了大秦的匠師，全仿照著秦皇宮裏的華陽宮樣式，修建而成。


  因此，華陽大閼氏，即使身在大秦，她的影響力，也絕無減小。


  即使頭曼攻占了整個月氏國，他將華陽宮又進行了擴建，整個頭曼城，也更具有了規模。華陽宮又迎來了新的主人——新大閼氏，人們還是忘不掉華陽大閼氏。


  現下，華陽大閼氏和頭曼大單於，所生的冒頓太子，就要回來了。盡管傳言愈演愈烈，說那冒頓，並不是華陽大閼氏和頭曼大單於的親生子。否則，頭曼大單於也不會輕易廢掉冒頓太子之位。然而，隻要頭曼大單於沒有昭告天下，沒有與冒頓脫離父子關係。在人們心目中，冒頓就是頭曼大單於的長子，就是匈奴的太子。


  而且，頭曼大單於，好幾次都有意將新立的太子蒲汢，推薦給眾官僚們。卻每次，那蒲汢，都必須由新大閼氏帶著，且一舉一動，都要聽著新大閼氏的指令進行。這立馬讓一應王侯，都很瞧不上眼。


  都懷念起，從小就被天下文武高人圍繞著，非常勵誌發奮的冒頓太子。


  當然，冒頓太子的情懷塑造與養成，都與華陽大閼氏嘔心瀝血的教養，而分不開。


  頭曼大單於其實，內心裏也很矛盾，當初以為就冒頓這個兒子，便傾力培養。可後來，華陽大閼氏身體漸漸不行了，頭曼的小妾卻喜得兒子。


  他當然知道冒頓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並無幾個人知道，有關此事來龍去脈。沒人說得清楚，隻要他不點破，就也不會為天下人所相信。


  但英雄難過女人關。


  他也經不起小妾的枕邊嘮叨，也覺著，既然華陽走了，總也得給這小妾她母子倆，一個合理的身份，便將冒頓派往月氏國做質子。


  誰知，遇到天賜良機，月氏國主病故，舉國哀悼，少主尚無能力主事。趁月氏國內多生變故之機，頭曼把他過去，與老月氏國主的諸多合約，全都不再作數了。舉兵攻打月氏國。


  那月氏國當然就拿質子冒頓來擋事兒。


  頭曼本就經不起小妾的挑唆，又覺著，冒頓在月氏國受辱，有傷匈奴人的體麵。便廢除了冒頓的太子之位，新立小兒子蒲汢為太子。


  可不可思議的是，那冒頓自幼一身文武本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地，就能被人給陰死了。而且，他小小年紀，就曆經艱辛，逃之大秦，並拉起了一支一萬多人的隊伍。


  更讓頭曼難於理解的是，這個冒頓，不知得到什麽樣的高人的指點，竟然，在短短的時期內，就吃掉了他的精兵十萬人。


  十萬精兵啊！

  頭曼大單於明白，他的兵、將，大多都隻能跟著他，一同衝鋒陷陣。若要讓他們單獨去駐守一個邊關，或者，去攻打下一座城池，恐怕都還真沒那個能耐。


  能如這十萬精兵之軍隊，實在不多。


  就這麽被冒頓給幹掉了。


  頭曼開始想著，若能把小兒子，培養成冒頓這樣，那該多好啊！


  但是，這小兒子，就是一媽寶，都不小了，完全還是個不能自理生活的仔。


  再說了，冒頓當時，有中原的四大宗師，主動找到頭曼大單於，要與匈奴聯手抗秦。“他們是有求於我的。我便開出高價，要他們把自己的文武絕學，傳於冒頓太子。”


  可當下，已經來不及了。也再不會有什麽大宗師，前來相求了。


  也就不可能，再讓蒲汢練就文武本事了。


  再看看他那軟蛋樣兒，即使草原男兒該有的看家本領，他也一樣不知皮毛。


  “唉……”頭曼獨自一人時，心裏十分地鬱悶。“這怪誰呀？華陽大閼氏剛走不久，就不能等上一等，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招小妾？”


  這不是硬生生地，把好端端的冒頓推到別人懷抱了嗎？

  “別人？大秦啊！”


  華陽不僅沒死，還活的越發地美麗漂亮了。頭曼又新招了大閼氏，華陽雖無理由埋怨他，但也不可能重返匈奴西都了。


  華陽不返回了，不代表冒頓不重返西都頭曼城啊。


  冒頓來，那肯定是要奪回太子之位啊！


  要奪回太子之位，那就得向天下人有個交待。怎麽交待？當然就得一步一步地來。首先，是要羅列那蕩婦小妾之罪名，將其除之；然後才能說小太子上位，純屬那蕩婦蒙騙、挑唆大單於的結果，當然動機不純、位置不正，按理無效；那最後，大單於也有錯，默認十萬精兵前往圍追堵截冒頓，並欲殺之，結果造成十萬匈奴人子弟兵被殺。


  若激起民憤，頭曼大單於，也無法向十萬軍卒的家人交待。


  到頭來，頭曼也將迫不得已，提早擅位於冒頓。


  因而，他一麵想阻止冒頓，過早地返回西都；一麵又不想讓人知曉，個中的許多原因；而且，他又希望冒頓：把能斬殺盡十萬精兵的，他的那一萬多軍隊，全部帶回西都，成為西都最強有力的柱石。


  盡管不可能事事如願，至少他派遣的烏伊斜大將軍，也能拖冒頓一些時日。


  烏伊斜，表麵上是新大閼氏的人，地位如同以前，多勒大將軍在冒頓身邊那樣。但烏伊斜執行此次赴邊關的任務，卻主要還是頭曼借新大閼氏的野心，而投其所好安排的。


  烏伊斜被長生製服後，那麽輕易地，就變節了，跟隨著冒頓了。


  長生不疑心，冒頓自己能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