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南郡賑災（6）
長生也不回答常山的問題，隻說道：“他們等會兒就會到的。”
“啊！誰會來？”
“你說的郡首大人和左丘明縣令呀。”
“哦，是嗎？”
過了好一會兒，郡首和左縣令都沒有到。卻有人報告，那兩個叫占賓和森的監押女官，到大醫藥房來了。
常山聽著報告，心裏就犯蹙，他聽到風月樓的消息，特別是那兩人要來，心裏就不大舒服。更何況，曼丫頭也在這兒。
長生馬上叫常山，過來耳語了幾句，然後常山就去給曼丫頭傳話了。
把已進來的幾個病人安排好，便起身，從後門出去，由其他醫官繼續坐診。
常山又安排玄鷹門的人，到路口盯著，遇見郡首大人和左丘令，就帶他們從側門進來，就說，大尊者殿下在那裏等著。
二位地方長官一到，便真的要向長生請罪：“大尊者殿下，下官無能，沒能按照要求，真正向災民撥發穀糧。”
長生上前掛起二位，然後說道：“這是預料到的事情，不怪你們。”
“謝大尊者殿下。”
“但是，裏麵的情況，我還大致了解一點兒。二位可否，再詳盡地介紹一下？”
左丘明看了看郡首大人，得到點頭同意，才開始說起：“自任囂、趙佗二位將軍，率抗洪救災大軍開至南郡，便照著小皇子殿下的要求，首先建立起了大醫藥房，兩位將軍也在大醫藥房附近紮下營地。”
“建這所大醫藥房，用了不少錢吧？”
“是的，考慮到這個是真正能幫助災民的大事兒，就沒太計較成本。”
“是有些奢侈了。”長生環顧一下建築質量，輕輕說道。
左丘明忙解釋道：“這裏原本是縣裏集會和趕集的地方，地勢比較高，受淹漬的農戶，被解困救出後，就近的，也基本上都安置在了這塊高地周圍。所以，有了這個大醫藥房，防疫情況抓得早，抓得緊，瘟疫沒有蔓延。而且，這個大醫藥房，將來也可以長久利用，真的很惠民、利民。”
“這倒也是，本尊到此，就感受到，老百姓是很淳樸的，他們最信任的人，當然是真正救助他們脫困、脫貧、脫病的人。”
“開始聽說朝廷下撥了兩萬斤賑災糧食，可發放了一次，每戶平均半斤，就再也沒有了音信。災民期盼著能再分發一些糧食，卻望眼欲穿。後來，聽說兩萬斤賑災糧和大批賑災物資，都已發放完畢。”
“你們二位大人，能確定，就隻發放了五百來斤賑災穀糧嗎？”
“當然確定，這千餘戶災民，都自願上奏了‘萬民書’呐。”
“什麽萬民書？”長生有些意外，馬上問道。
“老百姓們想著整個南郡，受災地方很多，災民也很多，可能分發不過來吧。他們也沒怎麽多想了，就開始找野菜、地皮菜、樹皮……充饑。可久而久之，災民中，也有消息靈通的，得知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就是梅園，還主要是由於要保郡所所在地江陵和大荊州，梅園的老百姓才不得不進行轉移，不得不從梅園分洪了。”
一直沒說話的郡道大人，此時，也說道：“是啊，這麽好的農戶老百姓，顧大局，舍小家，犧牲了很多啊。開始，他們自發地要給朝廷奏報實情，我還覺著沒麵子，想阻止。可是，當下官到縣城裏的王林大街上，看到燈紅酒綠的風月樓。本郡再阻止災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啊！”
長生見郡首大人有些激動，便讓常山上茶，緩一緩氣氛。
左丘明繼續講道：“沒來得及轉移，被洪水困住的老百姓，當時十分危險，多虧了任趙二位將軍，及時率領搶險救援大軍趕到，基本上將被困災民都救了上來。據下官所知，這可說是前所未有的壯舉，幾乎沒有什麽傷亡。”
郡首插話道：“但這個功績，卻掩蓋了賑災錢糧物資不到位的問題。老百姓上‘萬人書’也許能讓朝廷了解真實的情況。”
“嗯，”長生也讚同的說道：“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隻是，”郡首不無擔心地說：“過兩天又有第三次大洪峰，剛退去一些的水位，又會猛漲，沒有錢糧，就會餓死人。即使朝廷了解了情況，馬上再調撥錢糧物資，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長生此時，眉頭緊鎖著，小小年紀，顯得很不相稱。他用手輕輕敲著麵前的案桌，竭力思考著，想有一個能解決當務之急的辦法。
曼丫頭這邊，得到長生的囑咐，便一邊給傷病患者配藥、煎藥，一邊還安頓著剛看過醫生的病人，忙得不可開交。
從幾位帝都的長生大醫藥房裏來的名醫，診室裏出來，便通過大堂，到曼丫頭這邊拿藥、服藥，接受治療。
沒想到，大堂之上，突然銅盔鐵甲，站了兩排威武的玄鷹門大劍師，正中站立著一位佩掛著非常特別的一柄大型寶劍。眾人對眼前的狀況，感覺有什麽大事兒，便都不說話、放輕腳步，繞道去到曼丫頭處。
那兩位監押女官，一個叫占賓的，一個叫森的，走了進來，看到大堂之上排列著兩列武士，心裏也有些發怵。不過，她們以為自己也是都城來的官員，不必為眼前的仗勢所嚇著。還是大大咧咧地，見著站立中央的腹五羊，也不行禮。馬上上來兩位大劍師，喊道：“大膽妖婦，見朝廷官員怎不行禮？”
用腳直接點了一下二位的膝蓋骨後麵，二人便“噗通”一聲跪倒。
森忙喊道：“監押官森，前來拜見大尊者殿下。”
占賓則狠戾地說道：“大膽武夫，竟敢向朝廷命官動手。”
說著就要站起身，被旁邊的大劍師又是一腳輕點，占賓又好好地跪下了。
“哼，監押官？”腹五羊鼻子裏哼出一句，才說道：“沒聽說過，也沒接到公文告示，你們哪來的？”
那占賓見硬的不行，馬上哭了起來：“我二位，是都城內史府選派來的賑災監押官，是來南郡賑災的。不信，你去問下任大將軍。我們也是，隨軍一起押運賑災錢糧物資，一起過來的。”
“賑災錢糧物資在何處？”
“交郡所內府登記撥發給災民了，還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