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那天晚上還舒服嗎?
紀雲卿趕到病房的時候,就被這副場景驚到了。
自己最心疼的人正坐在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個保護罩,咬著被子無聲的哭。
他匆忙把手中剛買來的早餐放在櫃子上,坐在她身旁的將被子從她口中奪下,心疼之餘又有點哭笑不得。
能咬著被子還抱著哭,這也是一個神仙了。
裴詩言早就分辨出來人是誰了,但一想到從護士口中得知的現實,心底的難過翻湧滾來,侵占了全部心神。
她自覺對紀雲卿有愧,胸口梗著一團氣,散不出來,最後隻能邊哭邊喊著:“對不起!雲卿!我對不起你!我……我。”
她“我我我”了半天,硬是沒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紀雲卿正抱著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才睡完,怎麽翻臉就哭了?
“我,我昨晚……”
裴詩言說不下去,哭的不成樣子。
紀雲卿僵硬了好一會兒,隱約明白了裴詩言想說的話,恍然大悟,怕她多想,忙扯著衣服開口:“昨晚是我,是我進來的,你留在我衣服上的抓痕還在呢,口袋這一塊就是你撕的。”
這種澄清方式雖然大膽了點,但也最直接。
麵前的人哭花了一張臉,眼睛紅紅的望著他,聲音裏滿是不確信,反複問道:“真的嗎?可是剛才有護士和我說,明明是……”
她哽咽了一下,可憐巴巴的把話又說出來。
“是另外一個男人來過這裏了。”
紀雲卿一挑眉,眼中的情緒說不出的微妙,但很快又將她的腦袋按回自己懷裏,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沒待多久,什麽都沒做。”
裴詩言似乎從這一句話中聽出了記仇。
沒等她問,男人很快將所有事解釋了一遍,略過李祽做的這些事,把他簡化成一個來探病結果無望離開的主謀。
裴詩言不知道內情,隻知道最後自己沒有背叛,心頭的大石頭悄然挪開。
紀雲卿費勁口舌解釋完了,又想起什麽,將人擁入懷中,眼中透著淺淺笑意,開口問:“昨天纏著我的時候你可沒這麽說,今天早上我就是去買了個早餐,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裴詩言剛放鬆的心情被這麽一打岔,心裏羞惱,將人拍開,有些不好意思:“別說了!再說就出去!”
男人沒退縮,反而將人一股腦抱起,聲音嘶啞:“帶你一起走?”
裴詩言眨眨眼,通紅的眼眶看上去分外惹人憐,好一會兒,她才實誠的開口:“我還沒到出院時間呢,現在還要觀察。”
“……”
這場誤會就這麽消散了,裴詩言仍舊留在醫院。
紀雲卿長了個心眼,雇了兩個護工,又買通了些護士,讓她們多看著點裴詩言,以防李祽再次跟過來。
一連四天,他都沒有再聽到李祽的消息,再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待客室內。
四天前還放蕩不羈的小夥子現在穿著西裝,頭發也從一頭金毛染成了黑色,穿著人模狗樣,就是撐不起西裝的氣質,看上去仍顯得過於普通。
這點變化驚不到紀雲卿,真正讓他吃驚的,是李祽代表一個公司來過來談合同。
zm公司,曾經跟著ZK走,卻翻不起什麽大波浪,公司執掌人是李祽的父親,也不知道是想打磨兒子,還是身體要不行了,現在居然讓這個紈絝二世過來談判。
紀雲卿撩起眼皮淡淡看過去,眼中透著淡淡的嘲諷。
李祽低頭,攥緊了手中的文件,心底不甘。
他的父親開始向自己施壓,一麵又打親情牌說自己身子要不行了,父親這麽誆騙下,李祽就信了一回,開始碰公司。
這才三四天,李祽父親對他期望太高,直接將他派來和ZK談合作。
隻有現在接觸到ZK了,李祽才知道那天紀雲卿說的都是什麽意思。
有求於人,才知道到底有多苦。
李祽隻能厚著臉皮將合作書遞上去,好聲好氣:“紀總,我是zm合作的代表人,過來是想和你談最近的一筆項目。”
紀雲卿沒接,緩聲開口:“什麽項目?”
有戲!
李祽對這個合作抱希望,當下忘了紀雲卿和他的矛盾,滔滔不絕的介紹起項目的優點。
但說白了,就是求一個投資。紀雲卿身為投資方,他最大。
紀雲卿任由他一個人說了半天,好一會兒,才換了個坐姿,雙手交疊,托在膝蓋上,眼中滿是玩味。
“好的壞的都被你說了,但是,和你合作能讓我有什麽好處?”
李祽心底一緊,知道他這是報仇了,卻也無法,隻能僵硬著回答。
“兩家公司合作,當然都是奔著利益去的。”
紀雲卿沒說話,眼神飄向了茶杯。
他渴了。
李祽反應過來,屈身給他倒茶,眼底裝載著自己妄想裏的屈辱,又親自將熱茶遞上去。
紀雲卿沒接,皮笑肉不笑:“不過就是一杯茶,怎麽能勞煩合作方倒茶,賀榮,你這位秘書不稱職啊。”
賀榮在後方開口道歉,重新接了一杯茶。
紀雲卿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餘光跳到李祽身上,瞥見他眼中的屈辱後,愈發覺得刺眼,起身回絕,幹淨利落。
“我不打算考慮貴公司,你們另找人吧。”
如果這是別的公司,那他也許還會留一點顏麵。
但這是李祽,他沒趁著這時候再踩兩腳就已經是宅心仁厚了。
李祽僵硬的點頭,目送這位高高在上的紀總離開。
他咬牙,憋屈在心裏撞開了。
當天下午,他沒回公司,直接去了裴詩言所在的醫院。
李祽覺得自己是被欺壓狠了。
他杠不過紀雲卿,但是,他女人打不過他!
李祽沒壓製自己心裏的黑暗想法,直直奔向了醫院,正打算去裴詩言的病房,卻在門口豁然撞上一個人。
好巧不巧,就是要出院的裴詩言。
李祽緊緊盯著她,心底的晦暗念頭愈發深沉,再一閉眼一睜眼,又入戲了,晦暗全部驅散,輕佻上線。
他盯著裴詩言明顯警惕的神情,稍稍靠近,幾乎就差在臉上寫著“不懷好意”這四個字。
他俯身湊近裴詩言,開口道。
“那天晚上還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