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怎麽是你?
過了月子,誤會也解除了,裴詩言最近眉眼帶笑,心情順暢了許多。
紀雲卿最近忙於公司開會,沒太多空餘時間陪著她,孩子睡下後有保姆和育嬰師照顧,她也就有了空閑時間。
裴詩言站到等身鏡麵前,捏起腹部的一層皮,心底有些惆悵。
身材是在緩慢恢複,可到現在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狀態。
總不能這麽待在家裏。
裴詩言打定主意,和育嬰師打了聲招呼,換了套衣服出門。
她盤算著先去紀雲卿那邊送點吃的,再看看最近的畫展怎麽樣。
才走出紀公館一條街,眼前的視線突然被人擋住,腦後一疼,頃刻間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的時候,麵前一片黑,身上像是裹著什麽東西,陽光隻從一個個小洞裏灑進來,分布均勻。
裴詩言又牢牢閉眼,好一會兒再睜開,緩過神,仍舊是這副光景。
不是在做夢!
她心底一驚,下意識想動,手上卻感受到一股阻力。
裴詩言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
她是被人套在麻袋裏了!
麻袋的質量似乎不太好,膝蓋部分也已經裂一條縫。
裴詩言動了動腳,心底有了點底。
鞋子還在,身上衣服也還在,除了身處一個麻袋裏,其他都還好,隻是不知道外麵有沒有人。
裴詩言咬唇屏住呼吸,耳邊仔細聽著。
耳邊隻有一陣簌簌的聲音,像是風聲吹過樹林,葉子摩擦的聲音。
裴詩言心底不安,借著膝蓋那條縫,試圖往外撕開,好在運氣好,麻袋也足夠破舊,這一下成功了。
麻袋從靠近地底部的地方霍開一個大口子,裴詩言費力先將腿踢出去,再一點點挪動身子,小心從麻袋裏掙出來。
她揭開麻袋後,坐在地上定神了好一會兒,這才打量著四周。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四周全都是樹,腳下也換成了結實的硬泥土,剛才那一頓掙紮,一群也髒了不少。
裴詩言一手蓋住臉,腦中消化著現實,心底泛涼。
這裏比想象中的還要更慘,她被人扔在半山腰上,在這裏往外粗略看一眼過去,山連著山,別說人了,連一個簡陋的瓦房都沒有。
自己出門的時候是黃昏,但現在天蒙蒙亮。
她昏了至少十個小時!
裴詩言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翻出身上的外套,匆忙找著什麽。
包已經沒了,但好在手機放在身上。
她的指尖摸到一個顆粒狀,心裏一橫,和手機一起拿出來,放在手中打量,看清楚後,臉色一白。
是安眠藥!
她以前因為自己的病症,吃過一段時間的安眠藥,戒了一年,卻沒想到,自己在昏迷期間被喂了安眠藥。
裴詩言徹底慌了,上上下下把自己全身的口袋掏了一遍,最後在外套的夾層裏又摸到兩粒。
她將三粒安眠藥一股腦扔掉,粗喘著氣靠著身後的樹,口中喃喃:“瘋了,都瘋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做了什麽,可她能想象到,自己是被喂了安眠藥,才會在昏迷後又睡了整整十小時,到現在才清醒。
自己是不是該慶幸,那群人沒給自己喂一瓶,讓自己死在安眠藥下麵?
裴詩言倉促開了手機,顫抖著手點了第一個號碼,迅速撥出去。
電話很快通了,但對方一片安靜。
裴詩言覺得委屈,還是勉強忍著心裏的情緒開口求助:“雲卿,有人綁了我把我扔到深山老林裏了,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在哪?”
她有很多話想說,想說自己差點就被喂過量的安眠藥致死,也有可能被山林裏的野獸盯上,很多的委屈都在心裏忍著,隻等男人的回複。
對方仍舊沒說話。
裴詩言稍稍皺眉,回頭看,正看到手機上的信號顯示,緊接著有一陣磁力幹擾的聲音傳來。
這是深山,能有信號撥出去已經是萬幸了。
想通這一點,裴詩言更急了,反複開口:“雲卿?你說話啊!”
對方回話了,卻是一個女音,有些耳熟,伴隨著高高在上的態度,嗤笑著反問:“說什麽?”
隻這一下,裴詩言的心髒仿佛浸入了寒冰裏。
她認出來了,這是季欣雅的聲音!
為什麽季欣雅能接她的電話,這個問題的想象空間太多了。
裴詩言經曆克製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平穩語氣冷聲質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我在哪裏?”
季欣雅笑的肆意,語氣裏的同情製止不住:“深山老林,還被綁架過去,平時得罪人太多了吧,走路都能走到深山老林去,裴詩言,你混的還真是可以啊。”
裴詩言皺眉,心底的不悅湧起,二話不說一低頭,將電話給掛斷了。
既然對方是季欣雅,那說再多也是廢話。
掛斷電話後,她找到了夏友光的號碼,正撥過去,卻發現信號已經沒了。
唯一的求救電話已經被自己掐斷了,原地也不能停留,誰知道綁匪會不會返回現場確認自己是否還在,可這樣一來,就隻能自己摸索著走。
裴詩言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委屈都壓下來,打量著崎嶇的路,再低頭看到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心底倏然生出一種悲壯的絕望。
三小時後。
裴詩言腳跟已經被磨出了水泡,因為山路的原因,高跟鞋也險些斷了跟,在山路上跌跌撞撞,沒有吃食和休息地,隻能一味往山下走。
可她不認路,兜兜轉轉,都轉到了另外一座山上,卻始終沒找到下山的路。
又累又餓,她覺得自己已經快到忍耐極限了。
最後,她終於坐在樹邊上,脫了鞋任由自己踩在髒兮兮的泥土地上。
這個關頭,形象外貌已經不重要了,她生怕自己會被困在這座山連著山的地方。
裴詩言倚靠著樹,眼前有些昏花,一抬頭對上陽光,眼前倏然變黑了,不得已,她隻能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陌生的男音突然闖入她的聽力範圍內,正親切的問候。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需要幫助?”
裴詩言腦中所有的感慨和悲傷都消散的一幹二淨,轉而抱著警惕,緊緊盯著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