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你們好好談一談吧
季欣雅對自己的魅力無比自信,更認定自己對男人的心態了如指掌。
所謂家裏的不如外麵的,有的不如偷的,她一直認定這個默認規則,並將有利於自己的地方發揮到最大,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譬如現在。
季欣雅靠著牆,看著病房的方向,嘖了兩聲,慢悠悠的開口:“不愧是前夫妻,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她敏銳的察覺到紀雲卿周身的溫度又冷了幾分。
季欣雅不認為這種敵意是針對自己,愈發的膽大妄為。
“不過也是,高裕修這種優質的男人,去了宴會都有不少女人想爬床,更不要說前妻了,隻是,孩子還在身邊呢,這麽明目張膽的勾引,也不注意點地點。”
話音剛落,她就被一個有力的手扣住手腕,徑直朝旁邊拖。
季欣雅一個趔趄,急走了幾步才站穩了,嬌嗔道:“你慢點。”
在她看來,紀雲卿不過就是惱羞成怒了,一時氣上心頭,要對自己做點什麽,來氣裴詩言。
這樣一來,自己和紀雲卿的感情就等於坐實了。
季欣雅臉上一喜,反應過來後忙調整姿態,用自己一貫的表情去應對。
她猜對了一半。
紀雲卿的確是帶她去安全的地方做點什麽,但卻不是為了氣裴詩言。
她被拉到樓梯轉角,緊接著,喉嚨處一陣壓迫力傳來,她居然被卡著脖子懸空了。
腳尖離開地麵的一瞬間,季欣雅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離自己這麽近。
她大口呼吸,雙手拚命抓著紀雲卿的手,想掙紮開,可禁錮著脖子的那隻手紋絲不動。
季欣雅徹底慌了,勉強開口,斷斷續續道:“你這是犯法的!我肚子裏還有……孩子!你不能……這樣!”
每句話都帶上了一句粗重的喘息,像是說完了這句就立完遺囑了。
紀雲卿撩起眼皮,冷戾的視線在她臉上徘徊,好一會兒,終於緩慢開口。
“我不管你心裏到底有什麽念頭,你最好給我放在肚子裏。”
季欣雅眼睛掙得很大,將紀雲卿眼底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認真殺意看在眼裏。
她怕的一抖,忙點頭,動作做到一半,又發現受限製,隻能艱難的吐出字眼:“好!”
話說完了,脖子上的手還是沒鬆,反而愈發收緊。
季欣雅心底一涼,眼前逐漸昏花黑暗。
倏然,那隻大手鬆開,空氣一股腦湧進來,她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感覺空氣是這麽清新。
季欣雅眼眶濕漉,從鬼門關麵前走一趟回來,什麽挑釁的膽子都沒了。
她伏在地上,拚命呼吸,貪戀活著的溫暖。
頭頂上,漠然低沉的嗓音傳來,就像是判官宣布死期一樣。
“季欣雅,別在我麵前搬弄你這點小伎倆,更別指望著高裕修能徹底保下你,我不和你計較是因為你還不夠格,沒空理你,要是你非得趕著送死,那我也不留情麵。”
現在分明不是冬季,季欣雅卻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她身體在打顫,忙點頭,下意識的求饒。
“我不會了,我不敢了。”
她抱著身子,目光有些麻木,心底卻將所有恨意都轉移到裴詩言身上。
如果不是她,自己現在怎麽可能會這麽狼狽,沒準已經舒舒服服坐上紀太太的位置了。
她腦子裏想著亂七八糟的,視線卻突然和蹲下身子平視她的男人對上。
她看到這個男人薄唇張張合合,拋出了一個問題。
“是你把詩言撞成現在這樣,腦震蕩,你說我該還你點什麽?”
季欣雅腦子轟然的炸開了,淚腺不受控製,她哭出聲,拚命搖頭,隻記得否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和我無關,你找錯人了!”
剛才紀雲卿看向她的目光,分明和要掐死她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她才不要為了裴詩言賠上一條命!
好在她有注意監控,沒露出臉,衣服也及時處置了,紀雲卿找不到證據的!
“不是你?”
男人的嗓音冰冷,足夠讓地上的人再顫抖著,“有些事,我們心知肚明,這一次孩子出來,我不想添麻煩,再有下次,你自己最好自首進牢,不然,隻要你在外麵,就提心吊膽著過下半輩子。”
季欣雅將自己抱得更緊了,身子在發抖,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麵前,紀雲卿緩緩起身,冷冷的掃了一眼,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他沒有證據指正季欣雅,但恐嚇一下,讓她長長記性,這不難。
等紀雲卿回去後,高裕修已經走了。
病床上是裴詩言托著嬰兒喂奶。
女人五官精致,望向嬰兒的表情柔軟,在一瞬間給人一種獨特的悸動。
總有一種場合,會在特定的時間給人特定的感受。
就像是現在,紀雲卿隻想守著裴詩言,一家三口和和樂樂生活下去。
翌日,裴詩言如期出院,帶著孩子回了夏家。
夏友光是個好父親,不能說麵麵俱到,但能考慮的地方都考慮到了,小區的保安和家裏的保姆找關係多排了幾個,保姆一個負責日常家務,一個負責專門飲食,另外一個則負責守夜,時刻幫裴詩言照料孩子。
本來還有兩個,裴詩言覺得太多,硬是辭退了。
出院後的忙碌一過去,孩子又在睡,裴詩言躺在床上,有點閑。
人不能閑,一閑就容易多想,尤其是女人。
裴詩言腦子裏重溫了一遍半生,想起自己和孤兒院以及收養人的年月,又想起曾經和高裕修婚姻一年的黑暗,再想到結識紀雲卿後的放鬆,到現在有了孩子。
當初有多甜蜜,現在一想到他的背叛,就有多刺心。
裴詩言總算是知道反襯是什麽意思。
她可以說是和紀雲卿走過風風雨雨,生死過,患難過,如果連紀雲卿也都背叛她了,那她還能信任誰?
裴詩言腦子一團混亂。
“砰砰——”
她一愣,下意識看向房門方向,開口問:“誰?”
“詩言,”夏友光不方便進來,隻遠遠開了門,臉色為難的站在外麵說話,“有人想見你。”
“誰?”
“紀雲卿,”夏友光忍不住說情,“到底是孩子父親,你們就算再鬧什麽別扭,也該看在孩子麵上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