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要分手?
夏友光火氣太大,擺出來的臉色太過直接,一句話說衝了,就容易引起誤會。
紀雲卿明白他是一氣之下泄泄火,但偏巧紀巡較真了。
頭發已經花白的老爺子站得筆挺,不緊不慢的掃了他一眼,聲音有些滄桑沉重,緩緩開口:“夏友光,你現在擺什麽譜呢,不是說詩言接到你家去讓你照看的嗎?你自己照看不周,險些發生這麽大的事,回頭還怪上雲卿了,也是夠能耐的。”
在場的人都一愣,一時半會沒迅速反應過來。
紀巡就掐著這個時間點繼續說:“你又在生什麽氣?婚約也是你女兒先不遵守,執意要出國的,現在倒好,一有點事全推到紀家頭上,當紀家沒人?”
這些話已經有了點針對的意思。
紀雲卿反應的快,二話不說拉住紀巡,低聲說了幾句,就要帶人出去,轉頭對夏友光開口:“爸,抱歉,我等下過來,您好好照顧詩言。”
夏友光也回過神了,被年長的人說過了,這會兒臉麵上也下不來,隻能僵硬開口:“行了行了,詩言這邊我看著。”
得到了一句回話,紀雲卿這才鬆了一口氣,幾句話將紀巡帶出去。
人走了,夏友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樣針對一個小輩似乎有點過分了。可先前紀雲卿暗示是他讓裴詩言受委屈了,現在紀巡又力挺紀雲卿覺得是詩言做的不對,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麽?
夏友光冷靜下來,徑直去了病房。
裴詩言的情緒已經安定下來,這會兒一隻手輸液,一隻手拿著手機看新聞,看上去專注認真。
現在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她才剛平複情緒,不能這麽刺激她。
夏友光的疑問在心底繞了繞,最終還是壓下去了,出去給女兒買補湯。
半小時後,他提著一盒大補湯回來,放在裴詩言邊上,催促她喝下去。
裴詩言乖得很,放下手機端著碗小口小口喝下去,感受到一股暖意流竄到四肢,舒服的輕歎。
抓著這個時間,夏友光問了:“詩言,爸爸想和你談談。”
裴詩言的視線從湯上麵移開,聲音自然:“談什麽?”
“你和雲卿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詩言的目光閃了閃,反問道:“你是說他沒有來看過我?”
不然夏友光怎麽會突然懷疑?
夏友光搖搖頭:“來了,不過我趕回去了。”
裴詩言的視線轉回到湯上,突然食欲齊無:“那你怎麽會這麽問?”
“你們婚禮在即,又因為一些事推遲鬧別扭,當爸爸的連關心一句都不行了?”
裴詩言心底湧起一陣煩躁,莫名其妙的:“也沒什麽,就是我覺得他不行了,不想要他了,想分手。”
場麵默然了三秒,很快,夏友光就從詫異中回過神:“就因為這個?”
裴詩言點頭,不肯再多說一句。
“胡鬧!”夏友光板著一張臉斥責,“你現在都多大了,你和雲卿這麽多年,婚禮也定下了,孩子也有了,你現在說一句不滿意想分手?詩言,你這懷了孩子越活越倒回去了?”
果真不是紀雲卿的錯,是自己女兒懷孕後變得陰晴不定,但他怎麽都沒想到,居然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裴詩言平白無故被一頓凶,心底又委屈又氣,下意識駁回:“我沒胡鬧!我都想清楚了!隻要有裂縫了,以後就彌補不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止不住的,還不如趁現在散了,還能留個好印象。”
夏友光被這一套歪理氣笑了:“你抗爭了幾年,還懷著孩子,之前還和我說一定要紀雲卿,甚至不惜把紀雲卿弄到夏家來,現在一句不喜歡就要分手?詩言,你當這是在幹什麽?你知道你有多不可理喻嗎!”
裴詩言想冷靜,卻怎麽都控製不住,耳裏隻聽到了夏友光最後一句話,眼圈紅了:“我不可理喻?我哪兒不可理喻?”
明明是紀雲卿,他知道if大賽對她的重要性還為了私欲破壞,甚至轉到醫院,但這種事又不能和夏友光明說,隻能承擔下這個罪名。
夏友光隻覺得自己女兒被嬌慣太過了,氣的甩頭就走,走到門口,仍舊不忘記回頭叮囑:“你最好去和雲卿道個歉,掛完針就去,別拖著!”
裴詩言所有積壓的委屈都被這句話刺激起來了。
她咬咬唇,坐起身二話不說拔掉針頭,將輸液管子扔到一旁,隨便抽了一張紙巾按住手背,徑直下地離開,朝病房外走。
夏友光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出了病房走到轉角處樓梯邊了。
“詩言!詩言!”夏友光幾步上前拉住她,擔憂急切:“你在幹嘛!”
裴詩言眼眶泛紅,抽開手反駁道:“醫院待不下去了,不行嗎?”
夏友光一個頭兩個大:“聽話,詩言,先回去好好掛點滴,。”
裴詩言一意孤行,她有孕在身,不能刺激情緒,再加上擅自拔了輸液,夏友光不敢盲目動,隻能讓路過的幾個護士幫忙一起拉。
但護士的顧慮和他一樣,對方是個孕婦,一旦磕著碰著,她們都賠不起。
幾分鍾下來,裴詩言仍舊在原地掙紮,走不出去,也退不回去。
這裏的動靜逐漸增大,走廊盡頭的一個老人皺眉迅速走來,臉上是一副莊重的模樣。
有護士見到他,往後退開了一步,聲音恭敬:“紀老先生。”
紀巡是這裏的重點vip,檢查照顧過一兩次的護士都記住他了。
紀巡是循著熟悉的聲音走來的,撞上一個疑似認識自己的護士,幹脆抓過來問。
護士實話實說:“裴詩言小姐拔了輸液就要走,具體不清楚,我們在攔著她,她是孕婦,不敢用力。”
拔輸液?!
光是這三個字,就足夠給老人一些遐想空間了。
紀巡把重孫子放在第一位,當即撥開護士就要進去裏麵的包圍圈,裏麵分別有幾個護士和夏友光都想拉住她,但裴詩言情緒衝動,麵容委屈,一個勁擺手掙脫,試圖把自己縮在一個安全圈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