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他是不是不知道?
但這回老爺子說到做到,當著他的麵定了後天的機票,這才趕他去休息,轉頭和夏友光打了聲招呼,示意她女兒在這邊留宿幾晚。
裴詩言睡到了第二天淩晨才醒來,她隻覺得肩膀上有什麽重物沉沉壓著,分外不舒服。
她隨便撥了幾下,卻被擁入更緊的懷抱裏。
裴詩言喘不過氣,隻能輕輕拍了拍男人的手,正想示意他挪開,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騰空抱到了另外一邊。
感情這是以為她不滿意這個位置呢!
裴詩言哭笑不得,隻能費力將男人弄醒,她有一點潔癖,昏睡了快整整一天,不去洗漱一下總感覺哪裏怪異。
紀雲卿被她吵的半睡半醒,仍舊不肯鬆手,挺巧的鼻梁幾乎抵在她臉上,聲音呢喃:“別動,別怕,我在……”
說完這句後,又鬧騰不出一點火花了。
裴詩言卻記得這句話,甚至有很深的感觸。
林嘉暉當時拔槍對著他們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握著自己,開口安慰自己別怕。
她心一橫,單手環過他的背,也抱緊了,聲音低低的:“我不怕,你在呢,我也在。”
男人沒有絲毫回應,隻是手中的力道絲毫不減。
裴詩言思來想去,還是咬牙埋進他懷裏。左右都睡到淩晨了,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等她再晃悠悠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了,難得的是,紀雲卿還在身邊陪著她。
等兩人在床上磨蹭夠了,這才起床。
他們才出去,管家就在大廳附近等著,看到人來了,笑道:“少爺,小姐,你們既然起來了,那就順便去吃早飯吧,老爺等很久了。”
裴詩言一愣,下意識循著指過去的方向望著,瞥見兩道熟悉的聲音在餐桌麵前,一個斯文優雅的吃,另外一個隻是看著。
這麽看來,她好像是起來最晚的。
裴詩言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起晚了。”
管家笑吟吟:“不晚,老爺猜你們起來的時間是中午,現在算早了,紀景恒少爺也才起來沒一會兒。”
到底都是受過驚嚇通宵熬著的,紀巡在身體健康這方麵從來不會苛待孩子。
他們兩個上了餐桌,這才得到紀巡的霸道式關心。
“你們兩個累了一天了,公司那邊就休假一天,今天好好待在這裏。”
老爺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自己認定的命令,就沒有改的可能。
裴詩言想了想夏氏的那些賬,愈發覺得這樣太操勞一個老人家,心裏過不去,開口道:“紀爺爺,不用了,我們也空了兩三天,貿然讓你接手你也適應不過來,倒不如我和雲卿先安定一下。”
在稱呼上她糾結了一下,叫老爺子感覺不大有禮貌,叫紀家主又感覺怕別人覺得生疏了,想來想去,隻能用紀爺爺。
好在這個稱謂紀巡不在意,但仍舊堅持他們留下休息:“你們最近養好身體,不需要多走動。”
裴詩言有點沒轍了,這老爺子怎麽就這麽倔呢?
她想到的是應付公司的燃眉之急,紀雲卿卻能理解紀巡的想法。
他們這次才從生死邊緣回來,要是事不關己的常常去公司,誰也不敢擔保會不會在路上被人攔截下,故技重施一遍。
不是每次都能像這次這麽幸運。
紀雲卿聽進去了,順手將裴詩言喜歡的菜夾到她碗裏,聲音沉穩:“那就去半天,公司也不會有啥大事,你閑賦在家很久了,貿然又一過去,高層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字一句都是戳著紀巡的痛腳去的,但也擺明了讓了一步。
紀巡也懶得再爭執,覺得這個折中的辦法不錯,也一口咬定了。
等討論完了,紀景恒也用過早點,將筷子恭恭敬敬擺在一邊,開口道:“我明天的機票,很快就要走了。”
紀雲卿撩起眼皮看他,眼中似乎藏著什麽,張口正想說話,卻被紀景恒主動打斷了。
“和你們一塊那麽久了,到底還是有點不舍得,明天臨走前你們能來送送我嗎?”
這話一出口,紀景恒就後悔了。
紀雲卿隻是詫異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後一言不發打低頭吃早飯。
話已經放出去了,就隻能想辦法圓起來。
紀景恒豁出去了:“我們好歹也算是從一條線上活下來的,這一點薄麵不至於不給吧?”
紀雲卿隻會淡淡看了他一眼,兩秒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以。”
某方麵來說,的確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隻是去送個機,也不算多難。
這一句話明顯讓紀景恒忍不住抬頭多看了兩眼。
三個人就這麽簡單說定了。
當天下午,紀雲卿和裴詩言跟著去了公司,將之前的一些瑣事簡單處理後,轉而提前交代事宜,避免突然發生意外來不及處理。
裴詩言還抽空和夏友光交代了一下自身的安全,安撫他不要操心。
這一忙,不知不覺就忙活到了加班的點。
林嘉暉作為前車之鑒,紀雲卿這段時間分外警惕,二話不說扣著裴詩言回家。
但礙於紀巡非要看著他們三個在一起,他們隻能多留住一晚紀家。
裴詩言倒沒什麽異樣,紀家待上一段時間後,她反而發現紀老爺子也就是一個心口不一的。
也許早年他是真心反對,但現在也會偶爾用自己的方式別扭表示關心。
裴詩言總會回以委婉的笑,讓紀巡甩手而去。
當晚,警局那邊傳來消息,林嘉暉從醫院回來陷入昏迷,排毒並不成功。
紀雲卿和裴詩言第一時間將目光放在紀景恒身上,偏偏當事人沒什麽知覺,仍舊看著自己的書。
紀巡路過,瞥見他們的共同視線,一挑眉,開口問道:“盯著他看幹嘛?還能發財?”
“……”
“中毒的又不是他,有什麽好擔心的,趕緊回去睡覺,這都多晚了。”
裴詩言意識到一項問題,將紀雲卿拉回房中,慎重問道:“紀爺爺是不是不知道紀景恒被紮了……一針。”
形容這一針的時候,裴詩言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