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對你很失望
如果說路人是單麵之詞,杜雅涵是過激反應,那醫生的話就是證實這一切的最好證據。
夏友光複雜的視線放在裴詩言身上,比起不理解,更多的是濃濃的失望。
裴詩言心底一涼,擺手搖頭,用最蒼白的言語試圖證明自己:“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想過要給夏芷絢下毒,我也沒地方去找毒藥,我不會害人的。”
夏友光隻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就像是石塊一樣狠狠砸在裴詩言心上。
“我對你很失望。”
隻這句話後,沒有再搭理她。
夏芷絢從急救室裏出來了,夏家父母紛紛跟著去了病房,那幾個路人眼看著沒自己事了想走,卻被裴詩言拉住了。
裴詩言緊緊盯著他們,逼問道:“你們為什麽要汙蔑我?我不認識你們。”
“誰說汙蔑你的!”一個人甩掉了她的手,語氣憤憤不平,“最毒婦人心,別管他們,我們走。”
還有一個人甚至上來威脅,惡語相向:“要是再攔著我們回去,我們現在就報警,或者在這裏給你揍一頓。”
裴詩言咬咬牙,不死心想追上去,卻還是被路人的威脅恐嚇給嚇住了。
路人既然這麽認為,那說再說也找不到真相。
但這件事到底是為什麽?
病房內。
夏芷絢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平日跋扈的大小姐現在病態麵容的昏迷著,這種反差在夏友光心裏折磨,最後讓人感受到了不忍。
杜雅涵坐在女兒病床邊,緊緊攥著女兒的手,這會兒似乎分外堅定,徐徐開口:“我要給紀雲卿打電話,他現在是我女兒的未婚夫,必須要給我個態度。”
夏友光一愣,正想勸,卻發現杜雅涵的目光第一次亮的讓人膽怯。
他聽到的自己的妻子一字一句開口:“芷絢差點死了,這事誰也別想善終。你有錯,裴詩言有錯,紀雲卿也逃不掉。”
到底他們沒理沒據,夏友光隻能任由妻子找到號碼去撥號,隻落座在病床的另外一側,心疼的望著自己女兒。
他聽到妻子在旁邊異常沉穩的說。
“紀雲卿,芷絢中毒了,是裴詩言動的手,你現在來醫院一趟。”
“不可能?有證人有證據還有什麽不可能?紀雲卿,你是夏芷絢的未婚夫,不是裴詩言的!你們的婚禮是紀家老爺子定下的!”
“這種大事,如果你不到場說明白表態,那我就隻好請紀老爺子出來表態。我們夏家還不至於丟這種臉!”
杜雅涵啪的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一邊,這才小聲的哭出來。
夏友光目光壓抑,思緒也一團煩亂。
妻子說要找紀雲卿表態的時候,他沒有什麽太大感覺。他一開始支持紀雲卿分手,也不過是仗著自己身為長輩幹涉不到,但現在,自己女兒危在旦夕,他也不可能放棄女兒去站在兩個外人身上考慮立場。
尤其,其中一個還是下毒的凶手。
因著杜雅涵的通話半是威脅半是逼迫,紀雲卿直接趕向醫院,入眼看到蹲守在醫院門口發愣的裴詩言。
他匆忙上前,小心碰了碰裴詩言的手,入骨的冰冷在手心逐漸傳開,紀雲卿擰眉:“怎麽在外麵發呆,快進去!”
裴詩言一怔,反應過來後倏然抓住他的手,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們冤枉我。”
紀雲卿正想哄她,卻被一個咳嗽聲製止了。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入眼看到杜雅涵站在台階上,冷眼打量著他們兩個。
紀雲卿想起剛才的通話內容。
這個女人在拿紀巡威脅他!
什麽話在這時候都不能說,紀雲卿隻能輕拍了拍裴詩言的手,示意安慰,緊接著跟上杜雅涵去了病房。
來之前,他設想過很多可能,裴詩言被陷害汙蔑,夏芷絢自導自演,串通醫生,幾乎是能想到所有為裴詩言開脫的理由他都想到了,但到了病房見到真人的時候,卻又啞口無聲。
他聽了來龍去脈,毒藥是真的,險些致命也是真的,沒有串通醫生,以夏芷絢的膽量和為人,還沒有到自己這麽狠拿命去賭的覺悟,她不敢。
有證人指證裴詩言,這件事的解釋從表麵上看沒有任何邏輯錯誤的地方。
再加上夏友光也不信任裴詩言了,這時候所有人的態度都不利於他為裴詩言辯解。
紀雲卿默不作聲的轉換思維,還是當麵開口:“如果是得罪了別人呢?那幾個路人一起做偽證。”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總算也是一條線索和希望。
夏友光突然開口,聲音裏分明透著一種肅然:“紀雲卿,夏芷絢到底是我的女兒,我可以讓人徹查,但查出來如果那群人的說辭沒問題,我現在就會把裴詩言送去警局。”
紀雲卿一頓,心底有些發涼。
他聽得懂夏友光話裏的含義。
殺人賠命天經地義,就算夏芷絢隻是在鬼門關這麽走一次,也夠裴詩言付出代價去活受罪了,如果徹查到底,坐實了裴詩言做的事,那就要讓她付出代價,不得不將她送到警察局。夏友光沒徹查,就是給了一個台階,當做大家各退一步。
這樣的舉動,已經算是仁慈了。
如果紀雲卿執意要徹查,極有可能會把夏友光最後的情誼耗完。
紀雲卿正愁自己難開口,病床邊的杜雅涵倏然衝上來攥住他的手,厲聲指責:“紀雲卿,我們芷絢也沒對不起你吧,她口口聲聲都是偏向你,就算再不好,也不可能對你不好,你現在還在偏幫別的女人,你是真的把我們當傻子蒙是不是!”
紀雲卿所有的話都被堵回去了。
杜雅涵仿佛早就料到這個反應,依舊放狠話:“我本來不想管你們小年輕的事,但事情已經到這麽嚴重了,芷絢要一個交代,你要是不能給,那我就去問問紀老爺子能不能給!”
這話說出來,已經算是明麵上的威脅了。
紀雲卿雙手緊握,終於還是沉沉開口。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