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幫我趕走他

  “那門口的到底是誰?”


  裴詩言正躺在病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眼中全是平靜,卻莫名讓人覺得她情緒低落。施暴者和囚禁?


  王醫生動作一頓,沒來由猜測著。


  沒等她要證實,女人的聲音徐徐傳來。


  “受傷和他關係不大,但我現在不想看到他,就當是保持你說的積極心態,醫生,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忙?”


  裴詩言一字一句開口,語調平緩,卻透著一抹堅定:“幫我趕走他。”


  “……”


  醫院畢竟不是私人開辦的,就算王醫生想幫忙,對這點也心有餘力不足,最多隻是常來看看順便警戒一下。


  王醫生問過她傷口的來源和原因,但裴詩言死活不說,這件事也就掠過去了。


  因為住院的事情,裴詩言額外得到了一段帶薪病假,卻在剛住院的時間就被自己的商業債主催單了。


  高裕修來找過她幾次,用的都是公事的借口。


  要是換做以往,她沒準不搭理,把公事丟過去,但既然住院了,她大大方方說明自己住院休息,緊接著就被人逼問醫院住址。


  在這段時間內,照顧她的人是紀雲卿和醫院的護士。


  他們兩個來的時間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護士是定期檢查身體和送東西,紀雲卿是按時過來探望她,每天有兩三次。


  起初的一兩天,紀雲卿會適當的詢問,看出她故意冷落後也沒有退開,隻是一如既往的過來探望。


  第二天黃昏,裴詩言鬆口了,兩個人算是第一回正經交談上了。


  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趕人:“你不用過來。”


  紀雲卿好像早就猜到,語調平靜:“為什麽?”


  為什麽?

  裴詩言眼中掠過一抹自嘲,心裏忐忑的厲害。


  紀雲卿每天定時過來探望她,就像是完成一個每天任務一樣,任務完成之後呢?

  她聽王醫生說過,紀雲卿開著私家車跟著救護車的事,但這又怎麽樣?也許他隻是內疚,內疚自己讓一個頭部流血受傷的女人躺在地板上。


  她不想要內疚。


  “沒有為什麽,”裴詩言讓自己變得蠻不講理,“我不想讓你來,不行嗎?”


  男人靜靜望著她,頷首點頭,語調分外沉穩:“可以,但是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裴詩言覺得這兩天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一次被這個男人全都攪亂了。


  她腦中想起夏芷絢說過的話,一句句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尖銳刻薄。


  ‘我早就和雲卿做過了……’


  ‘你以為你和他做過就很特殊嗎……’


  裴詩言覺得頭疼,更多的是一種煩躁和氣悶。


  說不生氣是假的,可她更生氣現在自己沒名沒分,一來做不了什麽,二來說不出什麽,就連鬧一鬧,也不能正大光明的鬧。


  夏芷絢說的沒錯,她的確是覺得自己在紀雲卿心裏特殊。


  並不隻是他們做過,但也是一個主要原因。可一旦夏芷絢也做過,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魔。


  哪怕是已經過去了,她也覺得難以忍受。


  這幾個情緒相互一衝,她覺得頭更疼了。


  當下,她不想看到罪魁禍首,幹脆直接趕人走。


  接下來的一天也照舊是這樣,唯一和以往不同的,就是她存了一點心思告訴高裕修醫院的住址,再一次將紀雲卿從病房裏趕出去了。


  她現在是病人,醫生囑咐過需要注意情緒,紀雲卿就順著她,每次都沉默著走出病房。


  今天卻生出了很多不同。


  例如,他剛走出病房,卻發現夏芷絢站在門口,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距離那一次打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夏芷絢再出現在他麵前時整理好了儀容,仍舊是以前大小姐的模樣,沒有一點失禮。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許不會相信前幾天這個女人還跟一個瘋子一樣的狼狽。


  紀雲卿沒心思應付,隻是漠然坐在病房附近的長椅上,仍舊是以往的不苟言笑。


  隻是這副模樣落到夏芷絢眼裏,就變樣了。


  夏芷絢雙手握緊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拚命壓製心底的怒氣,故作知心坐在他身旁,聲音嬌柔:“雲卿,裴小姐是不接待你吧?”


  男人沒有回答,甚至連一個眼色都沒給她。


  夏芷絢心裏恨得咬牙,卻偏偏不能說出來,隻能在一旁扮演體貼女人的角色。


  “雲卿,裴小姐的脾氣就是倔,你也看到了,現在湊上去關心也隻能被趕出來。”


  眼看著還沒反應,夏芷絢又加上一把火:“不過裴小姐這樣也有點過分了,畢竟你也是過來關心的,二話不說就把人拒在門外。”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冷笑一聲開口:“不知好歹。”


  不用猜也知道,夏芷絢是想到了那天的打架。


  一想到那次毀了她一貫的外貌形象,夏芷絢憤憤開口,語調裏也控製不住帶了幾分厭惡。


  “她先動手,現在來醫院探望還擺架子,不知天高地厚,沒一點分寸和家教,不是說去米國留過學嗎,就學到了這些?”


  話一打開匣子就停不住。


  夏芷絢幾乎將這次打架結下的怨恨看作血海深仇,能勉強勸幾句已經不錯了,但要罵倒是能罵上一天。


  她說完了,才遲鈍的反應過來紀雲卿在前麵聽著。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沒有再收回來的辦法,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隻能委婉表明。


  “雲卿,那天我們什麽都沒做,的確是她先動手,也許是你故意冷落她,她看到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不過的確太失體統,尤其是犯錯後現在還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樣。”


  紀雲卿緊緊皺眉,眼中掠過一抹不滿,正想開口,卻被一道清越的男音搶先了。


  “在背地裏汙蔑造謠,這就是夏家的素質?”


  夏芷絢聞聲轉頭,眼中滿是不滿,卻在視線觸及到來人的時候怔了怔,隨即抿唇皺眉。


  來的人是高裕修,在意料之中,畢竟裴詩言醫院的地址就是他告訴自己的,沒有他提供的消息,自己也不知道紀雲卿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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