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的心意?

  米國。


  因為紀雲卿介紹生意的關係,高裕修開始試圖和裴詩言頻繁聯絡,但十次邀約九次被拒。


  今天的運氣不錯,撞上了其中一次同意。


  高裕修先預定了餐廳,特意挑選了一個位置,去她家接她。


  直到進餐的時候,他才發覺裴詩言的不對勁。


  她最近在走神,隻有提到有關紀雲卿的話題,她才會專注一會兒,但很快又會分神。


  高裕修掌握著話題走向,在心裏推斷。


  紀雲卿受傷和回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因為中介人的關係,這個男人回國後兩天他就知道了消息,現在是第三個星期。


  但同時,也是裴詩言經常不在狀態的第三個星期。


  他張張口,想說點什麽,卻有心無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雖然還愛戀著裴詩言,卻也清楚裴詩言心裏還有那個男人的存在,而紀雲卿,也同樣不放棄的追求著。


  早先的重傷,聽說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能讓紀雲卿不顧一切救下的,也就隻有裴詩言了。


  兩人心意這樣相通,他第一次生出了一點膽怯。


  高裕修將果飲推到她麵前,臉色凝重,仿佛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最後終於開口:“詩言,你是不是還喜歡紀雲卿?”


  這話一出,成了裴詩言心裏的炸彈。


  她猛地回過神,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肯定道:“你從哪兒看出來的?臆想嗎?”


  見她死不承認,高裕修說不出是輕鬆還是無奈。


  他哭笑不得:“詩言,你最近的狀態不對,所有心思更像是跟著紀雲卿一起走了,與其這樣,倒不如你跟他回去。”


  裴詩言嗤笑一聲,用筷子狠狠戳了一下碗,忽略心裏的亂躁跳動,故作冷厲開口:“不可能,當初他既然敢訂婚,那也應該清楚後果。他先傷我,我不會再回去了。”


  她麵上做決絕的模樣,卻沒意識到高裕修鬆了一口氣。


  裴詩言也許不是真正的敵視仇恨,隻是心裏有根刺,有種倔強和自尊不容許她低頭,也不容許她開口問,隻能自己憋在心裏,但不知不覺中,卻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她不低頭也不過問,紀雲卿也不解釋,這造成了兩人關係之間的隔閡,但凡其中一個打破這個平衡點,十有八九隔閡就會消失。


  高裕修看人很透,他能察覺到裴詩言的心口不一和原因,卻不點破。


  對他來說,裴詩言抱著這樣的情緒一直過下去,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保證不會再跟那個男人走。


  他也是男人,能勸一句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人走,已經是極限了。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裴詩言心情煩躁,應付完高裕修便回了家早睡。


  翌日,她被自家的門鈴吵醒。


  能在這個點按門鈴的,除了房東她還真想不到誰。


  她在睡衣外隨便裹了件外套,匆忙跑去開門,入目卻是熟悉的欣長身影。


  男人眉眼溫柔,衝她淡笑,聲音雖然嘶啞,卻又透著一種異樣的好聽。


  “詩言,我來送你樣東西。”


  裴詩言一怔,半晌沒能反應過來,就這麽愣愣的放男人進屋。


  紀雲卿從懷中拿出一個項鏈盒,送到她麵前,眼中劃過一抹眷戀,修長的手指摸了摸項鏈盒,仿佛是在撫摸深愛的戀人。


  “這條項鏈名字叫珍愛,已經是現世唯一一條,我覺得很適合你,就趕來送你。”


  裴詩言愣在原地,措不及防。


  到現在,她都沒能好好緩緩這件事。


  直到紀雲卿將這個項鏈盒遞到她手中。


  手上僅有的一點重量在提醒著她清醒,裴詩言目光複雜的打開禮盒,被裏麵的項鏈造型所驚豔。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尤其是這種項鏈,就算沒聽過它的設計理念,從名字上來看,這條項鏈也承載著設計師的全部感情。


  紀雲卿想表達的意思,她一清二楚。


  她動作輕柔的順著項鏈頂端緩緩撫下來,最後指尖觸及到那一顆帶著點低溫的鑽石,豁然將它送禮盒裏拿出,草率的扔掉禮盒,直衝浴室。


  她的動作太快,紀雲卿有一瞬的愣神,隨後才反應過來,一同衝過去,當他趕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卻看到裴詩言正將那根項鏈扔進坐便器。


  項鏈上的鑽石在光線照射下偶爾閃光,於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咚的一聲被扔進去。


  裴詩言俯下身,按了衝水。


  她的動作太快,衝水速度也快,快到紀雲卿想上去搶救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項鏈的一點蹤跡了。


  紀雲卿錯愕的回頭,心底仿佛被人撕裂開了一道舊傷,現在正鮮血淋漓。


  他牢牢盯著裴詩言,心裏想過很多質問,但出口卻隻變成了三個字。


  “為什麽?”


  裴詩言將手背在後麵,努力的握緊縮起來,移開視線不與他對視,半晌,終於給了一個答案。


  “我不需要,還給你你也不會接,那就幹脆扔了,一了百了。”


  她很了解這個男人,每一句話都是往他的心口上紮。


  如她所願,紀雲卿痛苦不堪。


  他臉色沉了下去,黑瞳中的痛苦在洶湧的席卷過來,隻有自尊在撐著。


  紀雲卿聲音稍稍拔高,裏麵的怒氣絲毫不加掩飾:“裴詩言!這是我買下坐飛機親自送過來的!唯一一條的絕版,你還不知道它代表什麽嗎!你就這麽糟蹋我的心意?”


  “什麽你的心意!”裴詩言豁然抬頭,和他對視,眼中的倔強清晰可見,“紀雲卿,你隻是花錢買了它而已,你拿什麽說這是你的心意,你夠有錢,能隨時買下這個東西討人歡心而已,隻是順手的事,我憑什麽要按你想象中的高興接受?”


  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在不動聲色間讓他遍體鱗傷,不留一點情麵。


  紀雲卿被氣笑了,他周身的威壓不自覺的散出,最後還是沒能說一個字,帶著一身的低氣壓離開。


  有那麽一刻,他真的很想問問這個女人,到底怎樣才算是心意。


  要他親自把心掏出來送到她麵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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