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走了?

  見裴詩言勸不動,護士才放棄了,抽身離開去照顧別人。


  這樣快五天下來了,紀雲卿的病房裏才終於迎來了另外一位客人。


  紀雲卿正抽空在房間裏看著實時速報,卻沒想到的病房被人幾乎用撞的方式推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趔趄撲到他床前,目光觸及到他左臂後,安分了不少的。


  紀雲卿懶懶靠著床墊,抽空了才掃一眼對麵的女人,過了會兒,終於徐徐開口:“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夏芷絢臉上有些憤惱,埋怨道,“你受傷了怎麽都不告訴我!”


  紀雲卿沒回話,隻是用報紙蓋住自己的臉假寐。


  夏芷絢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瞧見男人漠然的態度,冷哼一聲,開口質問:“醫生說你是為了保護別人才被刺的,你保護了誰,怎麽也不見在這裏照顧你?”


  如果紀雲卿理智在線,他會發現夏芷絢的說法有誤。


  一般人聽到這句話,也許都會先去問別人是誰,或者賠償,而不會一口咬定要當事人照顧他,如果是陌生人呢?


  但這兩天裴詩言沒在他麵前露過麵,一旦牽涉到她身上,紀雲卿就有些失控。


  他豁然拿下速報,麵無表情的盯著夏芷絢好一會兒,終於才悶悶的繼續改回去,聲音沉沉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隻是替你不值!”夏芷絢心裏一跳,飛快改變說辭。


  她沒有證據,隻是猜測來試探。


  在這裏能讓紀雲卿替人擋刀的,除了裴詩言還有誰?紀雲卿雖然沒承認,但這個反應,就算不是裴詩言,也十有八九和她脫不開關係。


  一想到這件事,夏芷絢心裏又有了幾分氣,賭氣故意說:“要不是我過來,也許你就一個人一直到出院了。”


  她是去問了紀雲卿助理才知道的,這才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卻得知他住在醫院裏已經快五天了。


  一麵懊悔自己沒有提早幾天過去問,一麵又埋怨肯定是裴詩言背後搞的鬼。


  但這句話卻像是尖銳的匕首一樣狠狠刺進紀雲卿的心髒。


  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讓助理等人過來,但他沒有,他在等裴詩言,但她整整五天沒出現。


  哪怕是有點責任心的路人,都會過來看一眼,但她卻一直沒露麵。


  女人就真的那麽絕情嗎,還是說無論自己做多少事付出多少都打動不了她?


  紀雲卿唇線筆直,開口打斷,“我在養病,醫院裏的環境也不好,你自己回去吧。”


  夏芷絢被他漠然的態度氣到了,當即握緊了手,感受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才按耐住脾氣,肅然道:“紀爺爺知道我來找你了。”


  紀雲卿撩起眼皮看過去,等著她的下文。


  夏芷絢僵硬了幾秒,終於吐出幾個字:“他說你抽段時間該回去一趟了。”


  前麵還有一段話,是語重心長的暗示她不懂事亂跑,當著紀雲卿的麵,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就因為紀巡老爺子這一通電話,她才有點慌亂,想來找紀雲卿,卻發現幾天前住了院。


  紀雲卿沒注意她微妙的表情變化,隻是輕輕頷首,應了一句:“我知道了。”


  出於私心,他還是繼續住院,白天夏芷絢會抽一兩個小時過來看他,晚上,則是由“田螺姑娘”裴詩言一直陪下去。


  因為有護士的掩護和夏芷絢的挑撥,裴詩言的行動安全,一直沒被懷疑。


  但紀雲卿卻越來越失望,心裏的希望被挫折的所無剩幾。


  每天過來探望的夏芷絢總會趁著機會,暗中挑撥兩句。


  “你那天護下的人是誰啊,再怎麽樣,你那麽重傷,她也該過來看一眼吧。”


  “就算是責任和內疚,總該過來一回了,雲卿,你到底是一時仗義救下了哪個這麽忘恩負義的。”


  她知道多半是和裴詩言有關,當然不留餘力的抹黑。


  “就算你救下的是一個小姐,她有男朋友,所以不想讓你誤會,但那也該讓她男朋友代替她過來看一看。”


  夏芷絢仗著別人以為她不知道,將裴詩言從頭抹到黑,連說辭也不帶重複,時時刻刻都向紀雲卿提醒著她的絕情。


  紀雲卿聽得煩了,卻也不能直接趕人,也找不到理由反駁,隻能日積月累的聽下來。時間一長,就連他也開始懷疑,自己這麽堅持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也許裴詩言真的對他徹底無情了呢?


  他抿緊唇,周身的低氣壓逐漸散開,嚇到了前來換針的護士。


  護士硬著頭皮換針,聽到這位病人每天的詢問。


  “送我來醫院的人有來找我嗎?”


  護士覺得頭皮發麻的,但轉念一想到那筆錢,終於還是咬牙搖搖頭:“沒有。”


  她看到男人眼中的光芒迅速泯滅,在一刹那變得死寂。


  男人擺擺手,沉沉的吐出兩個字:“沒事了,你走吧。”


  護士像是逃命一樣拿了東西往外走,就像是從拷問現場裏逃離出來。


  在他住院的第十一天,賀榮來了消息。


  國內的ZK財團出了點問題,需要總經理親自到場處理,老爺子同時還吩咐讓他把夏芷絢一起帶回來。


  迫於無奈出院,紀雲卿定了最近的機票,連夜和夏芷絢趕回國。


  裴詩言是從護士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


  “他今天出院了,聽說是要和另外一個女士回國,裴小姐,你今晚不用過來了。”


  裴詩言心口一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淺淺的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後,她仍有些不敢信,下樓想按門鈴,卻不敢伸手下去。


  她的房東路過門口,朝這邊看了一眼,不解她站在別人門口做什麽,開口問道:“詩言,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噢,是這樣的。”裴詩言臨時編了一個拙劣的借口,“我曬衣服的時候好像不小心把樓下的被子滴濕了,想下來道歉的。”


  “不用啊,”房東沒在意那麽多,大大咧咧開口解釋,“住在這裏的人我很久沒看到了,估計是走了吧。”


  走了?


  他這回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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