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能被他發現
酒保望著前兩小時來的客人,有些為難。
在酒吧工作那麽長時間,他並不是沒見過醉鬼,但這位先生的模樣反倒更像是有點……酒精中毒。
酒保在一個小時前勸過,讓他換一種清淡些的酒,結果這位客人招手要了更烈的酒。
依照他多年的工作經驗,這位客人也許隻是在借酒消愁。
那麽,他該怎麽把人勸走?要是在酒吧裏麵被發現出事,可是要擔上責任的。
最後沒等他勸,那位客人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了。
酒保望著背影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置之不理。
紀雲卿將自己灌得伶仃大醉,壓製著胸口的惡心嘔吐感覺,這才費力出去。
他現在倒是能理解為什麽更多人喜歡借酒消愁了。
酒能麻痹你的神經,讓你短暫時間內想不到任何東西。
但如果那個人是刻在骨子裏的,卻怎麽都忘不了。
紀雲卿扶著牆,強撐著走了幾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的倒在地上。
米國。
真正的冷靜是在離開事件中心後,裴詩言回到公寓後,將事情經曆放在腦中過了一遍,終於意識到自己也犯了錯。
她本身也不想和高裕修配合這一出,當時紀雲卿也是看她和高裕修一起拍婚紗照才誤會的,如果當時她先將誤會說清楚,兩個人再對峙,恐怕都不是當時的場景。
紀雲卿現在會不會誤會自己和高裕修在一起了?
雖然那時她說的話也跳不出什麽錯,但總歸太狠心了。
裴詩言握緊手機,發愣了好半天,終於還是將那個電話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按了撥號鍵。
“喂?”
對方很快接起,但聲音卻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裴詩言一愣,忙問道:“不好意思,我想找這個電話的主人,請你讓他轉接好嗎?”
“他接不了,”那邊的人將一切說明,“我是醫生,他現在在醫院做洗胃,是在路上被別人發現的,發現不對勁後報了警,今晚估計都要在醫院了。”
酒精中毒?
裴詩言手一抖,險些沒握住手機,她倒吸了一口氣,追問道:“情況嚴重嗎?現在他身旁有別人照顧嗎?知道酒精中毒的原因嗎?”
“不知道,”醫生簡單粗暴的扔出三個字,“要不是你現在打電話過來,這手機都要待在辦公室裏了,今晚肯定是要住院,其餘再看,你是病人的誰?”
“我是,”她遲疑了一瞬,終於還是咬牙開口,“我是他的家屬,請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趕過去。”
有一個病患家屬,總比隻有一個意識不清的病患好。
醫生給了地址,交代了一些事宜,掛斷了忙自己的事。
裴詩言緊緊抿唇,心頭一熱,將護照等東西簡單的收拾了,匆匆忙忙的出門趕往機場。
她沒想過,第一次回國,居然是為了照顧一個病患,那個病患就是迫使自己出國的人。
等她的衝動勁過去後,她已經站在醫院大門了。
她到的時候,紀雲卿早已經被換到了病房裏。
查問紀雲卿的消息還算方便,隻要問問護士有沒有酒精中毒的人,大約今晚幾點送來,護士就將房間號告訴她了。
今天的病房充裕,他被安排在了單人病房。
裴詩言進去的時候,除了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紀雲卿,空無一人。
可能是洗胃後的原因,也可能是中毒後還殘留不適,紀雲卿臉色蒼白,雖然處於無意識的狀態,眉頭卻緊鎖著。
裴詩言覺得好笑,卻又忍不住湊近,小心將他緊皺的眉揉開。
虛弱的人看起來很容易讓別人心軟,這句話一點沒錯。
裴詩言不記得有多久沒和紀雲卿這麽平靜的相處,卻覺得懷念。
半年多了,他們之間的相見,不是吵鬧就是冷眼,像這樣平靜的,自孤兒院過後,還真沒有了。
病床上的人似乎是不舒服,自顧自翻身,眉毛又皺回去了。
裴詩言被這一個動靜嚇了一跳,在確認對方沒醒後,沉沉歎了口氣,將輸液的針管小心的撥正,被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又去了浴室拿了濕毛巾,小心替他擦拭。
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魔,一晚上的時間,她心甘情願耗在這個男人身上。
米國和這邊的時差正好相反,裴詩言熬到了自己作息的睡眠時間,才到日出。
她有些困倦了,趴在男人床邊,卻在心裏反複警告自己不能被他發現。
到了快上班的時間,紀雲卿還是沒有任何清醒的痕跡。
裴詩言不放心,找來了醫生,直到醫生說明這是正常反應,這才安心下來等他清醒。
這一等就快到了中午。
紀雲卿是在十點多醒來的,他一睜眼,入眼就是刺眼的陽光,幾乎是條件反射,他猛地用手蓋住了眼。
這一個舉動好像引起了什麽,他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漸近漸遠,最後消失。
等他適應了光線把手放下的時候,房間裏除了他以外,沒有多餘的人。
紀雲卿微微皺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要出去追查,但他撐著疲軟的身子到了門口,卻空無一人。
裴詩言早在他擋眼的時候就察覺到紀雲卿醒了,慌張的離開,徑直打了車去機場,定了最近回去的機票。
但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卻被一個無心人看到了,偏偏還算是她的仇家。
夏芷絢是來這裏買些醫藥補品,專門帶回去給紀巡用的,但進來的時候,險些撞到一個腳步匆忙的女人。
她差點被擦撞,臉色不悅的轉頭正想罵人,卻一眼認出那個側臉。
分明就是裴詩言!
夏芷絢心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逐漸彌漫。
她抓緊了包,匆忙進去,找到設置在門口的護士台,問道。
“護士,剛才那個過去的是我妹妹,她來這裏幹什麽?是不是受傷了?”
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再站起身子往外麵看了看,隱約認出那個人,回憶道:“她啊,沒受傷,好像是來照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