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本事你就打
裴詩言險些撞上人,匆忙停下後,再皺眉抬頭看去,全部神情在一刹那僵硬。
幾乎是本能反應,裴詩言往後退了一步,和對麵的人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這才將心裏的詫異壓下去,開口問:“你怎麽在這?”
高裕修瞥了一眼她,氣色紅潤,臉色看起來也好,沒有一點異樣,紀雲卿養的還真好。
最後那個念頭出來,他心裏的煩躁莫名的增長了,吞噬著所剩無幾的耐心。
他強迫自己壓下念頭,徐徐開口:“我是來找你的,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你找個地方吧,就現在。”
他將所有的話說出口,就像是命令一般,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一切都像是順理成章一樣。
如果沒離婚,也許裴詩言現在還會乖乖的詢問他喜歡的地方,順從著他的心意。
但從離婚開始,她就已經變了,更不要說遇到了紀雲卿,這個敢寵她護她的男人。
更何況,她現在還趕著急事。
裴詩言聲音有些冷硬:“我有點急事,現在不方便。我不覺得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我們離婚的時候就把東西都算清楚了。”
拒絕的徹底,沒留一點餘地。
高裕修一向被她順著,什麽時候被這樣拒絕過。
更不要說這一年她逆來順受的模樣早已經種入他的習慣中,現在突然被這麽拒絕,一種不適伴隨著自尊受辱的感覺湧上心頭,再聯想到自己打電話連著被拒,一直以來的脾氣突然就這麽起來了。
他上前一步,壓著脾氣,臉色不太好看,徐徐開口:“我的事很重要,談完你去做什麽和我無關。”
這句話對以前的裴詩言來說,還算是讓步了,但對現在,隻能是得寸進尺。
裴詩言後退一步,始終將兩個人的距離保持在安全範圍內,抿唇徐徐開口:“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能談的,我們兩情了,我現在很忙,麻煩讓一讓。”
這是和陌生人交談的語氣,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高裕修心頭的火蹭然躥起,沉著臉大步向前,一把扣住裴詩言的手腕。
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心口徘徊,下一個動作,他揚起手,就想衝她臉上狠狠扇一巴掌。
裴詩言躲不及,被人抓住了手腕,這一年的遭遇讓她預感下一秒會有一個巴掌,但她沒躲也沒縮,隻是逼迫自己抬頭,眼中是不屑,冷冷開口:“打,高裕修,有本事你現在就繼續打下來。”
這句話硬生生讓高裕修的手停在半空中。
裴詩言餘光掃了一眼,眼中的溫度極低,帶著寒意開口:“高裕修,怎麽,一年的時間沒打夠,現在還要接著來?”
男人的臉色鐵青,那隻手還是落下去了。
裴詩言將手腕狠狠一甩,甩開了他的禁錮,破罐子破摔,攤開了說:“高裕修,那一年家暴你沒打夠,現在就是冒著犯法的危險也要來打我過過癮是吧,我欠你什麽了?”
高裕修臉色難看,終於憋出一句話:“我隻是想讓你和我談談。”
“但我現在不想和你談!”裴詩言冷聲開口,眼中滿是陌生,“我們現在沒關係了,當初的事我也說清楚了,你愛信不信。這一年,我逆來順受,當你的出氣筒,怎麽樣都受了,現在你這是追著我還要點以前的手感?”
高裕修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回想以前,一縷縷愧疚襲上心頭,霸占了全部心緒。
如果,裴詩言說的是真的,那她這一年的確是冤枉的,白白做了他的出氣筒,一個人的承擔了這些。
高裕修臉上正湧起猶豫,裴詩言緊接著開口。
“我沒占你高裕修一點便宜,也沒帶走什麽東西,我們兩不相欠,還請保持距離。”
高裕修被這一串話說的有些繞不過彎,卡在了一處情緒。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個溫柔的有點膽小的裴詩言竟然也能這麽伶牙俐齒。
裴詩言說完這一串,轉頭離開,腳步快又急,活生生像是有什麽惡鬼在追趕著,一分鍾的時間,就消失在轉角處。
高裕修愣愣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抿緊唇,長長的吐一口氣,唇角劃過一抹苦笑。
她是無辜的話,那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裴詩言匆忙走過轉角,確保高裕修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將手放在胸口處,感受著急亂的心跳。
一年的心理陰影,要走出來並不簡單,但比起上一次見麵,要好太多了。
至少她還能說出話,狠狠罵一頓,但到底還是心有餘悸。
裴詩言生怕還遇上高裕修,幹脆繞了幾圈,才到了自己預定的蛋糕店。
這一趟出來,她就是為了取生日蛋糕。
“裴小姐,這是你預定的蛋糕,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
蛋糕在工藝房,向她呈現著。簡單的兩層蛋糕,上麵裝飾著水果,還有她特定的兩行字。
“生日快樂——親愛的紀先生。”
今天是紀雲卿的生日,她也是偶然在相關的證件上看到。
她唇角不受控製的揚起一抹弧度,抬頭看向服務員,溫和開口:“恩,包起來吧,我現在帶走。”
服務員點一點頭,動作麻利,服務態度也不錯:“好,請稍等。”
裴詩言在蛋糕房等到包裝結束,小心翼翼的提著蛋糕離開。
等她從外麵回到紀公館,已經是快黃昏了。
平常這個時間,紀雲卿不會在家就會打電話來詢問她在哪,今天卻反常的沒有任何消息。
裴詩言撥號過去,但出乎意料,電話沒人接聽。
她沒再多打,隻當他是有事,自己安安靜靜在客廳等著他回家。
紀家老宅。
紀雲卿站在紀巡麵前,一雙深色眼眸中的情緒翻湧了幾回,煩躁壓了又壓,最後終於換成了一抹冷笑,森森開口的:“紀家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紀巡坐在他麵前,稍稍仰頭,眼中卻滿是悠然:“我什麽意思?雲卿,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紀雲卿撩起眼皮,眼中有一抹危險劃過:“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