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下來後,夏芷絢才打電話和夏友光匯報,先斬後奏,各種撒嬌,才讓夏友光勉強同意。
紀雲卿終於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夏芷絢,薄唇微張,吐字道。
“夏小姐,希望你公事公辦。”
原本這一出合作中,夏家公司嫌不好應付,可沒來的意向。
翌日。
夏芷絢盛裝打扮後,一大早就來敲紀雲卿的門,迫不及待的挽上他的胳膊,卻被紀雲卿抽開手。
男人冷淡的視線瞥過來,有一抹警告意味。
夏芷絢被其中的危險一時震懾,隔了會兒,才遲疑的反應過來,僵硬開口解釋:“我們在美國,相互關照一下,對合作方留下的印象也好,我要是合作方,肯定不想看到來合作的兩個人相隔有一米遠。”
紀雲卿掃了她一眼,眼中劃過一抹嘲諷,卻沒再說什麽,報了地點,和人一同前往。
他是個成年人了,當然分得清輕重緩急。
夏芷絢雖然說得牽強了些,但是那個道理沒錯,都是第一印象,夏芷絢又是夏家公司的代表,如果表麵這樣冷淡,也許會惹出些麻煩的事。
現在,簽下合同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這副漠然的態度卻被夏芷絢曲解成了默認,再次挽上他的手。
紀雲卿想抽回手,卻在想起今天合作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隻是別過頭看向一邊,麵無表情。
他刻意回避,卻沒想到忽略了夏芷絢的小動作。
夏芷絢明裏暗裏的拍了幾張照,照片裏都是他們兩個的身影,甚至還有挽著的手和他的側臉,一張張照片單看上去就曖昧十足。
夏芷絢手上沒停,在到會場之前,將這些照片全數發給之前的號碼。
裴詩言正在公司的工作台前和手中的一個方案鬥爭,腦中的兩種決定相互權衡,卻沒能分出一個好壞。
放在旁邊櫃台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一下下的,從剛才開始就沒停過。
裴詩言不耐的將手機拿過,劃過鎖屏,看到了十幾條未讀消息。
點開那一排列的未讀後,看清上麵的內容和信息來源人,她心口一窒,有種鈍痛自心髒處開始蔓延,逐漸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
是夏芷絢發來的消息,上麵全都是照片,有紀雲卿的照片,有相互挽著手的,也有她靠著紀雲卿的,每一張照片幾乎都寫滿了親昵。
如果紀雲卿不同意,她是不可能拍出這種曖昧氣息的。
這點認知嵌入裴詩言腦中,反而像是一把遲鈍的石斧,一下下往心口砸著,帶來悶痛。
裴詩言沒理,下班後徑直離開。
黃昏時刻,她提著包,一頭紮入一個酒吧,坐在吧台前,拍著桌子喊來調酒師。
調酒師看見是美人,語氣又客氣溫和了幾分:“這位小姐,你想要喝什麽?”
裴詩言抬頭看了一眼,被後邊放置的琳琅滿目晃暈了眼,隨便開口:“我要酒,什麽酒你推薦吧。”
調酒師眉毛一揚,得令的應道:“好嘞。”
當調酒師這一行的,最喜歡的就是客人說隨便喝,任由他們調,尤其還是眼前這位看起來不會找茬的小姐。
這位調酒師也夠良心,酒精度數不高,偏甜一些,遞給了她:“這位小姐,你可以嚐嚐,如果喜歡,我再告訴你它的名字。”
裴詩言低頭看著酒杯,在酒吧各種燈光打在酒杯上,酒被映成了一種很溫柔的顏色。
她仰頭喝下,淺淺品著,再抬頭,對調酒師笑了笑,開口要求:“酒不夠烈,我要喝酒,不是果汁。”
調酒師有點犯難了:“這位小姐,你一個人在這喝醉了,恐怕不太好。”
“我不會給你們這裏添麻煩的,所以給我酒。”
調酒師急了:“我不是說添麻煩,而是你一個女人,孤身在這裏喝醉,恐怕……”
要是被居心不軌的人看上了,凶多吉少,要是後來找酒吧鬧事,麻煩的還是他們。
裴詩言定定的看著調酒師,搖頭開口:“我會在醉酒前離開。”
調酒師拿她的堅定態度沒辦法,隻能給她酒。
裴詩言自顧自在吧台上,剛喝下快半瓶,身旁突然多了一道氣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緊挨著她坐下,聲音也無比耳熟:“你在這裏喝酒?做什麽?”
她手中的酒瓶突然停住,半晌,她才遲緩的偏頭看去,勉強看清了人,全身都不由的繃緊:“高裕修?”
高裕修招手讓調酒師給他上了一杯酒,略一點頭。
也許是酒壯人膽,她沒理,隻是繼續喝自己的酒。
“慢慢喝,沒人和你搶。”
裴詩言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過去,問他:“你在這裏幹嘛?”
“來酒吧不喝酒幹嘛?”高裕修瞥了她一眼,眼中明顯有幾分軟化,比起先前那一年在夫妻關係下見到她的冷漠暴戾,柔和了許多,“你遇到了什麽?”
裴詩言灌下一杯酒,回頭狠聲開口:“關你什麽事,你好好管著你的公司吧。”
高裕修沒計較她的敵意,“我也這樣過,現在有熟人守在你身邊,比你一個生人在這裏爛醉如泥的好。”
裴詩言張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想不出一個能反駁的點,悶悶的轉頭喝酒。
高裕修端起酒杯,餘光瞥向一旁臉色發紅的裴詩言,眼底掠過一道深沉。
高裕修眼看著身旁的女人將兩瓶酒灌下去,難得反思了。
他還以為裴詩言的酒量不高,一喝就倒,哪知道居然還能喝下兩瓶。
他那一年,從沒有真正的了解過裴詩言。
等到身旁的女人臉上的紅暈越來越重,聲音也愈發的呢喃,他才在一旁開口問:“裴詩言,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還有尚婷婷剛見麵的事?”
裴詩言偏頭看他,眼中有些茫然。
咬咬牙,高裕修繼續開口:“在遇到我之前,你和尚婷婷的關係怎麽樣?”
裴詩言抱著一個酒瓶,笑的嬌憨,人畜無害的看他。
“你喝醉了,”高裕修沉下臉開口,語氣中有一絲懊惱,“我應該在你還能回答的時候問你。”
白白浪費了他這會兒陪在她身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