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離開
“對不起,顧庭驍!”她喉嚨間似是梗塞了什麽異物,難以發出聲音。
男人的卑微聲像是一道利箭直接刺穿了她心底建起的高高城牆,衝進她心裏最柔軟的部分。
“小溪,我不會放手的,不會!”顧庭驍執拗的望著溫如溪。
他還來不及給她一場正式的求婚和婚禮,讓她心甘情願的再嫁他一次。
他還來不及告訴她,遲南送她的那株蘭花他照顧的很好。
他還來不及把關於他的事情全告訴她。
還有好多好多都還沒來得及!
向來運籌帷幄、商場雷厲風行的顧庭驍此刻褪去了所有偽裝,暴露了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溫如溪心靈受到極大撞擊,身體顫抖了幾下,聲線沙啞不已:“顧庭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邊說,她的淚腺像是止不住似的邊掉,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往下掉,泣不成聲:“你……你放手好不好?”
現在這般糟糕的她實在是不配接受顧庭驍的愛。
放手?
不!
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溫如溪的手,哪怕是死了,也要讓溫如溪做他的妻!
“不要!小溪,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走了,我會活不下去的!”顧庭驍仍舊把溫如溪的手腕握的緊緊的,漆黑的眼眸充滿萬般落寞地望著溫如溪,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臉色始終緊繃著,絲毫不敢放鬆。
小溪是他的命啊!
她走了,他還怎麽活下去?!
他從未想過會與溫如溪分別,更未想過她會主動離開。
他可以接受溫如溪不愛他,但無法接受今後的日子裏沒有一個叫溫如溪的女人。
溫如溪看著顧庭驍赤紅的雙眼,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沉沉的,把所有狠狠壓下。
她也不想離開,但現實是,她必須這麽做。
溫如溪倒抽了一口涼氣,眼淚模糊了視線,想了許久,才伸出手扒開顧庭驍的手臂。
每傷害顧庭驍一分,她的心就疼得一縮一縮的疼。
她垂下眼瞼,濃密纖長的睫毛掛著淚水,黏黏糊糊的,啞著嗓子,喉嚨像是要冒煙似的,斟酌著話,反問:“顧庭驍,你是想看我死嗎?”
待在這裏,隻會讓她心力交猝,沒有求生的欲望。
隻有離開這,她才會漸漸恢複成元氣,而不是現在這副隻剩下空殼的樣子。
“不!怎麽會?!”顧庭驍迅速地搖頭,如臨深淵,手心滲出些許細汗,後背發涼。
在小溪麵前,他會失了方寸,他寵她,愛她,敬她,縱容她,怎麽舍得別人傷害她一分一毫?
“嗯!”溫如溪輕眨眼眸,無聲地與顧庭驍對望,認認真真地打量顧庭驍的全身上下,仿佛是要把男人烙印在心底最深處,亦或者是刻在靈魂上。
顧庭驍被溫如溪看得心裏發涼,眼底溢出萬般苦楚,癡癡地凝著溫如溪,心中荒涼的猶如被沙漠覆蓋。
“小溪,你知道我舍不得!”
這番話聽得人心如刀割。
顧庭驍眸底黯淡一片,黑亮的眸子像是一個黑色無底洞似的,一隻腳已然踏入了深淵。
他從未設想過,沒有小溪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但也清楚,他留不住她了!
溫如溪強忍著心軟的衝動,費了好大力氣才掰過她的臉頰,強迫不去看顧庭驍,聲音哽咽十分:“顧庭驍,2年後,我們在花都見,可以嗎?”
花都?
2年?
他要度過沒有小溪的2年?
顧庭驍聽了,瞬間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整個人仿若是被抽了絲絲魂魄似的,一顆心碎了一地,拾不回來。
“2年?小溪,你是認真的嗎?”顧庭驍眼底浮現一抹震驚之色,眼底好似失去了光亮變得晦暗無比,一絲光都透不進去。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溫如溪,心疼得令人想要窒息。
2年的時間見不到小溪,他會瘋了的!
“小溪,我需要你!”顧庭驍一雙黑眸直挺挺地盯著溫如溪。
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不遠處的陸思淮看著這副畫麵,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腹部、眼角還疼著,低頭看了眼手表,聲音夾雜寒意:“小溪,可以了麽?”
許久未見溫如溪。
他發現她變了,以往冷冰冰、沒有感情的一個人,竟也變得有血有肉了。
是顧庭驍改變了她麽?
想至,心微微刺痛,表麵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陸思淮的催促聲響徹在耳畔,令人忽視不了,溫如溪深吸一口氣,用眼神、話語作著告別。
“顧庭驍,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2年後,我們再見。”溫如溪每說一個字,心靈都會受到激烈的撞擊,頭皮發麻,雙腿好似灌鉛一般沉重。
話音落下,溫如溪一個轉身走到陸思淮的麵前,“走吧。”
說完這一切已然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好,我們走!”陸思淮一口應下,帶著溫如溪離開。
“小溪!”顧庭驍邁開筆直的長腿,作勢要衝上去拽住溫如溪的胳膊,但陸思淮的手下直接攔住了他。
他和小溪之間明明隔了幾個人,但卻是仿若隔了一個銀河係似的,渾身的氣流湧上腦袋,胸腔彌漫著窒息的煩悶感。
他第一次生出這種無能為力。
溫如溪聽見顧庭驍的呼喚聲,強逼著自己著心不回頭看。
她不能心軟,絕對不能!
女人臉色蒼白十分,身體虛弱乏力,硬是強撐著一口氣。
顧庭驍眼睜睜地望著溫如溪跟著陸思淮進了車內。
一股氣流停滯在胸腔口,揮散不去。
胸口疼得令他大汗淋漓,顧庭驍蹙眉,伸出手捂住胸口,看見車疾馳而去,再也支撐不住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二少!”沈彥馳心跳劇烈跳動,趕緊扶起顧庭驍,而後吩咐傭人把家庭醫生找來。
顧庭驍被沈彥馳扶到床上,很快,家庭醫生趕來,前來救治。
“醫生,二少就拜托您了!”沈彥馳聲音沉穩卻是泄露了幾分顫抖。
夫人一走,二少這2年,該如何是好?
“嗯,您放心!”
沈彥馳點頭,隨即走出房外,腦海裏湧現一個人,便是撥打一個電話過去。
黑色林肯內。
陸思淮一張妖孽漂亮的臉蛋驚為天人,伸出手轉動著手中的鑽戒,幽藍的瞳孔閃爍著迷人的危險。
他偏頭看了一眼溫如溪,語調平和:“小溪,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