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折羽兮 哀哀凜凜
第二章一折羽兮哀哀凜凜
輕煙濃霧,殘花敗柳漫天舞,寒夜徹骨,何處是歸處?生生的輪回,世世的錯過,僅此而已。
被告知的嫌疑人是玄奇——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有一段時間,枯萎了還芬芳,許多夢珍在心底珍藏;茫茫人海中多少次回頭望,尋找自己年少的模樣。不想放棄,卻不可觸及,隻能笑,褪盡悲戚。
荊楚好像喜歡他了十三年了。好像的意思就是荊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暗戀,因為荊楚已經不懂得什麽是愛了!四年級的時候,那場持久的大雨衝毀了玄奇上學的橋,開始的時候,熱心的叔叔還可以在殘破的橋邊抱著孩子過河,洪水越來越猛,那個學校的學生就必須轉到荊楚的學校了!
荊楚很高,高的一直都是最後一排,老師很懶,位置一直不動。所以,玄奇去的時候,他們理所當然成了同桌,兩年青春懵懂的日子裏,什麽影響理所當然的發生了。他文靜,空靈的眼眸,看著外界的一切,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又盡在他的掌控之內。
柯景騰說,青春裏兩個女孩聯手改變了他的命運。然後,他的好朋友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沈佳儀,還是喜歡那些年,為了沈佳宜而努力拚搏而改變的自己。多年後,上了大學的荊楚元宵節在女生公寓一個人,一棟樓裏,為了大一上的學科失聲痛哭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不要過高估計你的天分,否則隻會讓努力失去她應有的色彩。在和他相處的日子裏,荊楚唯一的自信就是曾經自己分數比他高。在初中,兩人不相見,卻天天有人拿他們的成績與進步做比較。高中一別三年,本以為大學相逢在未名湖,命運弄人,都沒有走進神聖的殿堂,七年,未知彼此的音訊。重逢,卻在法庭上,那個胡子拉碴,焦黃的臉上寫滿痛哭的滄桑。當年那個一襲青衣,優雅的在池塘邊端著水,送往豬圈的路上,步態飄然,謫仙少年,多少剛發育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就這樣,哀求著,悲傷地望著荊楚。
時光太瘦,指尖太寬,不經意間,已隔流年。
很多已經結婚的小學同學經常開玩笑,要是找到玄奇,你們就可以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啦!荊楚笑笑,大聲說:“要是可以再次見麵的話,我就直接表示要追他得了,他直接拒絕了,你們就不會八卦了。”
“呦呦,你舍得嗎?”
翠兒的目光穿過人牆,等待著荊楚的回答。
“翠兒不就放棄了嘛!我也可以的,也許他現在混得非常好,早就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了,哈哈。。。。。。”
荊楚每次這樣講,都是近鄉情更怯,想要知道玄奇過的好嗎,又怕彼此的差距太大,或者他走下荊楚為他營造的神壇。玄奇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夢,不希望醒來的唯一真實的曾今。
荊楚懂得翠兒對玄奇的感情,大一的時候,荊楚回家看到翠兒已為人婦,馬上就要生孩子,就想問問她怎麽會找這麽大的男人,放得下你五年的同學,一年的同桌——玄奇嗎?翠兒,苦笑著:“希望你們可以在一起,當我父親喝醉酒,和老師在學校爭吵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沒錢又沒有前途,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了。那天下午,我跪著求學校的,我們注定了就不是一路人!”
“你很你的父親嗎?他要是不在學校和老師鬧,也許你就不用離開了。”
“我現在的老公對我很好,這種生活很幸福。”
翠兒在她愛的和愛她的人中間選擇了愛她的,男人每天晚上打黃鱔,女人在村裏開個小店,幾畝閑田。不就是荊楚一直想要的陶淵明式生活嗎?“采菊東籬下,悠然現南山”“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小夫妻兩個甜甜蜜蜜的,可惜,荊楚背負著太多人的理想,不可以這樣悠然歲月。
愛,對於很多人從來就是奢侈的東西。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自己的人自己不愛,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為了避免傷害與被傷害。很多人,把自己的感情在現實中封閉起來,寄托在二次元的世界,唯美的畫麵,單純的世界,借此慰聊寂寞的青春,泛濫的無處宣泄的情感,時人稱之:中二病。
玄奇可以影響荊楚,潤物於潛移默化中。他在荊楚生命中的地位是後來的雲夢都不能替代的,十一二歲的年紀裏,那個人,甚至荊楚都不知道他和她到底說過什麽話,六年的分離,事件可以遺忘,而那些年的感覺至死不休。所謂的愛比恨更長久,恨比愛更長久,都隻是無稽之談,在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就算是平平淡淡的無聊感覺,也會一生難忘的。
我們都是命運的手下敗將,高中三年,玄奇錯了,荊楚錯了,雲夢錯了,慕容弑天錯了,小喬錯了,然而又有誰是清白的,完完全全對的呢?那些年,腥風血雨中的我們,終究還是緣盡三年了,活著的,隻有荊楚了!
我們都是墮落人間的天使,剪短臍帶,隱藏起我們潔白的羽翼,遺忘著成長。當我們的智力可以聽懂別人說話時,我們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人了。然後,不斷學習,我們為生存,為社會所做的一切,最終是為了成長到我們天使的最初模樣,就像種子的任務是做她自己,變成一顆樹。
回歸天使的路上,寂寞孤苦,於是,尋找著那個可以和你:
朔風哀哀,比翼南飛。
一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風凜凜,終不離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