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幕後之人
事情總算是結束了,趙局也就在結案的當天就把路曾華的證件和配槍還給了他,而劉楓經過這件事再次作為警局裏的英雄人物被傳開了,什麽勇鬥瘋匪,舍身搏命之類的各種版本都有,最後連處長級別的都特意來慰問過。更別說那些小輩們,簡直是把他當做了職業標杆,人生榜樣。
但是程呈卻是始終沒到醫院看過他,路曾華總覺得程呈作為人家的掛名師傅,這徒弟受傷了當師傅的總窩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索性就買了十幾斤水果拉著程呈一起去了醫院,程呈耗不過他也隻能跟著去了。
他倆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屋裏李依玥的聲音,“我去,劉楓你那刀是捅到肚子上還是捅到眼睛上了,你瞎啊,看人!看人!”
“我,”還沒等劉楓解釋,她就又罵道:“張銘!你別上!等大!等大!”
路曾華在門口聽得捂著嘴直笑,還想再聽程呈卻直接推門進去了,李依玥一看到程呈進來習慣性的就把手機藏了起來,這才想起來這是在醫院好像是可以大大方方玩的,想到這兒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機又拿了出來。
程呈把路曾華買的水果放到了床頭的櫃子上,想找個座位但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多餘的凳子也就隻能站在那裏,這時候劉楓對張銘說道:“你跟依玥先去吃飯吧,都陪我玩了一早上了。”
李依玥剛想說:我不餓,咱們把這把打完再去。但還沒說出口她的人就被張銘拉了出去。
程呈一看張銘走了也就直接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最後還是說出了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話,“好點了嗎?”
但這句話卻比任何話都溫暖,劉楓笑著說道:“好多了,那一刀並沒傷到內髒,就是出了點血,縫了幾針也就好了,今天早上還吃了張銘帶來的蔬菜麵,又陪著李依玥打了一上午遊戲,感覺挺好的。”
程呈覺得眼前的劉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透露著年輕人的朝氣,和以往的心事重重的樣子判若兩人,見他這樣熱情自己反而卻是這幅樣子程呈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劉楓又低著頭道:“師傅,我知道你還在為我前幾天說過的話生氣,我是騙了你,我說我是凶手隻是為了想讓沈言活下去,他實在是太可憐了。”
程呈見他主動提起這件事,並且態度又是這樣的,也不忍心再生氣,連忙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我是氣你自作聰明!你以為你替他認了罪就好了嗎?他本來就活不久了,而你的一輩子也毀了!”他說完又歎了口氣,從袋子裏拿出一隻橘子剝好了遞給他說道:“有些話說完了就不要再提起,有些事做過了也不要想著再做。”
說完就轉身出了門,他經過路曾華身邊的時候又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己走了出去。路曾華也不知道他這是又怎麽了,也沒去管他笑著走了進來,劉楓見他進來也笑著跟他打招呼。
路曾華拉過凳子坐下道:“咋樣?又當英雄了?開不開心?”
劉楓搖搖頭笑著說道:“當英雄的代價有點大,下次可不想了。”他頓了一下又問道:“路隊,沈言的屍體你怎麽處理了?”
路曾華聳聳肩道:“暫時還在停屍房裏放著,已經把照片發出去了,但我覺得他都已經走失這麽久了,估計他的父母是聯係不上了,等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火化了。”
劉楓也忍不住感歎一句:“可惜了。”
“也不可惜,最起碼你們都報仇了,你以後也可以安心的當一個人民公仆了。”路曾華拍了拍劉楓的肩膀說道。
劉楓一聽到這句話握橘子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轉頭看向他,表情依舊是冷靜得很問道:“路隊?你這是什麽意思?”
路曾華歎了口氣,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道:“我也是剛剛突然就有了一個腦洞,你就聽一樂嗬,別當真。”
“我就在想,沈言就是一個瘋子,他那兒來得能力把每一個案子都處理得那麽幹淨,我想啊想,隻能從咱們警局內部入手,沈言的第一個案子是他親手做的,所有的證據都留在現場,可惜被旅館老板給清理了。但他當天晚上就被張銘給抓回來了,並且當場自首,可惜我們沒相信。”
劉楓笑著說:“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但這又怎麽樣了呢?”
路曾華擺了擺手說道:“別著急啊,接下來才精彩,”
“之後的事情就開始變得離譜了,先是查到了林思的公寓,我聽說當時是張銘他們想要撤出去,可你卻執意留下。到現在張銘還跟我說,如果當初不是你留下了,那幫人一定就跑得無影無蹤這個案子就不知道要藏多少年。所以我就在想,你會不會早就知道那座公寓是那幫人的巢穴,故意引我們去抓他們,畢竟你在孤兒院裏跟我說過,他們會找一些聽話的孩子幫他們打掩護,我看你,就挺聽話的。”
他說完頓了一下見劉楓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挺離譜的,除了被狙擊手幹掉的周鑫龍之外,寧姐,老黑,包括後來的吳曉都在死於心力衰竭,我不懂醫,也不知道心力衰竭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也不知道吸毒過量是不是就會這麽死掉,但他們死得這麽整齊我就不得不懷疑一下,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被人謀殺的,而他們又都死在警局裏,外人實在是沒辦法做到,而想了一圈,在咱們整個警局裏和他們有牽扯的也就隻有你了。”
“再者,讓我最好奇的是,居然沒有一條監控有拍到沈言,這就很奇怪,他又不會隱形,這麽多監控怎麽就會都拍不到他,所以我就猜是不是有人幫他處理掉了,而你作為物證科室的警員,這些東西都會經你的手,當然我也沒有證據,這些都隻是憑空猜測。”
“對了,其實我覺得你當時在邁出那道鐵門的時候該讓我先出去的。”
他說完這些之後,蘋果也已經削好了,他把蘋果遞給劉楓,劉楓也笑著接過了,他依舊是以前的那副表情既沒有慌亂也沒有著急,就這麽平淡的問了一句,“所以您要揭發我嗎?”
路曾華笑了一下,驚訝道:“我揭發你什麽?我隻是跟你講了一下我的腦洞,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瞎合計,你好好吃水果養傷吧,養好了早點上班,別總想著借病放長假。”他說完就站起來走了,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劉楓就這麽靜靜的想了半晌,最後竟然笑了起來。
等張銘和李依玥回來的時候就看著劉楓一手托著蘋果,一手拿著橘子坐在那兒傻笑,這樣子可把李依玥嚇了一跳,她悄悄對張銘說道:“程科和路隊跟他說了什麽,怎麽一下就傻了啊!”
張銘也是覺得劉楓這樣子有些奇怪,他又想了想對李依玥說道:“這可能是升了,正樂呢!”
路曾華走到走廊口就看到程呈倚在牆上正提著個保溫杯等著他,一見他出來了就問道:“怎麽著?他怎麽樣?”
路曾華白了一眼反問道:“你還想讓他怎麽樣,你又不舍得讓他走,隻能敲打一番唄,別讓這些小子覺得可以仗著自己那點能耐胡作非為了,真當我們這幫老頭是白混這麽多年的。”
程呈被他這番話給逗笑了,笑著笑著似乎是又想起什麽:“對了,樊柯前幾天打電話來了,說要在二月份結婚,讓我們務必到場。”
路曾華嘖嘖兩聲說道:“憑什麽啊?告訴他讓他給我倆一人找一個女朋友,到時候我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