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失火
薑暖和沈言住在一條舊巷裏,老式的樓房隻有五層,不需要電梯,樓梯扶手上遍布著綠色的漆皮和鐵鏽。
樓道裏掛著老式的聲控燈,路曾華剁了剁腳,橙色的光照亮了樓道,充滿了市井的煙火和塵埃。
薑暖住在三樓,旁邊就是沈言的家,門鎖是十字花型的老舊鎖,很容易就能被撬開,都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
“是我,沈言哥哥。”薑暖敲了敲門。
“喵!”貓叫聲像是回應,隨著沈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曾華有些心悸,貓這種生物,在路曾華眼裏,大概就是撒旦般的存在。
沈言從裏麵開了門,身上的衣服蹭了不少還沒幹的顏料,懷裏抱著那隻從療養院順過來的黑貓,寶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路曾華,盯的他後背發涼。
“沈言哥哥,今天吃飯了嗎?要和我們家一起吃嗎?”薑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放好書包,跑去沈言的屋內看他有沒有吃飯。
沈言也沒有問路曾華為什麽來,繞過他高大的身子,關上了房門。
路曾華也沒指望沈言和他說幾句話,自己找了個能穿的拖鞋穿上,跟著到臥室,看著沈言繼續畫畫。
沈言的臥室遮著窗簾,屋內不透風,隻有一些微光透出來,大部分的顏料散落在地上,地麵上還有一些沈言沒有裱起來的廢畫。
從在療養院的時候起路曾華就發現沈言畫畫不喜歡開燈,也許這就是藝術家的怪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曾華有些混混沉沉的想睡覺,突然聽見沈言放下畫筆的聲音,這才突然清醒。
“你來我家幹什麽。”沈言趁著裱畫的時候問道。
“在你家住啊。”路曾華不要臉的說道。
沈言的手一抖,畫框“哐”地一聲掉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路曾華。
路曾華難得見到沈言的其他表情,心裏覺得好玩,得寸進尺的在沈言床上坐了下來。
“我現在挺迷茫的,也沒有地方住,而且你這屋子這麽大,一人住多孤獨,你不用擔心我不睡床,我睡沙發。”路曾華笑著,笑的臭不要臉。
大概路曾華把這輩子的技能點全部點在了怎麽撩閑上麵,走那撩哪,誰都敢撩。
沈言想用貓把路曾華從家裏趕出去。
張銘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電腦屏幕,一動也不動已經三個小時了。
周圍的同事走走停停,路過的時候都看了一眼張銘,有人在他麵前揮了揮手,沒反應。
“張銘,別想那麽多,路隊現在是停職還沒走。”劉楓坐在張銘旁邊說道。
“我覺得,路隊也隱瞞了一些事情。”張銘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眉頭微皺。
麵前的電腦隱約映出了他自己的臉,張銘感覺自己再這麽皺下去,眉毛中間遲早會有一道印。
劉楓也有些累,他靠在椅子上,現在一隊群龍無首,路隊罷工,程科生氣,就剩一個老輩的金法醫,還絕不加班。
“路隊的事,可能還是要問程科。”劉楓深思後說道。
程呈本以為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來穿親戚,沒想到來的人是張銘。
“程科,我是來問你事的。”張銘看著穿著居家服的程呈,他還是不敢相信,路曾華比程呈還要小兩歲。
“呈呈,是有同事來了嗎?”
程呈有些臉紅,“媽!我都多大了!別叫了,有外人呢。”
他連忙把張銘拉進屋內,生怕被其他人再聽見了。
程母擦了擦手,笑著從廚房裏端出一個盤子,上麵擺了些切洗好的新鮮水果,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這不給你切點水果嗎,正好你同事來多切了點,你們聊,媽媽就先回臥室了。”
程呈披上毛毯蹬掉拖鞋,抱著沙發的抱枕窩在沙發裏麵,“老路回來了嗎?”程呈問道。
張銘以為程呈還在生氣,不想聽見路曾華的事情,正愁怎麽開口,沒想到程呈先發了問。
“趙局沒讓他走,暫時停職。”張銘說道。
聽到“停職”兩個字程呈鬆了一口氣,“沒走就好。”
“你是來問上個案子的事吧。”程呈問完,張銘乖巧的點頭。
“傅淼啊,路曾華不說我也知道他對傅淼有意思。”程呈伸手剝了個橘子送進嘴裏,運氣不好是個酸橘子,酸的他身子發顫。
張銘覺得不對,對著程呈問道,“程科,你遇事比我們都看的清,難道你真的相信路隊是因為這件事嗎?”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釋了。”程呈抬頭看著有些晃眼的台燈,他很迷茫。
“張銘,有時候你不能太多的追求真相。”程呈突然說的話讓張銘摸不著頭腦,“真相有時候是很殘酷的,我們不是機器人,在感情麵前,理性永遠不會占據上風。”
“可我們是警察啊,”
“市西區有一家孤兒院著火了,警局人手不夠。程科你在哪兒?快點過來!”
路曾華打了一個噴嚏,藥瓶“啪嗒”一聲掉了出來,他撿起藥瓶,無聊地看著上麵的說明書,他想起什麽。
“沈言,你有其他的朋友嗎?很重要很重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