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現場勘察
這兩天難得見晴的市裏,現在天空烏雲密布,又陰了下來,雲層像是一塊黑布朦朦朧朧地攏住太陽,又要下雪了。
路曾華坐在車裏揉了揉快要裂成兩半的腦袋,他本來就有些偏頭痛,沒想到這都要出任務了,卻變本加厲地犯起來。
“路隊,你還好吧?”後座的張銘注意到路曾華的舉動,心裏有些擔心上前扶住路曾華有些坐不住的身子。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路曾華雖然這樣說著,但臉色卻是十分難看,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地滲出來,左手扶著腦袋不停地敲著。
坐在駕駛座開車的許淵透過後視鏡,看見路曾華的異樣,心裏也有些擔心,看著時間說道:“老路,要不這個任務你別去了,我叫人把你送回去。”
這句話像是雪上加霜一樣,路曾華覺得腦子被攪成一團漿糊,心也難受。
行為散漫,目中無人,什麽靠後台,沒有紀律,靠運氣破案之類的話,路曾華聽的夠多了,他想證明一次自己。
“許隊長……”路曾華勉強的扯著笑,可是嘴卻不受控製地哆嗦,還沒等他下一段話開口,程呈從包裏拿出一瓶藥拍到他手裏末了還不忘懟他句:“有病還不帶藥。”
張銘想給路曾華找些水,可看了一圈,別說水了,車裏連接水的水瓶都沒有。
被頭痛折磨的路曾華沒管那麽多,藥片扔進嘴裏嚼了嚼直接吞下去,閉上眼一言不發,手還是不停地揉著腦袋。
許淵坐在前座透過後視鏡看著路曾華的表情,感覺他好些了,開口問道:“老路,怎麽樣,還能出任務嗎?”
“沒事。”路曾華也覺得似乎沒那麽疼了,心裏感歎呈兒果然是心細如發,怎麽就沒女朋友呢?
許淵看著路曾華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這才放下心專心開車。
馮傲做事當真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審訊一結束立馬通知了許淵。
報告很精簡地指出,據禿驢所說,周鑫龍和寧姐現在已經準備逃跑,如果跑出本市再想抓會很困難。
看完報告許淵沒有多想,臨時決定和路曾華他們便裝來禿驢所說的d港碼頭探查一下,如果有情況立刻實施抓捕。
“到了。”在後座一直沒有說話的禿驢突然出聲。
許淵把車子開到隱蔽處停下,前麵是一個破舊的工廠。門前的欄杆已經鏽死,連門口公司的名字都爛得看不清了,而公司的後麵就是大海,空氣帶著鹽分和潮濕的水汽,東西腐爛得快應該也算是正常。
“這地方?是廢棄了嗎?”張銘看著大家都沒有立刻下車,心裏有些疑惑。
“沒有。”路曾華還在揉著腦袋,“隻有向裏的車轍印,人還在裏麵。”
許淵低頭望著車轍,輪胎紋路和他在現場發現的一致,單手握住車門對路曾華他們說道:“警戒,準備下車。”
張銘指著禿驢問道:“許隊,他怎麽辦?”
許淵還沒等說話,禿驢就急忙說道:“我不能下車,你們最好留下一個保護我。”
“銘兒,你留下。”路曾華聽完禿驢的話,直接就讓張銘留守。
許淵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先行下了車,路曾華和程呈也先後下來。
“記著,別亂來。”許淵又囑咐了一句。
工廠的位置不算偏僻,周圍也有不少的場子,現在算是工作期間,機器“哐啷,哐啷”地運作著,天氣還這麽冷,倒是也沒多少人願意在外麵走動。
許淵走在前麵,穿著米色的立領毛呢大衣,還戴著一個白色耳包,剛好蓋住了通訊器。
程呈跟路曾華走在一起,白色的大碼羽絨服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包住,帽子扣在腦袋上。而路曾華就是所謂打死也不願意多穿一件的那種人,一件薄薄的皮夾克配上更薄的黑色耳包,但把胡子都剃幹淨的他倒也顯得幹練了不少。
“這家公司名義上的老板現在在海外,早些年把廠子租了出去,每年給的錢不少還不要票據,表麵上做鋼鐵生意,但看公司的樣子,說他沒有點‘副業’我是真不信。”路曾華對著耳機小聲說道。
“張銘,通知警局的人,增調警力。”許淵又對路曾華道:“老路,準備跟我進去,程呈留在這裏等人過來再行動。”
路曾華點點頭表示對這個計劃非常滿意,程呈也點頭同意,但張銘那邊卻沒有絲毫動靜。
許淵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複,路曾華開始有些著急:“銘兒!你那兒怎麽樣?”問完也不等許淵指揮直接衝了回去。
“路曾華!”許淵見路曾華竟然這樣魯莽的衝回去連忙想要把他攔住,如果張銘那邊真出了事他這樣衝回去除了送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路曾華哪裏會考慮這麽多,從衣服裏取出手槍上了膛,轉身跑了回去。
“程呈,你幫我叫下支援。”許淵拉著程呈的胳膊,準備回去。
路曾華剛走到車邊就看到四個車輪都癟了下去,車門都是開著的,禿驢直挺挺的躺在裏麵,太陽穴被打穿,額頭上留著瓶蓋大小的血洞,子彈釘在不遠處的地上。
“步槍?”這個念頭一出,路曾華幾乎條件反射般的躲在車後,與此同時隻聽“嗖”的一聲一顆子彈從他的耳邊略過。
“呈兒,許哥,躲起來!有狙擊手!”路曾華一把將耳包扯掉,單手摁了摁耳機,卻發現耳機裏除了雜音什麽都聽不到,信號被幹擾了!
“老路?”許淵和程呈終於趕來,看見路曾華躲在車後,心生疑惑,但後麵留下的槍痕讓許淵瞬時間明白過來,拽著程呈到了車後。
路曾華又把耳機扯掉扔了,對許淵說道:“有狙擊手。”
許淵以為自己聽錯了,表情一時間很精彩:“一個小型的犯罪集團,能有槍就很不容易了,怎麽可能有狙擊手。”那神色幾乎是再說:你智障了吧?
路曾華也沒有再繼續解釋,程呈卻是完全相信路曾華的話,乖乖的躲在車後環視一周卻沒看到張銘,“張銘那小子哪去了?”
路曾華此刻的心情更是奇妙,他一心想找個刺激的案子辦一辦,這下倒好,啥也沒搞清楚,就把張銘給整丟了,自己還被困在這兒。
就在這時程呈和許淵的耳機裏就穿來張銘的聲音,“路隊,路隊,能聽到嗎?”
程呈剛想著路曾華怎麽不回話,就看到這個狗人剛剛把耳機給扔了,趕緊給他撿回來帶上,“張銘,我是程呈。”
路曾華聽到程呈提到張銘也連忙把耳機帶上說道:“銘兒你在哪呢?”
“我在這個工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