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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外出

  屠蘇倚在他懷裏不再作聲,手指依舊緊緊絞著陵越的衣袖,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麽。“先將發現告訴楚夫人他們吧。”思索了半天,屠蘇想不出陵越究竟與這雲來山莊有什麽聯係,不如先傳信回去,想必楚夫人他們知道一些自己與師兄不知道的事。


  陵越隨即畫出咒符,將信件隱匿於符印之中,阿翔此時不在他們身邊,用普通的信鴿又不安全,他索性直接用咒法將信函傳回去。


  逍遙正在議事堂與幾位護法商討應敵對策,加強部署。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逍遙心裏卻有了計較,“蘭溪印丟失了月餘,陵越還沒動靜,難道蘭溪印不在陸鸞手上。”楚寧在一旁見逍遙獨自低語,臉上更是陰晴不定,心裏隱隱擔憂起來,陵越走了月餘一直未和自己有聯係,也不知在那裏過得怎樣了。


  兩人正各懷心事,就聽見右護法驚奇的出聲,眾人抬頭之間一道金色咒法憑空出現,逍遙點開咒法,陵越低沉的嗓音在空中響起,簡單的敘述了書房下的密室之事,又問逍遙是否還有什麽秘密未曾告知,表示自己並無覬覦之意,隻是為了能快些結束此事,找回印信。


  咒符將信件傳到便自動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逍遙望著剛剛咒符出現的地方,有些愣神。


  世人隻知這蘭溪印可以號令蘭溪閣死士,卻不知這蘭溪印其實還有一個功用,就是可以幻化空間,禁錮時間。說白了就是在那蘭溪印所創下的世界裏生活便可以長生。


  隻是這代價太過血腥,須得上百婦幼活祭,婦人至陰,而孩童又有至純至淨之氣,以這兩種血液活祭蘭溪便會開啟那創世的大門。


  那時雲來山莊的主人還不是陸鸞,而是陸鸞的大伯,雲來山莊世代守護這蘭溪印,除了莊裏的人,世人皆不知有這印信的存在,而蘭溪印的功用也隻有世代家主才知道。


  陸鸞的父親覬覦家主之位已久,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蘭溪印的秘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奪位取印。哪知陸鸞的大伯早知自己有這一天,早就將印信交給逍遙。


  陸鸞的父親當上家主不多時,江湖上就多出了蘭溪閣這個組織,陸鸞之父知曉逍遙竟以那印信之名命名自己的組織,當下氣急,一直與蘭溪閣爭鬥至今。


  “阿公,為何不帶著那印信藏起來,而是如此名目張膽。”楚寧皺眉,她隻是這蘭溪閣的聖女,並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等機緣巧合。


  “陸鸞之父弑殺成性,蘭溪印找不到定會攪得整個江湖不得安寧,我何不直接告訴他這印信在我這裏,他的目的明確,也不會傷及無辜。”逍遙臨窗而立,一手摩擦著杯緣,“阿寧知道當年我封存在雲晴身體裏的東西是什麽麽?”


  “是什麽?”楚寧突然覺得這屋子裏發悶,有些讓人透不過起來,她看著逍遙挺立的背影,忽的覺得這個一直疼她的阿公有些讓她捉摸不透。


  “是蘭溪印的鑰匙。”逍遙像是終於看膩了窗外的風景,轉過身不帶一絲表情的與楚寧對視,“若想打開蘭溪印,就需要那枚鑰匙,我猜陸鸞之所以這麽久都沒有動手就是在找那枚鑰匙。”


  楚寧忽的顫抖了一下,眼神閃躲了一下,複有對上逍遙,旋即一笑,“阿公是在懲罰阿寧當初不聽話,所以這般對待阿寧的家人,阿公想必早已知道陵越便是雲晴,阿公也知道那鑰匙就封印在陵越的身體裏,阿公還叫他們去雲來犯險,阿公,當真對阿寧極好。”


  逍遙看著楚寧蒼白的臉色,淡淡歎了口氣,“雲晴那孩子自幼根骨奇佳,阿公把鑰匙封印到他身體裏也是不得已,他是至純至陽之人,唯有他能與那鑰匙相輔相成,隱匿那鎖鑰的靈氣。那段時日陵越總是發熱我便猜測是那印信在召喚鑰匙,叫他去找,也許能盡快的找到。隻要在日食之前找到,重新封印就可以了。”


  說話間,楚寧神色恢複如常,淡淡的問了句“距離日食還有多久。”


  “三個月。”


  楚寧動了動唇,終究沒有說些什麽,轉身離開議事堂。


  那日傳了消息回去,不多時就接到了楚寧的回信,兩人讀罷皆是一陣沉默,此事之凶險,堪比當年屠蘇散魂。


  屠蘇執起陵越的雙手,一雙眸子裏呈的是滿滿的情誼,濃濃的化不開。“師兄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送走屠蘇,屠蘇想和師兄一起麵對。”


  陵越看著眼前稚氣未脫的麵龐,又看了看那隆起的肚腹,歎了口氣將人摟緊,“明日我便將你送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屠蘇早知他會那般說,了然的笑笑,微闔了眼眸在陵越耳邊說道,“你送不走我,即便你送走我,我也會自己找回來,腿長在我身上。”


  “胡鬧。你現在還懷著孩子,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他想想。你想他還未來得及看著世界一眼就離開麽。”陵越氣急,當即要打昏他將人連夜送走。


  屠蘇身形一閃,眼裏的笑意盈盈,一雙細白纖長的手覆上了小腹,“他不會怪我的,他也不想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如此我們二人苟活於世,不如大家一起在地府團聚。師兄覺得,可好?”


  低頭看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屠蘇臉上露出憐愛的表情,對不起,孩子,爹爹可能沒辦法讓你看到這個世界了。不過,這不代表爹爹不愛你,隻是,爹爹沒有辦法一人苟活。


  陵越知他此時若是強行將人送走,屠蘇必然會說到做到,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一雙手狠狠的攥緊,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未覺,忽而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掰開自己蜷緊的手指,微涼的指節輕點著有些紅腫的掌心,屠蘇將陵越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緩緩磨蹭著,“別怕,屠蘇陪著師兄。”


  陵越怒極反笑,揉了揉屠蘇的額發,輕點著屠蘇的鼻尖,“你這話說的,還沒開打呢,人就被你說死了。留下來也好,師兄護你周全便是。”


  陸鸞將南方哄睡,獨自來到書房。


  月華如水,隻有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著那輪橙黃的月亮,陸鸞無心賞月,隻是坐在書房裏發呆。


  他隻知這山莊的底下有當年的祭祀場,卻找不到這祭祀場的大門,蘭溪印在他手裏,那鑰匙似乎又在雲晴身上,如此隻需找到這大門,然後靜待著日食那天的到來,自己就可以和南方永遠在一起了。


  想到南方,剛剛還陰冷的眸子此時稍稍有些柔和隨即又變得有些陰鬱,那樣一個玲瓏心肝的人,上天竟待他如此狠心。


  書房的門吱呀響了一聲,陸鸞抬頭就見南方披著單衣,站在門口看他,天氣雖然已經回暖,這夜風還是稍涼,陸鸞放下心事,將人從風口出拉過,緊了緊他身上的單衣。


  “怎麽醒了。”


  南方笑笑,“醒了不見你,猜你在這裏。”


  屋內隻點著一支蠟燭,昏暗的燈光下,映的南方的臉有些模糊,又有些虛虛浮浮,就連身形都有些模糊了,陸鸞心下一驚,隨即抓住了南方的手腕,南方吃痛的皺眉,卻也沒有拂開抓在腕子上的那隻手,隻是任他抓著。


  兩人就這靜靜的站著,誰都沒有說話,微風吹過,南方忍了忍,終是以拳抵唇,壓抑的咳出聲。陸鸞恍然間驚醒,幫他順背,臉上的神情難以捉摸。


  南方咳了一陣才緩過來,衝陸鸞搖了搖手示意他不用再幫自己順背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南方本就皮膚白皙,如今一咳,兩頰升起團紅暈,倒顯得沒剛才那般沒有人氣。


  陸鸞沒說什麽,執起那雙冰涼的手捂著,良久對上那雙溫潤的眸子。“沒關係,就快好了,一切都快好了。”


  南方終是沒再說些什麽,兀自望著月亮發呆。


  “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此時已近三更,周圍靜悄悄的,南方突然起唇念起了兒時常說的話,那時趁著老莊主疏於管教陸鸞學業,夫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二人日日拿著山海經看的津津有味,少年心性,看著那些誌怪直覺稀奇。


  直到那日南方看到這句話,就日日裏拿來揶揄他,那時的陸鸞調皮淘氣,自是沒有那天下安寧一說。“見則天下安寧,阿鸞,你當真辜負了這句話。”南方整日裏這般,陸鸞也不惱,隻是抿著嘴笑。


  而今。倒有些一語成讖的意味。


  陸鸞見他又說起了這句話,低頭癡癡的笑,複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般,仰頭大笑起來,“天下安寧,我當真是辜負了這句話。”


  夜色如常,隻是不知這夜色之下究竟有多少癡兒怨女輾轉難眠。


  陵越隻知蘭溪印在南方那裏,卻不知那方印信到底具體在何處。陸鸞隻知鑰匙在雲晴身上,卻不知該如何打開那祭祀場的大門。兩方都有砝碼又都欠缺了些什麽,一時間麵上倒也似平常那般相敬,隻是這靜水之下,不知是怎樣的波濤洶湧。


  天氣越來越暖,屠蘇的肚子也長的飛快,幾天就一個樣,小西瓜似的揣在身前。清晨陵越給他穿衣服的時候隻覺這衣服有些瘦了,是該再置辦些新衣服了。當即向陸鸞告了一天假領著屠蘇上街。


  天氣回暖,陽光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周遭的柳樹徹底長開了,隨著和風微微拂著,好一個東風送暖,綠樹成蔭。


  屠蘇撐著腰慢慢在街上走著,陵越在一旁小心的扶著他,生怕他被路人碰到。見他這般小心,屠蘇嘴角彎了好看的弧度,“師兄太小心了。”


  陵越聞言將他往懷裏摟了摟,聲音裏帶了一絲笑意,“對你,怎樣都不為過。”


  兩人買了衣物見天色還早,就在集市上多待了一會兒,這鎮子雖不大,可熱鬧的很,兩人被這熱鬧的氣氛感染,心情皆是不錯,小販又見兩人衣著不凡,都上前來拉攏生意,兩人一路下來有用的沒用的倒是買了不少。


  路兩邊的花早就開了,風一吹竟有些沁人心脾的意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屠蘇放眼望去,之間一個賣鈴鐺的小攤,又一陣風吹過,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好聽得很。


  陵越見他那一臉喜愛的模樣,當下柔了神情,一汪春水更是在眼底化開。“去看看。”


  兩人在小攤前站定,屠蘇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一時間難以抉擇陵越見他小貓兒貪吃一般的神情,有了將所有鈴鐺都買下的衝動。


  “這個。”屠蘇踮了腳想要夠上方的鈴鐺,動作不大卻看得陵越心驚,當即製止他的動作,自己踮腳將鈴鐺夠下。這個小祖宗,也不怕重心不穩摔了。


  將手中的鈴鐺交給屠蘇,屠蘇伸手接過攤放在掌心上,那鈴鐺晶瑩剔透,陽光一照流光溢彩,直看得屠蘇彎了眉眼。


  陵越向攤主討了紅繩,蹲下身子將那鈴鐺係在屠蘇腰上,才扶著人離去。


  是夜,屠蘇趴在桌子旁看著桌子上那個可愛的鈴鐺,怎麽看怎麽喜歡,抓起係繩在耳邊搖了搖,清脆的聲音立時響起,屠蘇閉著眼睛聽得心裏歡喜。


  陵越洗過澡回來便見他這般小孩子模樣,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一把將鈴鐺拿走,屠蘇聽那聲音正聽得歡喜,突然被人搶走,紅唇一扁,一雙大眼委委屈屈的看向陵越。


  陵越有些扶額,逍遙告訴他懷孕的人可能性情會大變,可這屠蘇怎麽變得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看不得他那樣,隻得將鈴鐺重新塞回他手裏,扶起人就往床邊走,“怎麽那麽喜歡它。”


  屠蘇看了看身旁的人,笑容漸漸擴大,從懷裏掏出陵越當初給他的那個鈴鐺,“和它很像。”


  陵越細看,果真,兩個鈴鐺倒是蠻像,隻不過今天買的這個沒有自己送他的那個有靈氣。


  挑了一邊的眉毛,語氣裏有些期待,“那這個是送給我的。”


  屠蘇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歪著頭張著紅唇笑的開心,複有低頭覆上小腹,“是送給他的。”


  陵越第一次有了危機感,他深深的覺得這個小鬼要和他搶屠蘇,危險的眯了眯眼,低頭親吻著愛人的睫毛,“那我呢。”


  感受著柔軟的唇在自己眼睛上流連,屠蘇仰起頭方便他親吻自己,拉過陵越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我和他都是師兄的。”


  陵越相當滿意他這回答,擁著屠蘇不想放手。兩人靜靜的抱了會兒。突然屠蘇像是想到了什麽,離開陵越的懷抱,拉著他的手就往肚子上拍。


  “給你看點好玩的。”陵越見他笑的調皮,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


  屠蘇脫了外衣,隻著了雪白的中衣,拉著陵越的手輕拍自己的肚子,之間落手之處馬上鼓起一個小包,屠蘇又拽著陵越的手拍向別處,相應的拿出也起了一個小包。


  陵越見他玩的高興,心裏柔軟的不像話,此時,他隻想把懷裏的人放在手心裏好好的寵著,溺著,任誰也不能欺負了去。


  屠蘇一人玩得不亦樂乎,抬頭見陵越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登時麵上燒了起來,抓著陵越的手倏地拿開。見他害羞,陵越低頭吻了吻他雪白的頸子,將人抱進被窩,自己也除了外衣隨之躺進去。


  兩人走了一天,饒是習武之人也有些勞累,不多時房間裏的呼吸聲就變得綿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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