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追蹤
陵越一路追蹤，剛剛在青lou裏，他在空氣裏聞到了一絲血的味道，那血裏混著屠蘇的靈氣，想來是屠蘇留給他的線索。
陵越在水邊停下，屠蘇的氣息在這裏就斷了，可這周圍別說是房子，連個能藏人的山洞也沒有，難不成在這水下。他不記得他什麽時候得罪了龍王啊。
陵越在岸上愁眉不展，一點線索也沒有，他用靈力在水中探看了一下，什麽都沒找到。屠蘇他，到底在哪裏。
坐在岸邊，想著整個案子，孩童丟了兩個，然後是自己和屠蘇介入，莫名其妙門口多出了栗子，水聲，蛇，總覺得哪裏不對。
到底是哪裏。
突然，陵越想到了什麽，孩子，兩個，為什麽隻有兩個，如果孩子真有用處，為什麽不多抓些，還是說另有目的。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陵越心中漸漸成型，難道，她本意就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將自己引來。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麽，陵越搖了搖頭，此刻他頭痛欲裂，屠蘇到底在哪裏。
陵越正皺著眉頭擔心屠蘇的安危，突然被什麽砸了一下，陵越回過頭，看見他不遠處正蹲著一隻狐狸，全身皮毛如火，四肢卻是濃烈的黑色，它優雅的蹲在哪裏，歪著頭看著他。
“你可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多天了。”狐狸精特有的慵懶的聲線響起，陵越警覺起來，“你是誰？”
狐狸抬起前爪舔了舔，“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寶貝在哪裏。”
陵越一聽，忙問，“屠蘇在哪裏。”
“別急，晚上你就知道了。”說完狐狸不再理他，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向陵越，在他身旁蹲下，一人一狐，就這麽等待著天黑。
天，漸漸的黑了，等到天黑透的時候，陵越感覺到打地在顫動，水麵出現了巨大的漩渦，仿佛有什麽要破水而出，陵越站起身，眼神有些交集的看著漩渦，他看到，那漩渦之中慢慢出現了一座島，乘著月色，緩緩上升。陵越一驚，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那島嶼竟是在水下，難怪他找尋不到屠蘇的氣息。想必屠蘇就在那島上。
島嶼在水麵上不動了，陵越有些焦急的喊著屠蘇的名字，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怎麽回事，屠蘇在哪裏。”陵越怒視狐狸。那狐狸還是一派悠然，斜著桃花眼，“不就在那兒。”
陵越回過頭，島上就在他剛剛質問狐狸的時候出現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容貌姣好，隻是麵色蒼白了些，脖子上套了一個鐵環，鐵環上引出四條鐵鏈，分別拴在四根柱子上。而她懷裏抱的，正是屠蘇。
“屠蘇。”陵越欲上前解救，突然，剛剛平靜的水麵又掀起軒然大波，一波一波的巨浪翻滾著，咆哮著，似要吞噬整個小島。一條巨大的蛇尾向陵越掃來，陵越忙閃身躲開，喚出佩劍。
“你不是帶雄黃了麽，快用雄黃。”那狐狸輕輕一個跳躍，穩穩地落在陵越肩頭，衝著陵越的耳朵大喊。陵越自腰間拿出裝雄黃的錦袋，拋向大蛇。隻聽一聲咆哮，霎時間天地變色，那大蛇從水中騰空而起，陵越看清了它的全貌，通體碧綠，隻兩隻銅鈴般大的眼睛是金黃色，吐著鮮紅的芯子。那蛇盯了一會兒陵越和狐狸，倏地轉身去攻擊小島，陵越暗叫不好，挽出幾多劍花，正是空明幻虛劍的招式，直刺向大蛇，那大蛇吃痛，卻也被轉移了注意力，陵越趁機與大蛇周旋，將它引離小島。
“刺它的兩眼之間，那是它的命門。”肩上的狐狸不僅沒有因為陵越打鬥而掉下來，反而穩穩地站在他肩上，指揮者陵越戰鬥。陵越也不管這狐狸是怎麽知道蛇妖的命門的，招招刺向那蛇妖的兩眼之間。可那蛇妖法力高強，一人一妖周旋了百餘招，竟沒分出勝負。陵越漸漸招架不住，可一想到屠蘇還在危險之中，提起幾分力氣，劍招更是狠戾了幾分。無奈那蛇妖實在太過強大，眼看陵越擋不過那巨大的蛇尾。
那狐狸看陵越躲閃不及，一口真氣提上來，竟金光大閃，將陵越護住，蛇尾打在金光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待金光消散，那隻狐狸竟然化作一成年男子，男子將陵越扶到一邊，自己轉身進入站圈。
隻見他憑空化出一杆長槍，那長槍槍頭閃亮，不似一般長槍有紅纓綴飾，隻在槍杆上雕有流雲花式。男子將那搶耍的虎虎生風，大有毀天滅地之勢。招招致命。
那大蛇見敵不過狐狸，銀光一閃，化作一女子，竟與那島上的女子有幾分相似。女子開口，輕輕的喊了一聲，“燁哥哥。”這一聲哥哥順著風傳過來，狐狸登時沒了剛才的氣勢，有些呆愣，又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女子，“瑤夏。”
被喚作瑤夏的女子，看狐狸此時正命門打開的麵對著他，神情呆愣，召喚水靈就要攻向狐狸，千鈞一發之際，陵越雙手結印，將劍直直刺入瑤夏體內，此時狐狸已然醒過神來，長槍一刺，瑤夏的兩眼之間就留下血來。狐狸見她將要魂飛魄散，便要轉身離開。瑤夏匍匐在地上，又喚了一句，“燁哥哥。”狐狸停了停，隻是說了句，“抱歉。”終是沒有轉身。飛身前往小島。
此時小島上的女子已經不被鐵索纏繞，她抱著屠蘇走下小島。陵越立馬上前從她懷裏接過屠蘇。
“他怎麽了。”陵越皺眉給屠蘇把了脈，鬆了口氣，脈象平穩，隻是怎麽會昏睡不醒。
“我怕他從這島上跑出去有危險，就施了一點小法術。”女子不以為然的說，順便解開了法術，果然，屠蘇馬上就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屠蘇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況，“怎麽了，這是咋哪裏。”
“說說吧。你誘我們前來就是為了幫你打敗蛇妖？”陵越挑眉，將屠蘇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裏，捂著他冰涼的小手。
狐狸摸了摸鼻子，一雙桃花眼轉了轉，“你都知道了。”
“快說。”
“事情是這樣的，在下白燁，原本在山中修煉，一日我在山中撿到兩枚蛇蛋，想著閑來無事，我就孵著玩兒，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竟然真的浮出來了，於是我給他們取名瑤歌，瑤夏，帶著她們修煉。幾百年過去了，我們三個修煉成人形，也知曉了人類所說的愛情，我與瑤歌兩情相悅，卻不想瑤夏也傾心於我。她向我表白的時候，我並沒有馬上拒絕，猶猶豫豫，怕傷了她的心，可她後來卻消失不見，到了我與瑤歌成親的那天，她突然出現，將我打回原形，又用自身一魄化為鎖鏈將瑤歌囚禁在小島上，並小島沉於水底，隻有每到天黑，靈氣強盛，她無法控製小島，瑤歌才能到水麵上呆一會兒。這一囚，便又是幾百年光陰，我修煉了幾百年，隻是當年受到重創，到現在都無法恢複人形。”
“因愛生恨，何苦。”屠蘇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小眉頭皺皺著。“所以你讓我們前來幫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還費了這麽大周章。”
“一則，我怕直接跟你們說，你們會不同意，二則，我懷著一絲僥幸，萬一你們沒有領悟這其中的玄妙，不會找到這裏，那我們三個就這樣，每晚我站在岸邊看看瑤歌也是好的。”白燁苦笑一聲。
“可你最後還是出手了。”
“是的，那時候我真氣翻湧，竟化得人形。想到造成這種局麵不就是我當時的猶豫，如果當時我果斷的拒絕瑤夏，不給他希望，是不是今天，又會是另一種局麵。”白燁有些悵然的看向水麵，此時水麵早已歸於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小島也安安靜靜的在水麵上。
“這麽說，賣栗子的婆婆是你？”陵越喚回白燁的思緒，“不錯。”“那，那些失蹤的孩子呢。”
“當初，我歎得你們要來江都的消息，就抓了幾個木笛童妖，嚇唬他們不給我抓小孩子回來就捏碎他們的內丹。果然，你們不會任由妖孽作亂，介入此事，我又把栗子放在你們門口，暗示你們。後來，事情發生的經過，你們就都知道了。那小孩子我們也沒有為難他們，明天把他倆送回去。”
“也就是說那兩個孩子跟本不在島上。”屠蘇抬眼看了看瑤歌，瑤歌也學著白燁摸摸鼻子，尷尬的笑笑，“我那不是為了嚇唬你嗎。”
“好了天色不早了，屠蘇咱麽回去吧。”陵越抱起屠蘇走回客棧。白燁和瑤歌相視一笑，默默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