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智空回歸

  自從老君道觀裏被供上了聖木，長安的神佛瞬間黯然失色。


  在長安東坊的一家澡堂子裏，唐昊正光著膀子趴在按摩床上，夥計兼老板四喜賣力地給唐昊搓著背。


  四喜本來就手法醇熟，再加上澡堂裏的水蒸氣升騰，全身通紅的唐昊在水霧下像一隻蒸熟的螃蟹，起身之後又進了一個清水水池中，四喜把溫熱好的酒給唐昊恭恭敬敬的端了上來。


  唐將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四喜萬死不辭，但是該提將軍保守的秘密，這個青年永遠會爛在肚子裏。


  泡了一會澡堂子，唐昊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起身穿好衣服。一出水霧升騰的澡堂，一道陽光刺目，來來往往的香客神色虔誠。


  經曆過千百年香火的供奉，那段樹木沒準真的就成了聖物，唐昊不禁想。


  據說，智空大師從天竺歸來，明日進入長安城時不曉得會不會有眾人頂禮膜拜的壯觀景象？


  力量之間在勢均力敵時，爭鬥起來很有意思，要不然隻有智空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實在時太沒有意思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醫聖孫老先生多年潛心編寫的《千金方》橫空出世，因為整冊太過厚重，為了便於傳播分銷，厚厚的巨大的一冊按照不同方劑，被印製成了無數的單頁。


  長安城書院低年級的學生在專門放假的日子，這可是一個月才有的一天假期，一人抱著一大騾子書冊四處分發。


  盛行文化風氣的長安，素愛文化的當地人可從來沒見過這般美事，上至老叟下至黃口小兒，一個個爭先恐後，爭奪著書冊單頁。


  也甭管自己識不識字，百姓們都想搶到一頁醫聖老先生開的妙藥方子，今後也有可以吹噓的資本：咱家可是有醫聖先生的大作。


  唐昊最初的意圖可不是讓整個長安人人都成為大夫，不過書冊上麵載明的醫學常識，和日常的衛生息息相關，比方勿飲生水、飯前便後要洗手、垃圾的分類處理等等，甚至一些季節性的疾病預防，上麵都有詳細描述。


  長安城當地沒有發現聖物楊木，卻把醫聖孫老先生的這些醫學知識當作生活重點去執行，長安下設六七個縣城，每個縣的縣令親自督導。


  縣令們執行命令很積極，親自上街來布置任務，很多死水潭，臭水溝被填埋，暗溝一步到位被清理疏通。


  孫先生的分冊上提及過，臭水塘裏會滋生蚊蠅，而穩贏的大量繁殖，會導致疾病的傳播。


  智空回長安的那一天，場麵十分壯觀。雖然當時的文牒，是唐昊作為封賞，從先皇那裏所得，智空當時去天竺有點偷跑性質。


  不過李治即位之後，反倒對智空去天竺求學的行徑表示肯定，所以此次智空回到長安，場麵甚是正式且宏大。


  朝堂上所有的文官都去迎接智空回長安，當然唐昊也去了，他可是主力功臣。


  這天的天氣不錯，南門上的百姓熙熙攘攘，但是還不到萬人空巷那種誇張，遠遠的就看見智空騎著毛皮油亮的高頭大馬，從高大的城門裏進來。


  打眼一看，唐昊還真沒第一眼就看出那是智空，智空走的那陣，多麽的颯爽英姿，多麽的幹淨清秀，如今高頭大馬上確是個幹巴巴的沙彌。


  不說年齡的話，智空看起來起碼得有五十多歲了。但是智空的精神頭卻很好，雖然皮膚被南洋的烈日曬得黝黑，但是一種悲天憫人的大師氣質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紅色的袈裟披在智空身上，後麵跟隨的四位慈眉善目的年長僧人誦讀著經文，麵相清秀的童子手腕上挎著花籃，金黃的花瓣隨著童子手勢像春雨般揚撒開來。


  看過盛大的歡迎典禮之後，唐昊帶著吳通到了常去的酒樓，照舊點了常吃的小菜，溫熱了一壺酒，吃飽喝足準備回將軍府。


  店小二剛把精美酒菜端上了飯桌，飯桌周圍圍著的屏風便被人打了開來，原來是剛剛在下麵牽馬的道信。


  道信施禮道：“將軍，你的故友萬裏回歸，為何您躲在暗處不與相見呢？”


  “大師，今日的儀式盛會屬於智空，屬於佛門，唐某乃世俗之人，此時此刻，自然不便與其麵見，待到繁花褪進，智空法師恢複了青燈古佛的安靜之地時，我定當登門拜訪，好好聽聽大師講述異域風情。”


  大街上的人群隨著智空的走遠，也就慢慢的散去了，隻有那群虔誠的香客一步步追隨著智空大師的腳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