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遠水近火
經過一日一夜的奔襲，黃昏時分，唐昊率領兩萬士卒就地紮營，此地據襄城已隻有一日行程。
??兵法有雲，日行三百裏，必闕上將軍也。
??麵對已經開戰的襄城，唐昊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如同前幾日那般，帶著一群疲憊之軍，接近襄城。
??此時唐昊心中祈禱著五千士卒能守住襄城，如今而言，沒有斥候從襄城傳來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畢竟，沒有消息傳來，便意味著襄城至少目前還沒有被攻破。
??然而事與願違。
??就在大軍剛歇息半個時辰之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
??人未至，聲音已經傳到。
??“將軍，襄城急報！”
??聞言，唐昊心中一緊，眉頭緊鎖。
??難道襄城已破？
??“快講！”
??那斥候抹了把臉上汗珠，喘著粗氣，道。
??“昨夜，萬餘名突厥士卒火攻襄城，好在李校尉奮起抵抗，擋住了攻勢，保住了襄城。”
??襄城未破，唐昊心頭緩緩放鬆下來。
??李婉清一向心性好強，有她的駐守，唐昊倒是多了一份安心，但轉眼間卻是一陣揪心的痛。
??對於火攻而言，在此前還是很少的，想必這場戰事相當慘烈了。
??關於李婉清和唐昊的婚事，大唐無人不曉。
??對於這對新婚燕爾，現如今襄城危在旦夕，唐昊夫人尚在苦守襄城。
??一時間幾個將官都望著唐昊，等著他決定開拔的軍令。
??唐昊微微抬頭，望著那些殷切的眼神，沉吟片刻，道。
??“全軍整頓，一炷香後開拔，解救襄城！”
??……
??德陽中軍大帳。
??李靖站在地圖前，正和幾個副將分析著戰局。
??驀然間，軍帳完傳來一聲斥候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甚至有些中氣不足的感覺。
??聞言，軍帳中所有人神色微變，扭頭凝視著營帳門口。
??片刻間，鑽進來一個斥候身影。
??乍一看那斥候打扮，軍帳中所有人無不臉色驟變。
??此時，那斥候頭鍪已經歪斜一邊，身上的鎧甲殘破不堪，甚至有些地方有些燒焦的痕跡，幾抹焦黑映在灰頭土麵著臉，看起來格外狼狽。
??這位正是經曆過昨夜大戰，待戰事一止，便馬不停蹄飛奔而來的襄城斥候。
??斥候乍一進帳，似是站立不穩一般，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大……大帥，襄城危機！萬餘名突厥士卒……火攻襄城，城雖守住，但突厥士卒仍在十裏外紮營，全城士卒，百姓危在旦夕！”
??看見那斥候的模樣，李靖大驚失色，恍然從座椅上了站了起來。
??當聽完那斥候的急報，李靖臉色驟變，想不到在一夜之間，襄城竟經曆了如此慘烈的戰事。
??片刻後，李靖微微揮手，便讓軍帳口的護衛將這名斥候待下去休憩。
??此時此刻，震驚，擔憂，焦急萬般情感湧上心頭。
??程處默臉色也和李靖一樣，變得異常難看。
??雖然他一向為唐昊這個贅婿女婿打抱不平，然而李婉清畢竟是自己好友唐昊的結發妻子，如此落入險境，也是他所不想遇見的。
??更何況這李婉清乃是李靖獨女，倘若有個閃失，這李府可算是無後了。
??瞅著來回踱步的李靖，程處默試探性的問道。
??“大帥，不如先派出一支兩萬士卒隊伍，前去營救李校尉，至少也能緩解襄城之危。”
??此話一說出口，程處默就有些後悔了。
??倒不是因為要去營救這位女將，而是因為襄城與德陽，相隔千裏，這斥候兩馬換乘，毫無歇息，也將近花費一天時間。
??如今就算德陽有意馳援，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聞言，李靖緩緩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抹無助，歎道。
??“如今增員，不過是徒勞罷了。”
??李靖副將，心頭不忍，跨前一步，半跪在地，抱拳道。
??“大帥！這可是你唯一的獨女啊，末將願率一支隊伍親自前往！縱然襄城已破，末將也定然將李校尉營救出來。”
??曆經不愧為一代軍神，手下士卒忠心不二，這名副將一帶頭，立馬有三個副將相繼站出來，跪地請願，也願親自前往營救李婉清。
??見此情形，李靖心頭欣慰些許。
??但是大戰在即，作為三軍主帥，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這十數萬人的性命。
??李靖擺擺手道。
??“此時大戰在即，兩軍對峙，大唐士卒數量上本就占據劣勢，一舉一動，生死攸關，怎能容你們這般意氣用事，隨意調兵！”
??“我念及那頡利可汗攻打襄城，定是用了唐昊的那套，想讓咱們分兵，給前線創造更大優勢。”
??此話一出，大帳內陷入一片沉寂。
??原本劣勢的前線，要不是李靖的威名震懾，怕是在昨日的試探後，突厥大軍早已展開攻勢了。
??若是如今再分兵出去，就算李靖在，能不能鎮住突厥大軍，還真不好說了。
??末了，李靖攥緊拳頭，咬咬牙關，紅著眼，沉聲道。
??“戰場無父子，難免會有犧牲，是我李靖的女兒她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守住襄城乃是她的使命，一切聽天由命吧！”
??說罷，李靖緩緩轉過身去，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張地圖上。
??程處默望著那背影，看見那一頭華發，似乎一瞬間，覺得這位大唐軍神又蒼老了幾分。
??麵對這個艱難的決定，不論是程處默還是在坐的各位副將，一時間對這位大唐軍神又敬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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