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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準備見公婆

  杜宇航用力扳過楊鹽的身體,低頭端著她的娃娃臉,眼神溫柔了許多:「這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我可是見過你父母了,你打算在我父母面前神秘到什麼時候呢?」他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樑,擁她入懷。

  楊鹽在他懷中一動不動,認真思考著他說的話。不知為何,她總有種預感——快樂很快會變成不可預知的禁錮。

  ……

  「鹽,收拾好了嗎?我在外面等你!」杜宇航早早就給楊鹽撥來了電話。他雖未西裝加身,但正式的日子穿著依舊是不敢怠慢的。

  楊鹽自然也不像往常那樣賴在床上不起,甚至說,她是一宿都沒合眼。天未亮,她實在不願繼續望著天花板發獃,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了起來,端坐在書桌前,雙手托腮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說起見父母,她從頭天晚上就開始緊張,甚至不知道如果見到兩位老人,該如何表現自己。她曾聽身邊人談起過,婆媳關係最難處,她又要如何在見未來婆婆第一面時就給她留下美好印象呢?

  她向杜宇航打聽過未來婆婆的喜好,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只一句「她沒什麼喜好。」敷衍了事。

  楊鹽只得硬著頭皮,憑藉自己的感覺置辦起了見面禮。按照老禮,初次見長輩,點心、茶葉、煙、酒是必不可少的,這些由老楊親自置辦。而楊鹽和楊媽媽,跑到商場精挑細選,也總算是挑到了大抵能打動杜宇航一家人的禮物。

  「快好了,你再等我兩分鐘,我穿上外套就出來。」楊鹽手裡拿著電話,從房間向大門口跑去,經過飯桌時,還不忘從盤子里拿份媽媽專門做的三明治。

  「哎哎哎,你慢點跑,把宇航的那份三明治也拿上。」楊媽媽見楊鹽跑得急,急忙提醒道。「你等等,讓你爸開車送你們去吧!」

  「不用了!我們自己打車去!」楊鹽低頭穿好鞋,就要推門而出。

  「給他們買的東西拿了嗎?」看著丟三落四的楊鹽,楊媽媽的心都快操碎了,她碎碎念著:「這丫頭,才多大點年紀,就忘這忘那,這要是到了我們這年紀,還不得把自己給丟了。」 一秒記住http://m.bqge.org

  門外風和日麗,又是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周末,然而,楊鹽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她緊張得手腳冰涼,說話也開始結巴:「宇航,叫~叫~叫輛車吧。咱們可~可以走了。」

  「丫頭,咱都緊張成了這個樣子啦!」楊爸爸背著手站在樓門口,一臉慈祥地看著「即將出征」的女兒。

  「哈哈,是呀,小鹽,不就是見我爸媽嗎,怎麼這麼緊張?你看手都這麼涼了!」說著,便抓起楊鹽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心窩處,幫她揉搓著。

  「其~其實我~~也不不不知道,就~就是緊~~張!」她深吸一口氣。講真,她長了二十多年,就連自己都不相信在關鍵時刻還有這樣的「才能」。

  …

  「小鹽,放輕鬆,我爸媽又不會吃了你。」

  「不吃~」

  「沒說你吃,是說他們不吃~」

  「誰吃?」

  「他們吃呀!」

  「吃~吃什麼?」

  兩個人坐在計程車後排一本正經地對著話,惹得前排本該專心開車的司機都憋不住笑出了聲:「我說你們倆人呀,說話怎麼都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呀!喘口氣,捋清思路再說,要不然再像這麼跟說相聲似的說下去,我都沒法保證你們的安全了。」

  楊鹽雙手合十,祈禱著車子堵在路上,或者能碰上幾個紅燈,總之,各種能拖延時間的禱告她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而,事情的發展方向似乎總是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車子一路疾速而平穩地行駛著,所到路口就像是提前設定了時間,一路綠燈暢行無阻。她無望地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生無可戀地將頭轉向了車窗。透過窗,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路邊呼嘯而過、已然模糊一片的「風景」,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呲」,不多時,計程車便停到了一處門洞不大且有些老舊的小區口。杜宇航率先推開車門,利落地從車上躥了下去,而楊鹽由於坐在里側,費勁地在座椅上一點點地像個肉蟲一樣往外扭著,半天才蹭到車門口。

  「親愛的,還緊張嗎?」杜宇航伸出手欲扶楊鹽下車,嘴中一改往日對她的稱呼。她微微一怔,臉還是不爭氣地「騰」一下子紅了起來。

  車門處不便停留,楊鹽只是頓住一秒,便也快速離開關上了車門。

  「怎麼樣,還緊張嗎?」杜宇航笑嘻嘻地詢問著。楊鹽「啪」一下,把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道:「你試試,看我還緊張不緊張!」話音未落,兩人好似同時發現了什麼,瞪圓著眼睛互相對視了幾秒。

  「你不結巴了!」

  「是呀,我不結巴了,但我卻還是緊張。」

  杜宇航一把摟住楊鹽的肩膀,緊緊地,緩緩地,她感覺一股暖流從頭流向腳,慢慢心平靜了,手腳也恢復了原有的溫度。

  倆人互相依偎著緩緩走入小區。小區院內設計倒是中規中矩的,但結構緊湊,樓與樓之間寬度只夠一人通過。杜宇航的父母家住在臨街那一棟樓的第六層。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買的是第六層的房子嗎?」兩人按了電梯,在等待的時候,杜雨航無聊,向楊鹽拋出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問題。楊鹽怎會知道他們的意圖,莫名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難道這裡還有說法?」

  「其實是因為我爸在他們這一代人里家中行六,所以他對六這個數字格外敏感,格外喜歡。」杜宇航認認真真地和楊鹽解釋著,而楊鹽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因為從她懂事時起,爸爸和媽媽就告訴過她不要迷信,凡事要講求真相。因此在她心中,他從來對這些所謂的幸運數字,諧音不屑一顧,反倒是一提起來,她就會有些反感,甚至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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