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電影是個催化劑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中年女人尖細的聲音，語氣中略帶些強迫。
「媽，您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好的。」杜宇航央求著，垂在身側的那隻手已經不自覺地攥起了拳頭，手掌心也隱約有了一些因用力而摳出的血印。
「行吧，你自己最好牢牢記住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掛了吧！」中年女人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杜宇航低著頭，他為自己隱去了哀怨的面具，換上了燦爛的微笑，假裝歡快地跑向楊鹽。
「看你狀態不錯，是事情解決了嗎？」楊鹽微展笑顏，明凈清澈的眸子定格在了杜宇航那陽光般的笑臉上。
「嗯，是呀，非常順利。要不是你制止了我剛才的猶豫，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解決。你難道不想問我是什麼事情嗎？」杜宇航已經編好了「台詞」，如果楊鹽問起，雖不會告訴她真相，但至少可以讓她安心，不會產生疑慮。而他自己要辦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楊鹽搖了搖頭，眼神充滿了堅定：「我相信你，如果你想說，自然會主動讓我知道，如果你不想說，就算我刨根問底，你也未必會告訴我真話，所以我不問，這樣省省心，不好嗎！」兩人就這樣慢慢悠悠地一邊悠閑地聊著天，一邊壓著馬路。
楊鹽的想法如此通透，這是杜宇航未曾預料到的，不像以前他見的那些女孩子，什麼事情都要問個明白，搞得人心煩意亂，躲都來不及。
「你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杜宇航不知不覺說出這樣一句話，自己當時都一愣，他可不是那種輕易把心裡所想說出來的人啊，他這是怎麼了？
楊鹽好奇地仰起頭。他倆的身高差確實有點大，每次楊鹽近距離看杜宇航的時候，都要使勁仰著頭，她真恨不得脖子後面能有個鉤子一直勾著，她也不用仰的那麼累了。「我跟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嗎？」楊鹽撲閃著兩隻大眼睛，好奇地開始發問。
「你在我心裡就是個特別的存在。」話一出，杜宇航自己都感到臉紅耳熱。再看楊鹽，已經開始假裝低頭髮簡訊，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一秒記住ｈｔｔｐ://ｍ.bqge.org
杜宇航嗽了嗽嗓子，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顧左右而言他。他指了指前方的購物中心，轉頭拍了拍楊鹽的肩膀：「小鹽，前面有家電影院，我們去看看吧？」
楊鹽傻傻地點著頭，被杜宇航拽著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影院。「給我們來兩張時間最近的票。」杜宇航直接找到服務台，連電影名稱都沒問。楊鹽剛要提醒他，售票員便恭敬地把票遞了過來，楊鹽定睛一看，哭笑不得，電影名居然叫《怪獸怪談》。好吧，看來今天是不適合談情說愛了。
杜宇航舉著兩張票，萬般無奈地看著楊鹽。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楊鹽本來就已經覺得票買的很奇葩了，再配上杜宇航的表情，她一個沒忍住，狂笑起來，連淚珠都直接被擠出來了。「快走吧！」她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鐵皮，你是我見過的最通人性的怪獸，我快不行了，你把我送回到太陽升起的地方吧…」隨著情節的推進，電影里響起了悠揚而感人的背景音樂。杜宇航借著這個機會，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不老實地一點點移向楊鹽細嫩光滑的纖纖玉手，輕輕一翻，便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裡。
兩個人，兩顆心，砰砰地瘋狂跳動著，身體里的血液加速流淌著。
杜宇航鬆鬆領口，吞了吞口水，眼睛繼續平視著前方，因為緊張，手心不住地冒汗。楊鹽也沒有轉過頭。她繼續看著電影，但心已經飄到了杜宇航的身上。她慢慢翻過掌心，與他的十指緩緩相扣。
楊鹽的反應，令杜宇航喜出望外，他攥著她的那隻手更加用力，表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
電影即將散場，影院的燈光慢條斯理地亮了起來，兩人安靜地坐在座椅上，誰都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直到工作人員開始清場，兩人才彼此牽著手，一前一後步出了放映廳。
聚集的觀影者們漸漸散去，大堂里已略顯冷清，只留下服務生在些微昏黃的燈光下做著最後的清理工作。
杜宇航緊緊拉著楊鹽的手，一直向著影院旁邊的狹窄街道走去。他頭也不回，步履如飛，小跑著跟在後面的楊鹽有些力不從心，她剛想讓杜宇航趕緊放開手，豈料杜宇航突然駐足，楊鹽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了杜宇航的胸膛。
杜宇航未等楊鹽作何反應，便霸道地將她逼到牆邊，雙手「咚」的一聲抵住了牆壁。他低著頭，喘著粗氣，默不作聲。
楊鹽驚恐地凝視著他，雖然街道在星星點點的昏暗燈光照射下顯得不那麼漆黑恐怖，但楊鹽卻只能看清杜宇航朦朧的輪廓。她想要用手推開他。
「別動。」一聲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在耳邊想起。她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雙手緊緊握在胸前，全身僵硬，腦中混亂地閃過各種雜念，甚至想到了還沒和父母好好告別就暴屍街頭的畫面，只怪她錯看了他。
胡思亂想間，楊鹽隱約察覺杜宇航的頭在漸漸向自己靠近。她嚇得慌忙將頭別向一邊，緊閉著雙眼，緊咬著嘴唇，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杜宇航不是不懂憐香惜玉，但他也緊張，他不敢直視著楊鹽向她表達對她的愛慕之情，思來想去，他也只能用這種霸道的做法最大程度地避免倆人之間的尷尬。
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頻率，將自己的額頭輕輕抵住了楊鹽的額頭閉上眼，喃喃低語，：「小鹽，有些話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也沒有勇氣和你說，而今天，我決定把這些話認認真真地講給你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杜宇航溫熱的鼻息就在耳旁，楊鹽一陣臉紅心跳，原來，她可能誤解了他。
她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