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隻記得我看見了在夢裏無數次遇見的場景。
大片的苜蓿花海,一座湖靜靜的被花海包圍,微風吹拂下細碎的波紋在緩緩浮動著。一玄衣男子走進,清雅的聲音入耳“再過些時日,我帶你離開這裏吧。”可是不知怎的,明明是距離越來越近,可那人容顏愈發的模糊了
“不要,不要走……”似是夢囈般的話語從口中蹦出。殊不知,夢外,的確有人正打算離自己而去。
“我這般也是為你好”男子身形一頓,看向躺在草叢裏的女子,目光幽深。
良久,低歎一聲,消失在遠處……
事實證明,運氣是個奇怪的東西,命運也是個奇怪的東西,看似隨機,實則偶然之下必有必然。
“爺爺,爺爺,草叢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身背草婁的小孩指著不遠處的白色說道
老者與她走近些發現,那‘東西’正是個活生生的人。
“丫頭,你扶這位姑娘起身,我且看看是怎麽回事”
“爺爺,這……這不是位公子麽?”‘明明是一派風流俊雅的少年,爺爺怎說‘他’是位女子?’
“丫頭,姑娘是沒有喉結的呦。”老者捋了捋胡須,繼而說道“不妨,隻是昏倒而已。且扶這姑娘去咱車上。”
事實證明,那的確是輛車,不過上麵堆滿甘幹草,拉車的,是頭——驢子
老者帶人已走遠。殊不知,有人在剛剛他所救起女子之處尋著什麽。
“剛剛,好似是這邊有反應的,怎的沒了訊息?”說話的這位正是魔界現任魔君淵月。
說來也是巧了,自從於梡峮之戰帶回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泠若後,淵月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後來才發現自己那轉手送與泠若的用了近萬年之久的玉簫沒了蹤影。想來是落在人間了,尋著熟悉的氣息,找了多日已是用盡了為數不多的耐心。以為這次要找到了,不料又是一場空。
“逖珩,你繼續尋,出來也有幾日了,我回去看看我那‘好魔妃’”
逖珩看著自家主子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沒把握好聲音分貝,噴笑出來
“逖珩……”某人威脅道,這廝竟越發的沒大沒小了,居然都敢笑話自己了“隨行的都回去,隻留下逖珩尋蕭”
“是……”身後一幹魔侍俯首應答
逖珩:“……”
“主子……我……”想要辯解的話被自家主子一個淩厲的眼神逼回。
看著幾人好不愉快的打道回府,某人風中淩亂了……
驀的,察覺有人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回頭,是慶霖。本來以為有人舍生忘死,阿呸,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不料……
“逖珩,這充分說明一件事”
看這廝一副寓意頗深的樣子逖珩忙問“說明什麽?”
“說明……”顯然某人沒注意到有人已經跳遠了
“什麽?”
“說明,主子怕你在魔界太無聊,這是想要你在人間多散心呢”我們可沒這麽‘優厚’的待遇,慶霖心裏默默地想著,他當然知道逖珩那些‘意外之喜’
“……”這次是真的風中淩亂了。要是算上前幾次自己在人間執行任務被些頗有些道行的臭道士們追也算散心的話,寧願在魔界發了黴也不會出來的。一次被追也就算了,兩次被追可能真的是什麽巧合,三次被追也忍了,可是第五次仍然被追是什麽節奏?
“這次……不會……了……吧……”逖珩自顧自嘀咕著,還反射性的拉了拉衣袍“人間正是暖春,怎麽突然有些冷了?”說著慢慢走遠,殊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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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自己也在這行醫老者這裏住了小半月,頭痛算是徹底好了,可是有關先前失去的記憶並未想起。起身打開窗欞,看著雨水濕漉漉的灑滿了山野,東風無跡,細雨醉人。放眼望去,連綿不斷的青山,映著藍天與白雲,竟出奇的讓人心安。
山村的窯洞上空升起了嫋嫋炊煙,突然覺得普通人家的生活竟遠比在王府時過的肆意。不用計較妝容是否有失,禮節是否得當,儀態是否端莊。連說話都得細聲軟語。難得尹玲瓏會計較自己的身份。也是,莫名撿來的卻在王府享受上好待遇。這當然不是主要的,她是怕祁鈺對自己……
“真是……唉……”怎想起這些了。也不知自己突然消失不見,安雅怎樣了?明天就去告知他們一聲吧,也省得自己老記掛這些。再者,在他府中呆了好些時日,總不能不辭而別吧?雖然不知自己怎麽會無緣無故就來到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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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記憶……怕是受了什麽刺激,也是急不得的。好運的話,不久便能記起。老朽今日還需去診病,便讓丫頭送一送姑娘吧”
“如此,便麻煩了。”
行了約麽兩個時辰,天有些黑了,我俯身摸了摸麵前小女孩的頭,“丫頭,天要黑了,你給我指了路且回去吧。”
“再往前走二百米向右拐,直著走,就能到城裏了。”
“嗯,記得了,丫頭也回去吧。”
看著丫頭走遠轉身向前走去,迎麵走來幾個彪形大漢,忙閃了閃
“呦,這小妞不錯,大哥我要帶回去當壓寨夫人。哈哈!”
聽他們口氣不是什麽好人,走著的步子變為小跑想要遠離他們。卻不及他們行動快些,被抓住衣襟向後一帶,扣住腰際。
看著禁錮在腰間的手臂沒由來的憤怒,頭開始痛。眼睛有些發熱,卻不是淚水的溫度。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知道大喊有沒有用,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喊。
掙紮中低垂的頭被碎發遮擋,發絲有些礙了視線,可我沒有多餘的手去撥開碎發。有人捏住我的下巴,被逼著抬起頭,卻在麵前人的表情裏看到不可思議的神情
“眼睛居然是紫的……”
紫的?怎麽可能,自己的眸色向來是琥珀色的,還未等自己細想聽到有人在說
“老大,她……她的頭發……變……變……變成了……紫色……”
“妖……”捏住我下巴的男人還未說出口的‘怪’字卡在喉嚨裏,我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這樣……”
我沒想要殺他,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手,它還在向前麵的人伸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