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劇終(1)
“不!我還不能死,優秀的劇作不值得一提,我必須達到完美!我將在一座完美的舞台上得到升華。”讀出艾斯特眼中的殺意,他這樣說道。
??異變突生,那掉落在地上的微笑假麵爆發出異色流光,原本似乎無礙的艾斯特捂住了自己剛剛胸口受傷的地方,暗紫色的血液再次從指縫中流出。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揮動手臂,指向麵前的黑衣人,仿佛指揮著什麽不可視的力量,麵露殺機。
??但什麽也沒有發生,也好像發生了什麽,那黑衣人捂著自己胸口的傷,緩緩倒下,隨後被麵具所爆發出的光所淹沒。
??而剛剛那振臂揮手的動作好似也消耗掉了受傷的艾斯特渾身的氣力,她也跪坐倒在了地上,輕喘著氣,而在她的胸口,秘銀子彈造成的傷口仍止不住地外流著血,甚至將她的袖子都染變了色。
??那異光外的三個人類,都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懂現在的情況,坎雷爾躊躇著,他想去扶這個又一次救了他的修女一把,但卻不知道該不該接近。
??“‘收捕者’小組,‘響尾蛇’‘遊隼鳥’在二層發現了大量引線被點燃的炸彈,你們的任務取消,立即就近從後門離開這棟建築。”
??一個沉著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告訴了他們接下去該怎麽做,不過這次,劍舞者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焦急與不可違抗。
??四人立即動身,朝後廳尾部的後門跑去,他們四個人,都看到了那奄奄一息端坐於火場中央,仰望著被熊熊燃燒的火焰點亮了的天花板的修女,卻沒人伸出一隻手,隻因那暗紫色的血跡。
??“仁慈的主啊,我的路,到底在哪······”
??錯身而過時,坎雷爾聽到了這樣一句,下意識的,他的腳下頓了一下。
??驀然回首,濃煙滾滾的密室中,燃燒的火焰山下,奇異刺眼的光芒已然消失,本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隸屬“失樂園”的神秘黑衣人不知蹤跡,但他的所作所為仍曆曆在目,歡迎新生的宴會成了白鴿議會成立以來最大慘劇,眼前這豪華的二號食堂孜然已成一片廢墟。
??不久前還熱鬧非凡的建築內此刻一片死寂,隻剩爆裂的燃燒聲不時響起,熱浪鋪麵而至,令人窒息。
??待他們撤走之後,這個食堂最終的命運便是在爆炸聲中徹底消失,而能見證這個事件直到最後一刻的,不是帝國安全局的某個幹員,更不是白鴿議會的議員,甚至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人類,隻有解決了事件的她,隸屬白教堂的修女艾斯特。
??她獨身坐於燃燒的火山之下,望去隻能看到一個黑色的瘦小身影,在龐大如柱般衝天的火焰下,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孤獨。
??是夜,衝天的光芒照亮了半座曼斯特城,轟鳴的爆炸聲喚醒了曼斯特城每一個人類,敲響了戰爭的警鍾,席卷而過的氣浪如變革之風般,將曼斯特城的過去與往後劃做兩頁。
??當然,這是後話了,現在,驚醒在這座繁華之都的人們迷離的雙眼中還隻有疑問與憤怒,不見恐懼呢。
??幾乎同一時刻,一句同樣的話從曼斯特城兩個不同地方的兩個人口中蹦出:“多麽漂亮的煙花啊,不是嗎?”
??卻隻有一句回應,那是一個一如既往似機械般冷清的女聲:“恕我依舊難以苟同您的想法,牧羊人先生,這毫無疑問不是一場漂亮的行動,差點將您都搭進去了。”
??“哈哈哈哈哈,但這也是個大膽的計劃不是嗎,計量官,至少它成功了,而我還站在這。”
??走出室內,屋外早春的空氣還是有些寒冷的,坎雷爾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已經破成一條一條的西服,趕緊跟上了前麵的人。
??驚慌的呼喊與嘈雜的聲響逐漸遠去,那邊應該已是議員高層們發表高見,指揮慌亂的學生們滅火的世界了,沒人注意到這邊不起眼的角落的四人沒入黑暗之中,這便是帝國安全局幹員們的路。
??確認四周已然無人,丹尼斯率先離隊,拐回了校內,他與那個貧民窟的小家夥似乎還有什麽協議呢,而收捕者也不知道目的地為何,抽著那令癡迷他的煙卷一個人走在前麵漸行漸遠,直到在坎雷爾的視野中他的背影完全被黑暗吞沒。
??海風吹佛,劍舞者與坎雷爾兩人一前一後,緩步向前。
??“你還不回去嗎?坎雷爾,你們的居住地應該在學校裏。”劍舞者忽然停住了,這樣說道。
??“不,我走走,反正我也不急著嘛。”坎雷爾楞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繼續走吧,我就在這了。”劍舞者轉過身來,麵色如常看不出什麽情緒,但這句話就把坎雷爾堵得有些尷尬了,他張了張口,發現一句話也接不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有什麽想說的直說吧,別兜兜轉轉的。”劍舞者破解了這種僵硬,轉而望向大海,隨意地說道,仿佛根本沒有經曆過剛剛的任務。
??“那個女孩······”坎雷爾始終無法忘懷,離開那個已經消失了的二號食堂時印在眼底的最後一幕,多少有些愧疚。
??“你想救她是嗎?”
??“對······”
??“但她是血族,有目共睹。”劍舞者仍望著海的方向,麵色不變。
??“對······所以······”
??“所以你想救她,為什麽想救她?”
??“她救了你我,在走廊的時候,是她提醒了我換方向走,她剛剛還救了收捕者和丹尼斯。”這是事實,如果不是艾斯特執意對抗‘失樂園’的那個家夥,剛剛那個局麵,他們三人絕對是十死無生。
??“是嗎?但她仍是血族不是嗎?”
??劍舞者回過頭,眼中透著堅毅,麵色冷漠:“我們是帝國安全局成員,是在一線保護人類的戰士,不能對敵人有任何惻隱之心,我們的腳下,即是國門,你應該想想她遊蕩在人類城市中殘害的人類,奏樂者。”
??如此官方的回答,換丹尼斯聽了,恐怕會一笑置之,當做廢話,但對此時的坎雷爾而言,卻如聖言,眼前前輩的鏗鏘之音,打除了他心中的猶豫,應該說,是坎雷爾自己,自發的,自願的消除了這份讓他頭疼,不願去想的糾結。
??“是!”坎雷爾回答道,語氣中不再有顧慮困惑,反而有些雀躍。
??他不太聰明,那些門門道道的複雜東西,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好不容易得出一個結論,也被人說是錯的,可將“血族視為敵人”這個他自己得出的死理,他是認準了,也不再願去改了。
??即便這與他的良心產生了對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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