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終於結婚

  自從楊世會拎了一箱子的錢到這裏，把它交給石季婉之後，石季婉便坦然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以後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留他在家裏吃飯了。


  石文珊欣然接受了侄女的建議，並特意做了幾個她拿手的好菜。


  下次再來時，楊世會便不再像以前那樣，幹巴巴地坐到很晚，然後再空著肚子回去了，姑侄二人早早地就把飯做好了，並邀請他一起吃飯。


  楊世會自然非常的高興，他心安理得地坐下來享用他作為客人應得的那份待遇。


  吃完飯之後，當姑侄二人收拾碗筷去廚房的時候，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輕輕地浮現在了他的嘴角。


  他想，看來無論什麽樣的女人，隻要一見到錢，她們就會對你殷勤備至。


  不管是最低層的舞女，還是已經沒落的這種晚清時舊家族的大小姐，想要她們熱情地對待你，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一個“錢”字。


  以前他兩手空空，隻帶著他的思想來的時候，即使晚上在這裏坐到七、八點鍾左右，也混不到一頓飯吃的。


  那時，她們姑侄兩個寧願餓著肚子，也不會提出讓他留下來吃飯。


  而現在，孔方兄一上門，她們的態度馬上就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


  想到這裏，楊世會不免又暗自得意起來。


  看來所有的女人都一樣啊，想要打動她們，一定要“錢”字先行才對，即使是看似孤傲的這對姑侄兩個。


  石季婉今天的心情尤其的愉快。


  她在幫姑姑收拾好家務之後，便坐到了他的身邊，喜孜孜地看著他說：“我好像隻喜歡你的某一個角度。”


  他俯身掐滅了香煙，微笑著說：“你十分愛我，我也十分知道。”


  然後別過頭去吻她。


  不久，他又回南京去了。


  她寫信給他說：“我還是擔心我們將來怎麽辦。”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他回信說：“至於我們的婚姻，的確是個麻煩，不過你不用擔心，所有的事情都讓我來承擔好了。”


  她從來不覺得他們有什麽對不起吳明青的地方，吳明青那麽美，才剛剛二十歲，還怕沒有人要？

  她不忌妒那些過去的人，或者將要成為過去的。


  再次回到上海的時候，他告訴她說：“我帶了筆錢給吳明青，把她的事情給解決了。”


  她當然是高興的。


  但是在楊世會麵前，她不想表現得太過於興奮，以免讓他覺得她有些太迫不及待了，所以她隻是簡單地“哦”了一聲。


  “另外我又替她買了輛卡車，她說她要個卡車做生意。”他補充說。


  “你還有一個太太呢。”她微笑著提醒他。


  她指的是他那個患精神病的第二個太太。


  “外麵都承認吳明青是我的太太。”他辯解道。


  “不過你跟吳明青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跟她離婚。”她提醒他道。


  他的表情馬上嚴肅了起來：“她那個樣子，要趕她出去是不行的！”


  她笑了，丟下了一句“隻不過是法律上的手續”，說完便走開了。


  她隻想順利地得到她要的東西，至於別人怎麽樣，她不願意去多想。


  即使是一個精神病人，她甚至也這麽冷漠。


  她們石家的女人，或者是與她有關的女人，從她的母親丁緋瓊，到她的姑姑石文珊，當然還有現在的她，一個個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永遠都是自己優先。


  她的母親為了自己能夠瀟灑地生活，可以對他們姐弟兩個完全不管不顧；而她的姑姑，從她住起來的那一天起，兩個人就斤斤計較，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彼此之間從來不願意吃一點的虧。

  而到了現在的她，為了得到楊世會，對於他那個患精神病的老婆，她也一樣的漠不關心。


  楊世會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表情有些淒楚，後來他居然掉下淚來。


  她知道他是因為吳明青，心裏有些不悅，也不去安慰他，任他獨自悲傷去了。


  如果他真的愛她，把吳明青打發掉之後，他不應該高興嗎，因為他們兩個終於可以自由地在一起了，再也沒有別人來幹涉了。


  而現在，他卻表現得像個女人一般，好像又有些戀戀不舍似的，她的心裏怎麽能夠開心呢。


  楊世會一邊傷心，一邊覺得石季婉的心真是狠，看到他這個樣子，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對他漠不關心。


  難道他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她一點感動也沒有嗎？

  獨自難過了一會兒，看見石季婉依然沒有安慰他的跡象，楊世會也隻好停止了悲傷。


  石季婉看到他恢複過來，這才走過來，坐到他身邊，笑著對他說“今天我真高興。”


  楊世會賭氣地說：“我早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說這句話了！”


  “為什麽不呢？現在完全是我們兩個的世界了。”


  楊世會默然不語。


  石季婉後來告訴姑姑說：“楊世會很難受，為了他太太。”


  石文珊皺了皺眉頭說：“唉，真是——‘銜著是塊骨頭，丟了是塊肉。’男人啊。不過，他給了她那麽多錢，這也是他的好處，將來他對你也是一樣。”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石季婉的未來，覺得楊世會即使將來喜新厭舊，也不會虧待石季婉的。


  至少也會像對待吳明青那樣，送給石季婉一大筆錢吧，那樣的話，石季婉也不算太吃虧。


  可是石文珊卻獨獨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時局一直在變化著的。


  現在的楊世會似乎還有點權勢，可以很輕鬆地弄到錢；而將來呢，恐怕等到那個時候，楊世會能不能自保，還不一定呢，又哪裏會再拿得出這樣的一大筆錢來呢。


  而且，汪偽政府本來就不是合法的，它能夠堅持多久，誰也說不準。


  而作為汪偽政府中的一員的楊世會，又能風光多長時間呢。


  但是石文珊姑侄兩個，是想不到這一點的，她們隻覺得現在就已經很好了，她們想不了那麽多。


  兩個人結婚這天，卡特麗娜和楊巧真也來了。


  石季婉到姑姑的房間去叫她，但是石文珊卻不願意出來。


  也許是怕萬一將來有什麽變故的話，自己作為和石季婉在一起的長輩，要承擔這個責任。


  如果她不介入這件事情，將來的一切就與她無關了。


  看到石文珊不感興趣，四個人隻好作罷。


  於是，就由卡特麗娜作為證婚人，兩個人寫下了如下的婚書：“楊世會石季婉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前兩句是石季婉寫的，後兩句是楊世會寫的。


  兩個人簽完字之後，楊巧真便回去了，因為那邊還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她去照應，她實在是抽不開身來。


  三個人便叫石文珊一起出去吃飯，但是石文珊依舊不願意去。


  由於顧及到自己的身份，怕被人給認出來，楊世會便提議找一家小飯店，於是他和石季婉，還有卡特麗娜三個人在裏麵吃了一頓飯，以示祝賀。


  這一年，楊世會三十八歲，石季婉二十四歲，比楊世會的侄女楊巧真還小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