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神鳥之山
“嗯，”素雪一副專業的樣子告訴她，“返魂樹比楓樹稍微高一點兒，但由於兩者長的太像，還是很難區分。哪怕經驗再豐富的，都會走眼。不過，返魂樹伐倒後，會在樹心位置流出濃稠的血液。”
說話間，他們已經躺過了溪流，登上了一處緩坡。眼下便有幾株粗壯的楓樹，白芨認真看了幾眼，卻見隊友們已經走在了她的前麵，並不留意。
看來這幾棵樹已經被確認過了。
登上緩坡頂端，便看見一片山穀。穀底一片濃綠之間，夾雜著如火的紅豔。素雪的師父打頭，帶著大家往穀底的方向走去。
腳下荊棘滿從，羈絆著眾人步伐，使得大家移動很慢。
“怎麽不禦器？”白芨問，“直接飛過去，豈不省時省力？”
“禦器的話，目標太大，”素雪的師父回答她，“這山裏可是有月支人，他們就等著埋伏起來，搶劫我們呢。雖然我們也不怕他們，但盡量還是不要遭遇的好。”
素雪的師父，人稱金光散人，在烏城定居已十年有餘。當地的散修中，頗有名氣。
聽他說完，白芨點點頭不再說話。
大約步行半個多時辰，他們才來到穀底。
這裏有一小片紅楓林，幾人一來到此，便開始逐棵樹的辨認。
白芨記得素雪說的話，返魂樹比楓樹稍微高一點兒，她便一一比較起了樹木的高度。
突然一聲斷裂，隻見旁邊的徐氏夫妻二人，已經伐倒了一棵大樹。
兩人看著斷裂的部分等了幾息，見並沒有血液流出來，很頹喪的搖了搖頭。
由於不能禦器升空查看，站在地上，還真很難比較那棵樹高那棵樹矮。
雖然誤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巨木長成這麽高大也不容易，所以盡量還是不要隨意破壞的好。
找了一圈兒，白芨看著這棵稍微比旁邊的楓樹高出一截的。祭出水心，運轉靈力，將這顆樹貼著地皮削斷。
樹心是指主幹中間的位置，樹心越長，賣相越好，價格也就越高。要想得到較長的樹心，最好緊貼著地皮砍。
然而，這是極需要技巧的。
白芨的水心劍，乃是神級仙劍，區區一棵樹，它自然能如切豆腐一般。
樹木折斷的聲音響徹山穀。白芨看著斷麵，見沒過一會兒，便從中間的位置滲出了，如人的血液一般的濃稠汁液。
“哇，你太厲害了，”素雪跑過來說道，“一下子就找到了。”
白芨笑了笑：“運氣而已。”
其他人也走了過來，擼起袖子，準備合力剝樹心。
剝樹心也是有技巧的，要把巨木豎著劈開，而且還不能傷了脆弱的樹心。由於樹心柔軟易斷，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一截一截的剝。
金光散人把這顆巨樹的主幹，分為了五節，每人負責一節。
白芨學著旁人的樣子，蹲在最下麵的一節上，用水心先劃開樹皮，然後是木質層最硬的部分……
“你這把劍真好看，”素雪緊挨著她，見水心劃開樹幹，如劃在豆腐上，眼裏泛起濃濃的豔羨。
白芨悶頭幹活，聽她這樣說，也僅是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將木質部分劃開一道缺口，動手使勁兒揭下……
隻聽劍身一陣嗡鳴，白芨下意識的循聲去看，便隻見素雪正驚慌失措的收回手。
“這把劍已經有了靈性，”白芨趕緊將仙劍放回儲物袋，“不喜歡旁人碰它。”
“哦！”素雪尷尬的笑了笑，“是我魯莽了。”
最前頭的金光散人已經剝完了，他走到自己徒弟身邊，讓她起身後，幫著剝她這一節。
白芨的劍雖快，但她卻是從來沒幹過這種活兒的。所以剝到離樹心僅最後一層，便無從下手了。
“我來幫你，”素雪很熱情的蹲到她身邊。
白芨知道自己做不來這麽精細的活兒，主動讓開身。
剛才這姑娘之所以剝的慢，是由於法器不稱手，砍木質層時，費了半天的力。而緊貼著木心的一層，就用不著法器了，使巧勁兒揭開就成。
隻見她低著頭，手指上傾瀉出靈力，一點一點的將那薄薄的一層半透明的薄膜揭開，露出裏麵黑乎乎的、軟綿綿的木心。
沒過多久，手指粗的木心，便被大家合力剝出。金光散人拿出一個長長的儲物袋，將木心裝了進去，打頭帶著眾人朝下一處林子走去。
素雪走到金光散人身邊，用傳聲說了幾句，那散人扭頭看了白芨一眼。
許是做了鎮邪使，對人的戒備心強了。白芨總覺得那眼神不懷好意，不免心中警惕起來。
其實，她本身就是混在隊伍裏打醬油的，今日是運氣好，發現了一棵返魂樹。自從出烏城，她便一直盤算著，怎樣離開隊伍，獨自溜走。
她無意橫生枝節，所以，無論那金光散人覬覦她什麽，她會在對方動手搶奪之前離開。
然而，白芨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她沒想到這人這麽快就露出奸詐的麵容。
事變是發生在第二棵返魂樹心收入囊中以後，金光散人建議大家坐下來歇一歇。
幾人各自拿出食物來吃，唯有白芨幹巴巴的坐在那裏。
素雪得了金光散人的眼神，歡快的捧著一塊肉餅走到白芨麵前：“你沒準備食物吧？這個給你吃，這可是靈獸肉的餅哦！”
白芨謝絕道：“我辟穀了。”
“啊？辟穀了？”素雪轉身看了金光散人一眼。
金光散人嗬嗬笑道：“辟穀了也可以吃東西的，你嚐一嚐，著肉餅是素雪親手做的，好吃的緊。”
“多謝，不必！”白芨正色拒絕。
“那你喝口水吧，”素雪說著，把自己腰上的水葫蘆遞過來。
白芨再次伸手擋住：“不必，辟穀之人無饑渴，我不需要喝水！”
“你怎麽這麽不給麵子啊？”
白芨見麵前的素雪率先變了臉。
“你想怎樣？”白芨站起身，水心已經握在了手中。
素雪一看，趕緊跑到金光散人身邊，指著她那把劍說道：“我隻是想要你的那把劍，你長得那麽醜，不配擁有它。”
經她提醒，白芨這才想起，自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婦人。可是，她那兒來的自信，要搶奪她的劍？
不過，見徐氏夫婦和金光散人同時站起身，她便知道事情不妙。這個姑娘的確應該有搶奪她的自信。
可這幾人怎麽就沆瀣一氣了呢？
“本來想讓你少受點兒苦的，”素雪躲在金光散人身後說道，“乖乖把肉餅吃了，做我師父的傀儡多好？卻非要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