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餿的主意
這個世界,凡人最弱,唯有修仙之人,為強者。
仙皇以凡人之軀,統禦人、妖、魔三界,乃是得天道扶持。
修仙之人講求順應天道,雖強,卻不敢逆,隻能在仙皇腳下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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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沉睡蘇醒後,再觀朝廷局勢。她感覺仙皇隨著年歲的增長,反而越發像個孩子。師尊在時,他還懂得約束自己;當師尊不在了,他像是突然脫離了管束一般,變得任性起來。
朝中的一些賢良大臣,被他罷官的罷官,發配的發配。反而餘貴和馬晉這樣的奸佞之人,受他寵信。
師尊仙逝,仙皇雖然依舊對他尊崇備至,卻在暗地裏一點一點的翦除他所遺留下來的勢力。
一清仙尊有八十一弟子,一多半在上境宗擔任要職。
明英之前,乃是大師兄若淩掌管鎮邪司,青龍部角使,由十七師兄逸真擔任。另外,還有幾位在執事府和玄圃台擔任要職的師兄們。
然而,她醒來回歸上境宗後,原本屬於他們的職位換了人。就連與他們熟悉的人,都對他們的遭遇緘口不言。
木羽更是曾告誡她,不讓她再提以前的人和以前的事。作為師尊的徒弟,雖然還保有著他給予的光環,卻要夾起尾巴來做人。
上境宗和朝堂上,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
懂得明哲保身的,如始青、如靈寶、雖身在要職,倒還安然無恙。他們也一同提醒過白芨,進入了鎮邪司,便更要謹言慎行,以防被人抓住了把柄。
白芨當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況且她本人還懷揣著巨大的秘密,自然對他們的提醒牢記在心。
總歸朝中之事,他們這些無詔便沒資格入朝的鎮邪使們,是鞭長莫及的。明知道柳丞相之死,定會跟那些朝中奸佞有關,可他們也無能為力。就連長籲短歎時,都要格外注意有沒有那隔牆的耳朵。
由井宿堂出來,白芨沒有回自己的軫宿堂,而是轉身出了朱雀部。進入到黃龍署,準備去碧玉堂查一查有關十三年前的卷宗資料。
她想著,或許能在那裏麵找到些線索。
路過積玉台時,見一塵和明英正邊走邊說著話。
一塵是長輩,明英是自己的上司,無論如何她都要過去向二人打聲招呼的。
她從二人的身後靠近,隻聽明英說,“師尊何必親自去巡查封印之地?我抽空去一趟即可。”
“欸,你……”
白芨心裏咯噔一下,想繼續聽,但前麵二人卻已經停止不言了。
“有事嗎?”明英轉過身來看著她。
她差點兒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此時趕緊說道;“卑職本想去碧玉堂,路過這裏見宗主在此,特來拜見。”
“哦!”一塵露出和藹的笑容,“我聽明英說了,你在鎮邪司,做的很好。”
“謝宗主誇獎。”
“你去吧,”他敷衍的擺擺手,“我和明英還有事要談。”
“是,弟子告退。”
白芨默默退下積玉台,邊走邊向乾坤球裏的兩隻妖怪傳聲。
“你們剛剛聽到了嗎?一塵要親自去封印之地巡查?”
白芨承認,她對封印這兩個字眼特別敏感。
“要是能跟著他就好了。”千辰也迫不及待的道。
怎麽跟?一塵是大乘期修士,就算站在他一百裏開外,都能被他覺察到。
“我倒是有個辦法,”陸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麽辦法?快說。”千辰碰了碰他的胳膊。
“我當年在太息山時,跟狗妖疾風學了學他的本命術法。”
“你是說……”千辰立刻明白了他跟狗妖學的術法是什麽。
白芨在外麵聽的著急:“你們兩個能不能不打啞謎呀?”
“其實也什麽,”陸離道,“就是往一塵身上灑一些我的尿,然後我能循著氣味,找到他三天以內所走過的路線。”
這是個好主意,而且好像也是唯一能追蹤一塵的辦法。
不過:“你的尿味兒挺重的,你確定一塵不會發現?”
陸離很幹脆的回答她:“不確定。”
千辰卻積極相應這個辦法;“我認為可以一試,無非就是兩種結果,成和不成。為了這一半的可行性,也是值得冒險的,萬一他所去的地方,正好鎮壓著君上呢?”
白芨覺得千辰說的有道理,點頭同意:“怎麽做?”
“簡單,”陸離道,“我把尿給你,你灑在一塵的袍子上就行。放心,不用太多,一滴就可以。”
“誰灑?”白芨不敢置信,他們竟然讓她做這種事。
“你呀!”千辰理所當然的說道,“難不成是我和陸離去做?”
白芨被千辰反問的啞口無言,默默接受了這兩個大男人的餿主意。
“好了,”白芨和千辰說話的功夫,陸離已經尿了一泡尿出來。
白芨頭皮發麻,她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忍著反胃惡心,將手伸進儲物袋,放在乾坤球上。用意念將陸離要給她的尿,拿到手中。
這的確是新鮮出爐的,還有些溫熱。
從儲物袋裏抽出手,打開來看:“陸離?”她要抓狂了,“你為什麽不用瓶子裝好?”
這家夥,竟然直接把他的尿液凝結成了一滴水滴,她竟然直接抓著一滴熊尿。
“我這麽做是為了方便,”陸離的聲音一本正經,“你直接扔在他身上,這滴尿就能粘在他的袍子上。”
我去……
白芨想爆出口!
“你灑尿的時候,隱蔽些。”千辰不顧白芨的情緒,一門心思的提醒她,“灑在他下擺的位置,盡量做到,哪怕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尿味,也別讓他懷疑到你身上來。”
她突然很想把這兩隻扔進下泉獄吃牢飯去!
沒辦法,尿已經被她纂在手心裏了,趕緊脫手才是正事。
反身折回積玉台,一塵正從台階上下來。迎麵走向他,白芨默默將靈力集於手上,在距離他一丈的距離時,微微打開手掌。用靈力往前一推,那滴尿液便在一塵的袍子上,碎成了無數瓣。
她做這個動作時,一直下垂著手,所以並不被人所注意。見一塵的袍角濡濕了豆粒大的一小塊,白芨悄悄舒了一口氣。
“宗主!”白芨來到他麵前,施禮。
“嗯?你不是去碧玉堂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哦,受到傳訊,要回軫宿堂去。”白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
“原來如此,那趕緊去忙吧。”他始終一副慈藹的樣子。
“是,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