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盛京城大獄,獄門一開,一個碩大的‘獄’字,出現在蔡金眼前,蔡金看到這個‘獄’字,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押他過來的金吾衛似乎早就有準備,抬起一腳,直接將蔡金踹翻在地,領頭那人對等候在一旁的牢頭說道:“人,我們送來了,你們看著辦。”
金吾衛說完便走,似乎之後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了。
金吾衛一走,獄門閉合,臉上長了一顆大痣的牢頭笑著蹲下身來,湊到蔡金麵前,笑著說道:“這位大人,是你自己走呢?還是我招呼弟兄們把你架走呢?”
蔡金眼珠動了一下,臉上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說道:“我乃是朝廷命官,無罪無罰,你們不能動我!”
臉上長著大痣的牢頭嘿嘿一笑,道:“大人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
說到這裏,牢頭拖長了音,沒有接著繼續開口,隻是笑眯眯的望著蔡金,無形之中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蔡金心頭也有點發毛起來,但這個時候,他又不能露怯,眼神直勾勾的望著牢頭的眼睛。
“這一畝三分地,我說的算!大人要是不想受些皮肉之苦的話,我奉勸大人還是知趣點的好!當然,大人要是存了咬牙不交代的心思,那我手底下這幫弟兄有的是花樣,大人怎麽選擇,我想大人應該明白吧?”
“蔡某乃是朝廷命官,沒有什麽要交代的!”蔡金穩了一下心神,頗為正氣的說道。
“啪!”
牢頭手中握著的短鞭直接抽到了蔡金腿上,蔡金被抽的直接原地蹦起。
牢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聲,冷笑的說道:“叫你一聲大人,你還真當你真是位人物了?在這裏,你沒事,爺都能讓你抄家滅族,別他娘的給爺端著架子!”
牢頭一瞬間的轉變,蔡金臉上立馬露出驚恐的神色,不過心中卻是安穩了許多。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蔡金口中說著求饒的話,一手摸著被短鞭抽中的地方,一路小跑的往大獄裏頭走。
“呸!賤骨頭!”牢頭對於蔡金的表現,十分看不上眼。
走過一條狹窄的巷道,一道粗木欄門出現在眼前,蔡金在門口停步了一下,正要回頭,卻感覺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往欄門裏衝,後腰上立刻傳來一陣痛感。
他以一個‘惡狗撲食’的姿態倒進欄門中,還未來得及起身,兩條胳膊便被人架住,緊接著就被人拖起,硬生生的靠到了一個木架上。
麻繩一下子將手腳捆起,蔡金這才緩過神來,他稍微掙紮了一下,手腳上的麻繩卻紋絲不動,綁繩之人的手法,已經被錘煉的爐火純青了。
“你們想要幹什麽?快放開我!你們這是給朝廷命官上私刑!這等事情,我定要給聖上上奏折!”
牢頭慢悠悠的進來,手指掏了掏耳朵,指甲一彈,抬頭望了望蔡金,說道:“你們這些當官的,就這一點不好!進這屋子裏的人,有幾個能夠囫圇出去的,你還真當你是朝廷命官,我們不敢對你出手嗎?”
蔡金眼神急轉幾下,腦子裏開始快速思考起來。
“這位兄弟,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麽事,我想這其中都是誤會!”
牢頭感覺有些有趣的看了蔡金一眼,笑著說道:“你還真不一樣!你前頭進來的人,要麽咬死了沒事,要麽還沒上刑就把所有事情都交待了,你這打邊鼓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這不是有可能有誤會嘛!所以我才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幾位兄弟要是不嫌棄的話,等我出去了,我讓人給幾位兄弟送點好吃好喝的進來,當然也少不了各位兄弟的幸苦費!”
“終於來了一個懂事的了!”牢頭聽著這話,臉上都開始泛著‘你明白事理’的神色了。
蔡金跟著陪笑,眼睛都笑眯了,似乎下一刻他們就會像老友一樣把酒言歡了。
“可惜啊!你的銀子,哥幾個可不敢收!”牢頭突然有些惋惜的說了一句。
“兄弟,這些事情,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蔡金趕緊開口保證道,要不是現在手腳都被綁著,他都能賭咒發誓。
“你也不看看你是被什麽人送進來的!你要是想要少受些皮肉之苦,就立馬全交待了!不然在這裏,你身上沒有幾份罪狀,誰都不會滿意的!”牢頭一邊搓手一邊對蔡金說著,手指頭的搓動,明白的,自然不用多說了。
蔡金趕緊點頭,說道:“我是張威遠張老將軍的子侄輩,和張老將軍的兒子的世交好友,各位兄弟的恩情,我是不會忘的。不過還請各位兄弟給我行個方便,讓人幫我去捎去話。”
“啊……啊.……啊.……”
蔡金這邊剛說完,牢房深處冷不丁的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蔡金整顆腦袋一下子就偏向那處發出慘叫聲的地方。
“這都好說,好說!”牢頭臉色一下子晴朗起來,在這昏暗陰冷的地方都顯得陽光明媚。
牢頭還欲再多說幾句,他身後一處陰暗的房間裏傳來一聲“你退下吧!”
牢頭聽到這聲音,臉上那種陽光明媚的神態,立馬消失的一幹二淨,整個人都挺直了幾分。
牢頭往邊上走開幾步,讓出地方來,從陰暗的房間裏走出一人來,來人身穿緋紅蟒袍,頭戴絲冠,麵白無須,白淨的臉盤在這昏暗的大牢裏顯得蒼白毫無血色。
瞧見來人,蔡金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
“蔡金,一個小小的郎中,竟然這麽能說會道,果然不可小覷!”
“公公,您明察啊!下官隻是為了自保而已!”蔡金趕忙換了一張麵孔,大聲叫起屈來。
出現在大牢裏的公公沒有理會蔡金的叫屈,而是自顧自的介紹起來。“咱家撲蝶郎統管佘峰,專門幹些不能明說的勾當!”
“蔡金,你應該聽過撲蝶郎的名號吧?”佘峰坐到牢頭搬來的椅子上,笑嗬嗬的對蔡金問了一句。
蔡金神色一僵,下一刻又趕緊恢複過來,拚命搖頭說道:“佘公公,下官從來都沒聽說過咱們大梁有撲蝶郎這個門庭啊!”
“哦!沒聽過啊!可能是咱家手底下那些兒郎們沒有什麽出彩的事情,不值得蔡金你記住!”佘峰似乎有些遺憾的說了一句,微微歪頭又問道:“那麽死在揚州的漕運漢子劉九郎,你聽說過沒有?就是那個被綁著石頭,手腳打斷,被人割喉的那個。”
“公公,您不要嚇下官啊!揚州,下官是有去過,可接觸的人都是朝廷之人,哪有什麽時間去認識什麽漕運漢子啊!”蔡金臉上全是苦意,表情真摯的叫喊道,生怕佘峰會將那人的死往自己身上安。
“好像說的有幾分道理!”佘峰輕輕點頭,似乎也覺得是這麽回事。
“那麽這個人,你認識嗎?”佘峰緩緩的說出這話來,身後便有人提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了出來。
“公公,就是他!我認得他的聲音,他曾經和杜超見過麵。”渾身是血的朱可喜抬手指著蔡金,快速指證。
“蔡金,你還有何話說?”佘峰笑眯眯的看著蔡金。
“公公,我真不認識他!他這是血口噴人!”蔡金鼓起眼睛,大聲辯解道。
“南京府府尹朱可喜,你都不認識,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佘峰輕輕拍了一下巴掌,吩咐道:“給蔡金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