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麽講
莊子裏的人熱情,硬是留著張麟等人吃過晚飯,才讓張麟他們離開,若不是怕回去晚了,進不去城,張麟搞不好都得被莊子裏的人留在莊子裏過夜。
踩著星輝,張麟幾人回到府中,馬車上拉回來幾壇子好酒,張麟拎著一壇子酒往後宅走,走到他爺爺院子前,他笑著同張德福打了聲招呼,詢問張威遠有沒有休息。
張德福見到張麟提著一壇子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少爺終於懂事些了,知道孝敬老爺了。
“老爺,這會估計還在練字,小少爺直接進去便是。”
張麟謝過張德福,說道:“德爺爺,我從莊子裏帶了些酒回來,待會程虎會給您送些過去的。”
“好好好!”張德福連聲應好,臉上的皺紋都展開了,這幾句話讓張麟說的,他如同吃蜜般香甜。
別過張德福,張麟拎著酒壇推開張威遠的房門,正在練字的張威遠抬頭微微瞧了一眼,又繼續專心練起字來。
一旁伺候的唐堇飴用一種很稀奇的眼神看著張麟,有些想不明白張麟為何會夜間過來?尤其是手上還提著東西!
張麟見到張威遠沒有理會他,他便輕手輕腳的將手中的酒壇放到桌上,悄悄的坐了下來。
唐堇飴多看了張麟幾眼,思前想後,還是走了過來,手腳輕柔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不過聞到酒壇裏散發出來的淡淡酒氣,她低聲說道:“爺爺的身體能喝酒嗎?你這不是胡鬧嗎?”
張麟神色一下子僵住了!
不是因為考慮不住,被唐堇飴給訓了,而是因為唐堇飴的稱呼!
他的侍女,竟然叫張威遠為爺爺!那這丫頭是什麽人?
府裏的情況這麽複雜嗎?
張麟有些呆滯的坐在凳子上,唐堇飴剛開始以為是被她訓的,不過當她瞧見他的目光是在看她後,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張麟現在這般,是因為她剛才說的話!
暗暗瞪了張麟一眼,唐堇飴將所有罪責都怪罪到張麟身上,要不是他提著一壇子酒過來,她也不至於失言!有人在場,她絕對不會叫張威遠為爺爺的!即便張德福知道她私下裏叫張威遠爺爺,可張德福從未當場聽到過!
被唐堇飴一瞪,張麟有些回魂過來,他壓低聲音,很想知道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如果這丫頭真是他那便宜老爹的私生女,那麽她對他的態度,就能夠解釋的過去了!
隻是讓張麟沒有想到的是,他那便宜老爹看著是這般守規則,其實是這麽不守規矩的人啊!難道這就是文人的風流嗎?
唐堇飴狠狠瞪著他,沒有回話。
“你倆嘀咕什麽呢?”張威遠將毛筆放到山子上,朝兩人問道。
唐堇飴又是狠狠瞪了張麟一眼,有些告狀的說道:“老太爺,少爺給您拿來壇酒,您好好說說他!”
“噢?小麟子給我送酒來了?好事!”張威遠聽到這話,臉上微微露喜色,邁步往這邊走來。
“老太爺,您身子怎麽能夠喝酒呢?這酒,不準喝!”唐堇飴沒有聽到張威遠說教張麟,反倒有要喝酒的意思,立馬就要去抱桌子上的酒壇子,似乎要將這壇酒給藏起來。
張麟快她一步,把手按住酒壇,說道:“等等,這酒還有用呢!”
“用個什麽?爺爺的身體,比這破酒精貴多了!”唐堇飴見到張麟竟然阻止她,她又喊出爺爺這個稱謂來。
“好了,丫頭。小麟子都說這酒有用了,你就等他說完便是!到時候你再把酒給收了也不遲!”張威遠笑嗬嗬的說著,他對唐堇飴是真正的寵著。
張威遠發話了,唐堇飴也隻能暫時作罷,不過卻狠狠的盯了張麟一眼,好像張麟就是個不知道輕重的家夥一樣。
張威遠滿臉笑意的看著兩個後輩,對於唐堇飴的動作,他一點要訓斥的意思都沒有。
“小麟子,說說吧!想求你爺爺我什麽事?”張威遠一臉洞察一切的表情。
以前張麟小時候,想要什麽東西,都會跑過來跟他撒嬌,年歲大一些後,便少了這些舉動,今天竟然提著酒過來‘孝敬’他了,估計想求他的事情可能會有點大!
“爺爺,咱倆單獨聊會!”張麟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掃了一下唐堇飴。
張威遠哈哈一笑,擺手對唐堇飴說道:“丫頭,出去待會吧!”
唐堇飴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走了幾遍,最後定格在張麟身上,有些威脅的說道:“不準給老太爺喝酒啊!”
張麟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這丫頭還真像一個管家婆!
得到張麟的點頭肯定,唐堇飴還是不確信,臨關門的時候,還交代道:“不準喝酒啊!”
張麟抬頭望著張威遠,張威遠咳嗽一聲,說道:“你這丫頭太多事了點!不會喝的了!”
唐堇飴聽到張威遠都‘保證’了,這才把房門關上,張麟正打算說話,張威遠卻偷偷的對著他在嘴前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靜。
等了好一會,在確定唐堇飴不會推門而入後,張威遠便像換了個人一般,一手抓起一隻茶杯,一手掀開酒壇的封蓋,直接拿著茶杯往酒壇裏舀去。
張威遠如同老頑童一般的動作,驚的張麟雙目無神,這是他那個威嚴的爺爺嗎?
“啊!”張威遠聞著酒香,一聲長歎,歎聲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了。“好久都沒有喝過酒了!這死丫頭管的太嚴了!”
張麟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張威遠,這府中,您才是老大,您要喝點酒,怎麽搞得好像是大戰大捷般的不易呢?
“爺爺,這唐堇飴是我爹的私生女嗎?”能夠將老爺子都管的這麽死,張麟更加懷疑這點了。
“噗!”
張威遠一口酒,一點不剩的全噴到張麟臉上來了!
“咳咳.……臭小子,說什麽呢?”張威遠有些咳嗽的訓斥道,要不是因為張麟說出來的這無稽之談,他也不至於受不住這酒水的辛辣!
對,就是因為這小子的口不擇言!不是他老了,受不了這烈酒!
張麟麵無表情的抬手將臉上的酒水給擦掉,我不過就是想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而已,您也不需要這麽大的反應吧?
張威遠撇了他一眼,細細嗦了一口酒水,終於能適應口中的辛辣感了,口中的辛辣順著嗓子下去,一股暖流反衝上來,頓時讓張威遠有些舒服起來。
“嗯!不錯!比禦酒好喝!”
“你個混小子怎麽能夠編排你父親呢?要是被你爹聽到了,家裏又要雞飛狗跳了!”舒服過後,張威遠又小酌了一口。
“如果那丫頭不是我爹的私生女,爺爺你幹嘛這麽聽她的?”張麟有些不服的問道,在他接收的記憶中,張威遠可不是這麽事事都依他。
張威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道:“你小子有什麽事趕緊說?趁我現在心情不錯,不算太大的事情,我都答應你!”
得不到好奇的答案,張麟也沒繼續糾纏下去,正事要緊。“爺爺,您覺得這酒如何?”
“挺好喝的!比禦酒好喝!怎麽?你還想幹什麽?”說到最後,張威遠都有些警覺起來了,難不成這臭小子又要弄一個花魁回來?
張威遠一臉防賊似的表情,讓張麟一陣無語。
“爺爺,如果我說這酒能夠讓軍中的士卒增加幾分存活的幾率,您說這酒怎麽樣?”
“嗯?”談及這事,張威遠眼睛微眯起來,眼中的神光在瞌眼留出的縫隙裏熠熠生輝。
“怎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