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殿上交鋒(求收藏,求票,求穩住)
辰時,禁城大門打開,身著官服的官員陸續由大門進入。
垂拱殿內,文武官員站定,或閉目養神,或小聲交談著,隨著一聲尖銳的‘皇上駕到’,殿內再無異聲。
身穿龍袍,頭戴平冠的大梁天宗皇帝宋世安從側殿走到龍案前坐定,殿上文武百官山呼萬歲。
宋世安微微一點頭,垂手在他身側的司禮監太監,高聲唱喏:“平身!”
眾官員謝過恩典後,紛紛起身,司禮監太監又唱喏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司禮監太監這聲話音畢,立馬有人站了出來,手中呈上一個折子,有事稟報!
今日是大朝會,君臣奏對的事情,自然不少,巳時才堪堪算是處理完這些事情,年紀不到四十五歲的宋世安,此刻臉上也不免顯露出一絲疲憊神色來。
站在一側是司禮監太監見到宋世安臉上這神態,臉上流露出一絲心疼來,便往前一步,問道:“眾大臣可否還有事要奏?”
聽到司禮監太監這話,不少上了年紀的大臣臉上都偷偷的顯現出一分要解放的神色來,坐上龍椅上的皇帝都有些疲憊了,更何況他們這些一直在站著的人呢?
“臣有事啟奏!”一名靠近殿門的官員突然站出來,大聲說道。
眾人心中都有些腓腹這人,明明都可以退朝了,你還站出來?是不想退朝了吧?
不過當眾人偷偷望向那名站出來的官員後,一大部分人都開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站出來的這人是監察院的禦史,專管監察之風,聞訊便可上折子,誰都不願去招惹這種人!
看到監察院禦史出來,司禮監太監回頭看了一眼宋世安,宋世安輕輕點頭,既然是監察院上的折子,自然是有關朝廷大臣的事情,他就算是累了,也得聽完。
一名小太監快速的接過監察院禦史手中的折子,交到司禮監太監的手中,由他呈到宋世安手中。
監察院禦史佟赫見折子已經呈到宋世安手中,便開口說道:“臣要參大柱國張威遠昨日縱孫行凶,目無法紀!”
佟赫這話一出,無異於拋下來一枚重磅炸彈!朝堂上立馬響起嗡嗡的雜聲起來,發出聲響最大的自然是武官那側。
相對於武官那邊喧雜的議論聲,文官那邊反倒是議論聲較小,不過很多人都不禁對佟赫投去了一個相當複雜的眼神。
張威遠是驃騎大將軍,同時也是大柱國,可謂文武第一,不過他人早已多年不上朝了,此刻不過是在家中頤養天年罷了!要不是當年太宗封王賜侯的時候,張威遠急流勇退,不願做那功高蓋主之輩,恐怕此時大梁境內必定多出一位異姓王侯來!
此間太平年景,文臣都覺武將不能治理這天下,太過累贅,自然不肯屈居人下,自然而然的免不了要打壓武將。
不過大多數人都隻是選擇尋常武將進行打壓,誰都不敢去撫張威遠的虎須,一個是張威遠早不在朝堂,二來張威遠功績在那裏擺著,誰又能撬動呢?
但是今天佟赫突然拋出這個消息來,著實讓不少官員都在心中開始細細思量起來,難道這是要動真格了嗎?
想到此處,不少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太師、太傅、太保以及左右兩位丞相那裏,這幾人基本上所有天下讀書人的頭領,如果他們開口,那麽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
宋世安麵無表情的看完佟赫呈上來的折子,隨手將折子放到龍案上,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不過是年輕一輩的衝突而已!用不著這般小題大做!”
宋世安說完這話,站在最前端的太師聞玄博立馬出聲道:“皇上明斷!大柱國於朝廷乃是忠心耿耿,其子在朝中也是勤勉不怠,雖說其孫風評略差,不過以大柱國家風嚴謹之態,斷然不可能出現這種縱孫行凶的事情來!”
聞玄博這話一說完,眾文官心中便有底了,這不是要全麵打壓武將的信號!
而站在一側的武官之中,有一絡腮胡子的壯漢,直接走了出來,拱手對宋世安說道:“皇上,既然聞老兒都說大將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那麽就是佟赫那小子在誣陷大將軍咯!老夫請求皇上已正視聽,對佟赫進行責罰!”
聞玄博聽到這站出來的人這麽說,不由皺起眉頭來,微微側身對他說道:“張大人,此言差矣!佟大人乃監察院禦史,自然有監察之責,莫道此事真假,即便是空穴來風,佟大人也可上諫覲言,何來責罰一說?”
官居輔國大將軍的張韋陀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瞪,大聲喝道:“咋的?你們這幫掉書袋的就能隨意誣陷人了?我老張是不是也能說你聞老頭縱子行凶呢?我也是空穴來風的啊!”
聞玄博氣的眼睛一翻,他要表示的是這個意思嗎?張韋陀這個渾人,怎麽還賴上他了呢?
“好了!你們也是朝廷重臣,在殿上這般,傳出去都讓人笑話!”宋世安突然出聲製止道。
張韋陀見宋世安發話了,很光棍的跪了下去,說道:“皇上,臣有罪!”
聞玄博見到張韋陀都這般了,他要是不表現出幾分姿態來,那就顯得有些過於突兀了,但這事情都是張韋陀一個人惹出來了,他卻無辜的受到牽扯,心中不鬱悶,那是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聞玄博隻能對著宋世安拱手彎腰,道:“臣有失體麵了!”
“好啦!這件小事便到此打住吧!以後監察院對待有功之臣的事情,慎重一些!”
宋世安最後還是敲打了一句,轉頭對身旁的司禮監太監說道:“我乏了,退朝吧!”
“退朝!”司禮監太監躬身點頭,然後大聲喊了出來。
送走宋世安,殿中的大臣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張韋陀笑著走向聞玄博,大聲說道:“聞老兒,謝了啊!”
聞玄博聽到張韋陀這話,氣的眼睛都要鼓出來了,一甩衣袖,大步往外走去。
還未離去的太傅,太保見到張韋陀這個樣子,不免搖了搖頭,其中深意,他們自然能夠看的懂!
以張韋陀為首的幾名武將落在眾人身後,有人對張韋陀問道:“張將軍,咱們真的就任由這群臭書袋子給咱們身上潑髒水?以前還好,他們隻是找我們的茬,今天他們卻敢找上大將軍身上去了,那麽多日以後,這朝堂之上還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嗎?”
張韋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突然問道:“你們說大將軍那孫子真敢給人捅刀子嗎?反正我是有點不相信的!”
“卑職也不太相信!畢竟大將軍的孫子在盛京可是被人叫做……”
“鱉孫是吧?”張韋陀主動接過那人的話說著,說完這話,他免不了歎氣一聲,道:“張翰墨那兔崽子不習武參軍也就罷了,怎麽連自家兒子都教的那麽軟蛋呢?要是他是我兒子,我一定一巴掌拍死他!”
張韋陀的話,贏得了眾人的同感,自家兒女,少有不習武的,畢竟老子是軍伍出身,家中沒有幾個能打的,如何能夠拿的出手?
可是大將軍家卻是異類的很,兒子孫子都不出彩,簡直是一棵大樹突然長歪了似的!
“好了,這些事情,咱們發發牢騷就行了,不要去外麵說了!”張韋陀突然神情有些嚴肅起來,見眾人都點頭後,他又說道:“諸位都是屍山血海出來的人,論行軍打仗,一萬個書生都不如諸位,但論起殺人不見血來,諸位百名也比不上一個酸書生,今日陛下輕拿輕放,雖說是我們武將勝了,不過這事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眾位回去好好管教一下自家人,省得被那些臭書生給抓到辮子了!”
聽到張韋陀這話,眾人應諾,便也不聚堆了,紛紛告辭離去,張韋陀回頭遙望身後宮殿,幾息之後,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