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天差與地別
“謝謝祖母。”
夏紫曦一臉感激。
站在下首的夏如意有些不服氣地輕哼了一聲，扯了扯柳氏的衣袖。
柳氏輕輕拍了拍她，露出一抹笑意道：“小五才剛回來定然是累了，母親，不若讓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兒媳晚上置辦一桌豐盛的家宴，也算是為小五去一去晦氣。”
老夫人點點頭，“你想的很周到，若不是那幾個小子在學堂裏不能回來，倒是該讓他們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妹妹平安無事的消息。”
柳氏抿了抿唇，道：“母親也不必心急，左右再過些日子便是清明，他們總是要回來的。”
清明節不但要祭祖，還要舉家前往大明寺祈福，學堂裏是不會留學生的。
“這倒也是，五丫頭，你先回去好生歇著，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就跟你母親說。”
夏紫曦站起身道了謝，這才一臉茫然道：“祖母，不知哪些是我的丫環？”
說完，她的視線將屋裏一眾丫環婆子看了個遍。
榮氏輕咳了一聲，視線落在了柳氏身上。
老夫人眼皮子微微一抖，道：“老三媳婦，這事兒是你管著，你跟她說說。”
“是！”
柳氏不動聲色地看了夏紫曦一眼，道：“你屋裏的那幾個人因為護主不力被我罰去了莊子上，如今你乍然回來身邊沒個人也不行，不若先將我身邊的輕紗和輕竹調過去，回頭等母親得了空喚牙婆帶些人進府給你挑一挑……”
夏紫曦眸光微微轉冷。
原主身邊有兩個大丫環春雨和秋雨，一個當時留在了府裏，另一個陪著她逃命到現在生死不知。除此之外還有四個二等小丫頭並一個奶嬤嬤，隻不過那個奶嬤嬤在她出府的時候被針線房的人叫走，是以並不存在什麽失職之說。
可是現在，她們在柳氏看來皆得了護主不力的罪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被趕去了莊子上？
“母親所說也不無道理，隻是早先替我看病的大夫說，若是想要早點恢複記憶，需得身邊日日有熟悉的人陪著，隨時提醒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記起來了。既然母親說她們護主不力，不若就將她們帶回來將功補過好了，待我哪日記憶恢複了，再遣送她們回莊子上也不遲，想必母親也是希望我早日恢複記憶的，不是嗎？”
夏紫曦說完，一臉期待地望著柳氏。
柳氏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反駁，神色明顯一怔。
“你不恨她們？”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柳氏自然是不希望她恢複記憶的，如果沒有了原來的記憶，她拿捏起來輕鬆一些，若是恢複了記憶……
夏紫曦自嘲般一笑，道：“沒有了原來的記憶，何來的恨？我不過是希望早些恢複記憶，這樣就不會愧對祖母，愧對大家。想來這麽些年，大家對我這個失了母親的孩子自然是極好的了……”
空氣中因她這句話詭異地靜了一靜。
老夫人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尷尬，道：“你能這麽想自然是好的。隻是眼下她們在莊子上一時也回不來，不如就聽你母親的安排，讓輕紗和輕竹先侍候你，五丫頭，你看如何？”
既然老夫人都發話了，夏紫曦便不再緊逼。
她人都已經進了候府，替原主報仇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更何況，她還沒有搞清楚真正的幕後黑手究竟是哪一個。
“孫女聽祖母的。”夏紫曦乖順地答應下來。
老夫人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有了笑意。
柳氏扭頭看了身邊的蔡嬤嬤一眼，她忙笑著過來扶了夏紫曦道：“五姑娘，老奴姓蔡，不如老奴先陪著您回去，稍後再通知那兩個丫環過去服侍，如何？”
夏紫曦將手臂抽出來，笑說道：“雖然我不記得，但你站在母親身邊，想必是一向服侍母親的，我可不敢勞動你。不若就等那兩個丫環過來再去也不遲。”
蔡嬤嬤愣了一下，隻得尷尬地陪著笑，道：“如此，老奴去喚她們。”
過不多時，兩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小丫環怯生生地站在了夏紫曦的麵前。
夏紫曦打眼掃了她們幾遍，記憶中沒什麽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後來才進府的。
辭了老夫人，夏紫曦跟著兩個丫環往她的住處走。
記憶裏，原主曾經住的地方名叫海棠苑，兩年前被夏如意迫著讓了出去……
兩個丫環領著她左轉右轉，過不多時便停在了一片院子門口。
夏紫曦怔了怔。
這哪裏是院子啊？這、這分明就像那傳說中的冷宮嘛！
沒想到，原主住的地方竟然這般的偏僻，這般的……
呃？怎麽說呢？
入眼望過去自她們腳下開始半尺高的青草長得十分的歡快，借著時不時吹過來的微風肆意搖曳。
這一片碧綠一路往前一直延伸到了那正房門口，夏紫曦甚至能看到那台階縫隙裏長出的不知名植物……
院子裏的房子亦是十分的陳舊，瞧著顏色分明是已經有了些年頭沒有翻新過了。房頂上麵的青瓦如今早已經變成了灰褐色，每一片瓦片之間甚至都長滿了青苔。
雖說委實是具備了樸素的自然田園風光，然此處可是在候府裏麵，這裏住的又是候府的嫡女，如此一想，夏紫曦覺得原主混得委實是差了些！
“輕紗，這、就是我的院子？”
小丫環回過神來趕緊合攏了嘴巴老老實實地點點頭，“五姑娘，您之前確實住在這裏的。奴婢瞧著應該是您失蹤後沒了人打掃，所以才……”
雖說夏紫曦不是她的主子，可她也沒有想到這處院子爛成了這個樣子，因此紅霜不免對夏紫曦生出了一絲同情。
她和輕竹都是將將時府沒幾天的小丫環，如今在柳夫人的院子裏做粗使丫環，對府裏的人事並沒有多清楚。
夏紫曦抬步往裏走，一邊走一邊感歎：“我現在都開始懷疑我自己到底是候府的嫡出五姑娘，還是候府請來的花匠，嘖嘖！瞧瞧這院子裏麵的花花草草長得多麽的鬱鬱蔥蔥，真是一派欣欣向榮之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