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琴詞天音
龐統想過袁耀會辯解，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坦然承認了。
不但承認了，臉上也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
眾人各懷心思，卻沒有人說話，一直等到司馬徽讓眾人坐下，這才反應過來，圍坐在了桌子旁邊。
司馬徽轉頭看著龐統，微笑著問道，「士元，你還沒說呢，到底可惜什麼？」
龐統定了定神，緩緩說道。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眾人都是博學之人，龐統說的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話，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那種豪氣！
感受的詩詞中的內涵，眾人一時竟然忘了袁耀的事情。
司馬徽臉上不由動容，輕輕拍了拍桌子，「好，雖然不合規矩，卻真是一手好詞！」
徐庶本就是桀驁不馴，心中更是湧起了波瀾，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真是爽快，這才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
石廣元為人謹慎，試探著問道，「士元，這兩句雖好，但卻不可能只有這兩句，你能不能補全？」
龐統聞言，微微搖頭，「這兩句詩詞不是我所做，如何能夠補全？」
眾人聽到這番話，頓時吃了一驚，徐庶急忙問道，「士元，你快說，這是何人所作？」
龐統微微一笑，「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眾人聽聞此言，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袁耀。
石廣元忽然搖了搖頭，「不可能，袁公子年紀不大，怎麼會有如此深刻的體會。」
徐庶試探著問道，「袁公子，這首詩詞，是不是你聽別人所作？」
此時正是展現才學的時候，袁耀怎麼可能放過，調整了一下情緒，嘆了一口氣。
「當時在下年紀還小，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從邊關退回來的老兵，聽他說起外族的兇殘，心中不忿，在下這才作了這首詩詞，到讓各位見笑了！」
「什麼？」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袁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紈絝子弟，竟然能做出如此熱血的詩詞。
徐庶輕咳了一聲，「袁公子，既然是你所做，是否可以將詩詞補全呢？」
袁耀很清楚，如果不露一手，肯定鎮不住這幫眼過於頂的傢伙。
當下也不客氣，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在踱步的期間，一方面在回憶這首詩詞。
因為在這首詩詞中，有很多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詞語。
比如靖康恥，就沒辦法說出來，所以必須要改過來，還有改的整句通順才行。
而另一方面，袁耀也在醞釀情緒。
等到情緒醞釀到頂點的時候，袁耀用一種低沉聲音緩緩朗誦這首九年義務就學過的詩詞。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一開始，袁耀還只是在朗誦，可是只念了兩句之後，便感受到了這首詩詞中的熱血，不由自主的隨著這首詩詞加重了語氣，變得語氣激昂。
如此一來，在外人眼中，便真的象是袁耀在心情激蕩之下，有感而發，才做出了如此佳句。
一直等到袁耀將整首詩詞說完，屋內卻依然沉寂在一片寂靜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龐統忽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大聲朗誦剛才袁耀說的詩詞。
「怒髮衝冠……。」
叮咚！
龐統剛念出兩句，眾人便聽到一聲琴音隨著語句彈奏出來。
司馬徽琴藝確實高明，只是聽過一遍詩詞以後，隨手而彈，竟然附和了詩詞的意境。
龐統也不是等閑之輩，雖然只聽過一遍詩詞，但是琅琅上口，竟然沒有停頓半分，一直將整首詩詞完全背下，沒有一字之差。
琴音先是激昂，表達心中的憤慨，等到最後的時候，已經隱隱有了金戈鐵馬之聲。
眾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場景！
一群滿懷壯志英雄，打仗餓了就吃敵人的肉，談笑渴了就喝敵人的鮮血。
最後，琴音在一陣期待中，緩緩停止。
但眾人卻彷彿依然沉浸在這琴聲之中，或者說在這琴聲之中，細細品味這首詩詞的含義。
石廣元眼中已經流出熱淚，大聲喊道，「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我好沒用啊，只知道在這裡夸夸其談，想起來真是慚愧！」
龐統念完詩詞，也是熱淚盈眶，轉頭看著坐在桌邊的袁耀，心中卻砰砰直跳。
擁有如此志向的人，豈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嗎？
司馬徽用手摁住琴弦，抬頭看著袁耀，嘆了一口氣，「我自認琴藝精湛，但今天才知道，我的琴藝，竟然配不上這首詩詞，實在是慚愧。」
袁耀一愣，隨即擺了擺手，「水鏡先生，單論琴藝，恐怕你已經是天下無雙了。
這首詩詞配上你的琴音，才算是完美，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司馬徽正要說話，徐庶忽然開口說道，「袁公子，在下佩服你的志向，但是令尊所為，在下卻不敢苟同。」
徐庶遊俠心性，做事只問本心。
眾人聽到徐叔的這番話，頓時從剛才的熱血中迅速冷卻下來，轉而變得尷尬起來。
天下百姓懵懂不知，可是這些文人學者，卻每天都在琢磨天下大事。
袁術稱帝，按照這些文人學者的想法，就已經是同逆反，冒天下大不諱。
所以在此時，沒有人再會說袁術的好話，
徐庶也不例外，自從他想投靠明主以後，他想過劉表，想過曹操，甚至袁紹，但唯獨沒有想過袁術。
另外他也看得出來，袁術此舉必然會招來災禍，怎麼會投身在泥潭之中呢！
聽到徐庶的問話，司馬徽神情一動，目光灼灼的看著袁耀，想聽他如何回答。
剛才的這首詩詞，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他也想知道，能做出此等詩詞的人，又會怎麼樣回答這個問題呢？
石廣元看到徐庶如此直截了當的問話，感覺有些不妥，急忙用眼神示意徐庶。
但是，徐庶卻恍若未見，雙眼依然緊緊的盯著袁耀，嘴角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