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得了

  慕瑾安隨著地道一路追過去,一直到盡頭是一個已經荒廢了很久的破房子。


  ??破房子周圍已經是偏遠的郊區,四處很少有人活動的痕跡,看來平時很少有人回到這個地方來。


  ??正當慕瑾安在這破房子仔細檢查的時候,鎮長和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捕快從地道裏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


  ??因為跑得太急,鎮長平時一絲不苟的發髻此時不知道勾到了哪裏已經有些散亂了。


  ??看著應該是匆匆忙忙換上的常服,那腰帶係得有些可笑,鞋也跑掉了一隻,此時正有一個捕快遞上來給他,他連忙手忙腳亂的穿起來,一個站不穩還差點摔了個跟頭,幸好旁邊的捕快扶住了他。


  ??盡管是這樣狼狽,但是一向關注自己形象的鎮長也顧不得了,“哪呢,哪呢,跑哪裏去了?”


  ??慕瑾安沒空管他,仍然自己查著這個地方的蛛絲馬跡,這地方有一堆淩亂的腳印,雖然很雜亂,但是不難看出,它們指向一個方向,看來這兩個人是真的急了,不然怎麽會連這麽明顯的痕跡都沒有抹掉。


  ??“啊,這個方向?”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慕瑾安轉頭一看,原來是村裏李大爺經常說的那個有出息的兒子李石頭。


  ??眾人被這聲音驚得都轉頭看向他,鎮長老爺也皺著眉頭。


  ??“大人,這方向我依稀走過,從這條巷子拐個彎,再鑽過一個狗洞,往前再翻過一個暗巷,應該是蟒火的地下賭場。”李石頭趕緊向鎮長解釋,“因著您讓我密切關注蟒火,所以前些日子,我發現這蟒火將他的地下賭場轉移了,那張大富為蟒火鞍前馬後,應該是與為蟒火做事。“


  ??“那看來就是與他有關了,石頭你是個好樣的,若是此次事情圓滿解決,定少不了你好的。快快帶路,這次定要抄了他的老窩,打他個措手不及。“鎮長一邊催促著李石頭。


  ??這蟒火算是鎮上的大毒瘤,以前鎮上的勢力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唯獨這蟒火實在是狡猾,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管這次事情是不是與他有關,他都要他成為他光輝政績上的一筆。


  ??若是能夠順利殲滅蟒火,指不定這次上頭就能給他換一定新的烏紗帽了。


  ??這麽想著,鎮長快速的隨著李石頭往前麵跑去。慕瑾安心裏著急,衝在鎮長的前麵,緊緊的跟緊了李石頭的步伐。


  ??季穗歲被張大富裝在麻袋裏,張大富跑得急,季穗歲就是被迷藥得再死,也要被顛醒了。


  ??可季穗歲被下的藥很重,雖是醒了,但是仍然是全身無力,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保留了自己的一份清醒。她現在不敢亂動,生怕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醒過來了。


  ??忽然季穗歲的身子撞到牆壁上,頭鈍鈍的痛。


  ??媽的,這個混蛋。到底是誰幹的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季穗歲飛快的在腦中把所有人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但是她還是找不到特別可疑的人物。


  ??究竟是誰和她有這麽深仇大恨,竟然想出如此的方法害她。


  ??突然,季穗歲腦中閃過一個人—沈青婉,那個嫉恨她的宰相家嫡女。


  ??難道是他?季穗歲抿著嘴巴,沈青婉目前的嫌疑最大。


  ??她在黑暗中張大眼睛,想透過麻袋微弱的光亮看清楚他們現在到底要去哪兒。


  ??但是很可惜,麻袋太厚了,張大富移動的速度又很快,她根本就沒辦法看清楚。


  ??過了大概半刻鍾。張大富終於在一個人聲嘈雜的地方停了下來,這些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季穗歲機智的豎起耳朵聽著。


  ??一男人瘋魔的說道,“我賭我一隻手!”


  ??那男人話剛完,又聽見另一人懶洋洋地道,“嗬,一隻手?你當你的手是金子做的嗎?在我這,別說你的一隻手,就是你的這條賤命,錢也不值幾個前。我若是砍了你的手,到時候汙了的我的地盤不說,還得找人把你的手拿去喂狗。嗬,這種賠本的買賣,你覺得我會做嗎?還是你就覺得我就是這麽傻嗎?”


  ??那男人渾身一顫,但是雙手卻仍然緊緊壓著桌上一個黃色雕花楠木賭盅,他的眼睫毛急速顫動著,憋了一陣,把眼睛狠狠一閉,又猛的打開,仿佛豁出去了,道,“我……我賭我女兒。”


  ??季穗歲聞言一怔,心道,“我的天啊,怎麽會有這種父親啊?這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這那人竟然連女兒都沒賣,禽獸啊!”


  ??隻聽見一旁的男人一聲嗤笑,“行。”


  ??季穗歲從這一聲“行”中感受到一絲深深的寒意,此外她這心裏還升起一陣酸意。又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勝負不過一瞬間,可是這勝負卻決定了她的未來。


  ??哎,賭?季穗歲心裏一動,難道這裏是一個賭場?這古代的賭場向來和青樓是一體的,難道這些天殺的玩意兒是要把她賣到青樓?


  ??季穗歲被自己的猜測嚇到,眼睛瞪大,用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裏不斷的祈禱著慕瑾安趕緊過來把自己救出去。


  ??慕瑾安,你快來!

  ??季穗歲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若要人救,必先自救,隻是還不等她想出什麽辦法來,隻聽女郎又是一聲嬌聲叱道,“雙數為負,單數為勝。一經開盅,絕無反悔。請!”


  ??男人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手裏的賭盅,心裏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求了一個遍,一陣亂抖後,雙手緊緊扒著賭盅,一陣猛搖,大堂裏安靜了一些,隻剩下一些人在細語,不過季穗歲想著,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骰子在賭盅裏亂撞的聲音在堂裏顯得愈加清脆。良久,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然後,便是一片死寂。


  ??“趙七,打開吧。”座椅上的冷漠男人開口說話了,滿滿的不屑。


  ??原來這個賭徒是趙七啊。


  ??趙七狠狠的咽下口水,嘴巴裏喃喃的說著,“老天保佑,祖宗保佑。”然後很慢、很慢地撬起了賭盅的一角,從縫裏偷偷看了一眼,那雙爆滿血絲的眼睛突然一瞪。


  ??他猛地一掀木盅,欣喜若狂道,“單!單!單!我贏了!我贏了!哈哈哈我贏了!我贏了”


  ??圍在長桌旁看熱鬧的人群伸長脖子去看,果然,小,周圍“切”聲一片。


  ??這群人都是賭徒,心裏黑暗著呢,自己賭輸了,自然見不得別人好,最好這男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才能讓他們心滿意足。


  ??女郎笑道,“恭喜啊大爺,這是一百兩,您收下。”說完女郎挺了挺她那傲人的胸圍,眼裏閃過一陣冷意。


  ??周圍的賭徒們瞬間把自己的眼光從趙七的手移到了劉戚戚的兄部上。


  ??這女人,真是個尤物,若是能讓他們……


  ??椅子上的男人嗤笑一聲,周圍的人都抖了三抖,雙手捂住自己的命兒根子。


  ??哎喲媽呀,差點就著了這小妖精的道了。


  ??這小妖精確實是個尤物,但是他可是火哥的女人,前陣子一個外地來的二愣子,仗著家裏有點小錢,不過來這裏賭了一次,竟然看上了小妖精,看上不說,竟然當眾上下其手

  ??火哥當時沒說啥,可是聽說那二愣子後來被人蒙著袋子狠狠打了一頓,那命兒根子都叫人割了去。二愣子可是家裏獨子,這斷了根子,豈就是斷了家裏的香火。


  ??女郎又叫劉戚戚,祖上乃是遠近聞名的骰子手,小時候她爹就是一個賭徒,和眼前這個趙七一樣,都是個心硬的,最後把她和娘都賭輸了,要不是她娘長得不錯,後來她又靠著美貌和賭場天賦綁上火哥,隻怕她現在還在青樓裏接客呢。


  ??所以劉戚戚心裏十分痛恨像趙七這樣的人,剛才她不過是有意讓趙七贏了一把罷了,這耗子嘛,就是要好好玩才開心。


  ??趙七癡狂的抱著賭盅大笑一陣,又叫道,“且慢!我還要賭。”


  ??劉戚戚道,“哎喲,樂意之至啊,不知道大爺這次想要什麽呢”


  ??趙七把臉一沉,道,“我想要,我想要我要把我那幾個仇人的腿全部打斷。”


  ??聞言,大堂內一片嘖嘖之聲。


  ??季穗歲都要被這趙七氣瘋了。趙七真是瘋了,現在不但沒有輸掉自己的女兒,反而還掙了一百兩銀子,這可是大錢,若是拿回去家做些小生意,定然不愁吃穿,真是瘋了。


  ??劉戚戚掩口笑道,“大爺,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哦,不過幾個人的幾條腿而已,值得你賭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嗎?”果然是個臭男人,賤人!

  ??趙七雙目赤紅,他的心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道,“不!我就要賭這個,我就賭這個。”


  ??劉戚戚道,“嗬,大爺,你要的多了,一百兩這個籌碼,可能不夠呢。”


  ??趙七道,“不夠就再加。我賭我女兒,再加上我老婆。”


  ??眾人嘩然,大笑道,“哎呦,這人瘋了,都開始賣老婆女兒啦!”


  ??“厲害了,厲害啦!”


  ??劉戚戚道,“雙數為負,單數為勝。一經開盅,絕無反悔。請!”


  ??趙七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哆哆嗦嗦地搖起了賭盅。如果這次他賭輸了,老婆孩子就要被賣到窯子裏去了;可是他要是贏了,那群混蛋的腿肯定要被打斷,那他趙七的仇可就報了,更何況,這老婆還可以再娶,孩子還可以再生,這仇能不能報可就不一定了。


  ??趙七不停的給自己鼓氣,然後將賭蠱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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