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妍見狀隻是微微低垂下眼,麵上是一副乖巧聽訓的樣子。
??李桅桉見狀,心中的得意感更甚了幾分,“皇後娘娘居六宮主位,且她耳根子軟,你若老在她身邊說些討她歡心的話,想必她很快也會重用青睞於你的。”
??方晴妍聞言趕緊連連點頭稱是,暗地裏卻對著身邊的侍女寶笙使了個眼色。
??一邊的寶笙見狀輕輕點了點頭,趁著李桅桉拉著方晴妍驕傲自滿的時候,尋了個理由便離開了此處圍場。
??方晴妍仍是彎著嘴角認真聽著要桅桉的話,眼中卻多了幾分狡黠。
??在這場暗潮翻湧的宮鬥之中,誰會站到最後,這還真說不準呢!
??當淩憂雪得到方晴妍讓寶笙遞來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淩憂雪看著紙條上寫著的‘安’字,嘴角忍不住輕輕彎了彎。
??“雖然之前便隱隱約約地有所預感,但是沒想到這一切還真的是她所為。”
??“能通過反其道而行來推測出我的選擇與做法,看來之前也真是低估她了!”
??“本來想著通過上次南梁慶典的警告之後,即便我們無法化幹戈為玉帛,至少皇後那邊的人也可以收斂許多。”
??“沒想到她們卻還是如此不知進退,想方設法地要算計於我。”
??淩憂雪一邊沉著聲音對身旁的雲珠開口,一邊將手中的紙條燒掉,臉色也跟著冷了幾分。
??這次的墜馬事件,她們本想讓她受傷出糗,但是卻意外地牽扯出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雖然夜音在這件事情之中處於一個無辜的位置,但是夜離仍舊覺得是夜音的任性給了那些惡人可乘之機。
??為此,他對於墜馬的事很是耿耿於懷。
??看到原本陽光豪放的他這些日子裏總是小心翼翼地跑來這裏問東問西,關懷她的身體情況。
??明明錯不在他們,卻要他們來承受這份本不該有的愧疚。
??每次想到這裏,淩憂雪就忍不住覺得有點心疼。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淩憂雪心裏對於這些還未全部出現的幕後黑手更多了幾分的憤恨。
??聽到淩憂雪這麽說的時候,雲珠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她抿了抿唇,話語之間卻是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猶豫,“看樣子,這方昭儀是鐵了心的想要投奔娘娘了。”
??“不過如此正好,娘娘也算是收獲了在皇後身邊的一個重要眼線,往後在宮中行事應當會輕鬆許多吧。”
??聽到雲珠這麽說,淩憂雪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能夠審時度勢並且由此及時做出不同判斷的人,恰巧也是用不得的人。”
??“因為她不會在乎那麽多的情分,隻會在乎在這個時間點上什麽樣的人能夠幫助到她。”
??“這樣的人,就如同是那深山裏的餓狼一般,也是喂不熟的!”
??淩憂雪抿了抿唇,目光緩緩地移到窗外,“不過這送上門的人情,也隻能順其自然地接下來了。”
??“那……那娘娘接下來打算如何做呢?”
??淩憂雪站起身來,有些閑散地伸了個懶腰,“我們先按兵不動吧,畢竟除了我們,應該有人更想要好好處置一下這些躲在暗處的幕後黑手。”
??“娘娘指的是武修容?”
??“是!她擔心我會誤會什麽,將她日後視作是宮裏的眼中釘,為了能夠徹底地洗脫自己的嫌疑,她也會更加殷勤地幫我揪出這些幕後黑手的身份的。”
??“既是如此,那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也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麽份上。”
??聽到淩憂雪這麽說,雲珠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她有些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娘娘是想要出去嗎?這圍場風大,奴婢幫娘娘再拿件衣服吧?”
??“不必了,我就是覺得終日憋在這營帳裏有些煩悶,想要出去走走,我不會離開太遠的,你就在這房間裏等我回來吧。”
??“是。”
??離開了那個有些憋悶的營帳,淩憂雪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跟著神清氣爽了許多。
??本以為這次圍場出行可以稍微緩解一些她在宮中被壓抑許久的靈魂,卻沒想到,等待著她的是這樣接踵而來的麻煩。
??雖然在入宮之前,她就已經對今後的算計生活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真的深陷於這一切的時候,難免還是會感覺到身心疲乏。
??“每次昭儀心情不好的時候,好像都格外喜歡自己一個人在空曠的地方呆著呀?”
??正在淩憂雪仰著臉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空裏隨風飄散的雲彩時,耳邊忽然緊跟著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淩憂雪一臉訝異地回過頭去,便看到了纏著繃帶吊著胳膊的樓滄月。
??即便是因受傷而顯得有些狼狽,卻也絲毫未減去他身上的儒雅之氣。
??桃林裏的風拂亂他鬢角細碎的發絲,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在此時此刻更顯得清澈見底。
??樓滄月的突然出現,著實是把淩憂雪嚇了一跳。
??出於一貫在宮中行事的小心謹慎,淩憂雪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在確認了這附近不會有什麽人來時,她這才有幾分放下心來。
??但是淩憂雪這下意識的舉動卻好像有些傷了他的心,故人已變的落寞在他眼底緩緩綻開了幾分孤寂的漣漪。
??“你、你不在營帳裏好好歇著,怎麽獨自來這兒了?”
??淩憂雪朝他走近了幾分,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存了幾分擔憂。
??而比起淩憂雪的緊張,樓滄月倒顯得有幾分不以為意,“之前練習騎射的時候,我便經常會受一些傷,這次一個小小的骨折,根本算不了什麽的。”
??他對淩憂雪寬慰地彎了彎嘴角,在目光與她相對的時候,聲音刻意地壓低了幾分。
??“除卻在營帳裏待得有些憋悶,我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到雪昭儀。”
??“看來,老天對我……還是有幾分垂憐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貫清俊儒雅的他,在此時此刻倒有點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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