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公子”四個字一出,城安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直直向後倒去。
??“公主!”
??明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子,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城安身體在微微顫抖。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這件事稟報皇上去啊!”
??看著那些侍衛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明芷一下子就來火了,語氣也跟著嚴厲起來。
??那侍衛頭領打了個手勢,手下迅速把白崇的屍體給抬走了,回過頭來見明芷扶著城安公主有些吃力,就走上前來。
??“我來吧。”
??明芷知道他沒有惡意,便把公主交給了他,不忘補充一句,“你小心點啊。”
??城安剛回到月安宮,秋嬤嬤就得了消息,趕緊趕了過來。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城安,秋嬤嬤頓時火冒三丈,衝著明芷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混賬東西,誰讓你半夜把公主帶入池塘邊的!”
??明芷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捂著已經高高腫起的臉頰,忍著痛意,咬著嘴唇,但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秋嬤嬤看她不言語,也不解釋,更是氣結,狠狠說道,“不說話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她朝身後看了眼,吩咐道,“來人,把明芷給我拖下去,關進密室好好招待她,等公主醒來再行定奪!”
??“是。”
??兩名宮女走到明芷麵前直接把她架了起來,她們眼中都帶著狠意,儼然一副要好好教訓明芷的意思。
??明芷抬頭看到熟悉的臉龐,原本毫無波動的眼神變了。
??如果是因為她照顧公主不周受到處罰,她認了,可那秋嬤嬤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
??眼前這兩人本就對她很是不滿和嫉妒,如今秋嬤嬤卻要故意把她交給她們二人,這不是在把她往火坑裏推嘛。
??“秋嬤嬤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明芷一把推開那兩個宮女,直接跪在秋嬤嬤麵前,苦苦哀求著。
??公主對她如此好,她剛剛決定以後要好好報答她,若是此刻被她們二人帶走,估計就再也沒機會見到公主了。
??“你們兩個是沒吃飯嗎,人都抓不住,還不趕緊拖下去!”
??秋嬤嬤完全不理會明芷的哀求,直接一腳踢開了明芷。
??明芷隻覺得腹中一陣劇痛,緊接著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拖出了月安宮,並且嘴裏還被塞了布條,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來人,去請太醫!”
??秋嬤嬤伸手探了下城安的額頭,滾燙一片,趕緊朝著門口大喊了起來。
??翌日,城安公主月安宮內發現白崇屍體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大早,白裘就跪在了勤政殿外,他身穿素衣,眼眶通紅。
??國律有定,任何人不得著素衣覲見皇上,若有違者,可以藐視天顏為罪,處以死刑。
??可見白裘此刻的心情是有多麽悲痛,他這完全就是在用自己的命來換皇上給予一個公道。
??莊公公麵色陰沉地看著白裘,他可以理解身為人父的悲傷,可這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理由。
??他走到白裘麵前,淡淡說道,“白裘,這裏是勤政殿,不是你們白府!穿成這樣成何體統,你這是在詛咒天家嗎?”
??“莊公公,即便白崇他是個廢人,但他依然還是我白府唯一的男丁,如今死的不明不白,我隻是想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而已,還請莊公公替我通報一聲!”
??白裘對著莊公公行了個大禮,口中所說更是句句在理,言之鑿鑿,讓莊公公找不出任何反駁之言。
??莊公公看了下天色,再過一會兒,大臣們便該陸續上朝了,這個事必須盡快解決了。
??“奴才可以答應白大人的要求,但還請白大人先去換身衣裳,您若是這身去見皇上,不用皇上主持公道,我們兩個都得人頭落地。”
??“謝莊公公!”
??白裘沒有拒絕,原本他今天的這個做派就是故意為止,為的就是讓皇上不得不對白崇的死重視起來。
??此刻莊公公願意給他一個台階下,正好如了她的意。
??莊公公鬆了口氣,朝著宮女擺擺手,她便領著白裘下去了。
??勤政殿內,楚顯宗正坐在書案後查看侍衛遞上來的仵作的檢驗結果。
??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了具屍體到堂堂公主的宮殿中,實在讓他心驚不已。
??莊公公急步跑了進來,先是對著皇上行了個禮,然後說道,“皇上,那白裘看樣子是有備而來,您要見嗎?”
??楚顯宗盯著卷宗上的花憐二字,握著卷宗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臉上神色也從最初的不甚在意變成了陰霾恐怖。
??莊公公沒有得到皇上的回複,偷偷抬起頭來,看到他一臉的怒氣,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不妙。
??“啪!”
??他這念頭才剛冒出來,迎麵就飛來了楚顯宗摔出的卷宗卷軸。
??“皇上息怒,還請保重龍體!”莊公公直接就給跪了,小聲勸慰道。
??“傳朕旨意,讓嶽震和傅明淮來見朕,其他人今日不見!”
??楚顯宗隻下了這麽一道旨意就回了內殿,莊公公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戰戰兢兢出了勤政殿。
??辰時,醉香樓包廂。
??妄不語摩挲著手中玉杯,不知在想著什麽,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的臉上才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王爺,榮親王妃來了。”門外人小聲稟報著。
??“進來!”
??得到回應,房門被人打開,嶽欣芙在沉珂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對於田嬤嬤沒有跟來,妄不語略感詫異。
??他一直都以為隻有田嬤嬤才是榮親王妃最信任之人。
??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多管閑事之人,人家要帶什麽人是人家的事,他隻要達到他的目的便知足了。
??“不知貝爾圖親王今日約本妃在此一見所為何事啊?”
??嶽欣芙直接坐在妄不語對麵,隻看了他一眼,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她本不想來的,不過就是靠著國師的名頭才得了個親王的封號,對於這種人,她最是看不上眼。
??但隻要能給楚夢嵐帶來麻煩,她還是很樂意來見他的,她也很想知道,這妄不語準備對付楚夢嵐。
??“王妃客氣了,今日約您前來,是有筆交易想要與您合作。”
??妄不語為她到了杯酒,遞到嶽欣芙麵前,笑著回道。
??“哦?交易?”嶽欣芙接過酒杯飲了一口,“本妃還真是不知,親王與我能有什麽交易。”
??妄不語抬頭看向嶽欣芙身後的沉珂,嶽欣芙揮揮手,說道,“放心,本妃既然帶了她來,那自然是可信之人,親王有什麽話大可直言。”
??妄不語攤了下手,“好吧,既然王妃如此說,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上次本王原本是準備截了那裴瑾的冰蠶,不曾想他手上有皇上的令牌,所以手下失手了。”
??說起這個,妄不語現在還是一肚子火氣,那個裴瑾不過就是個商人,皇上竟然如此器重他。
??嶽欣芙也是被他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皇上的令牌,迄今為止也隻給了一人,那就是國柱桑老。
??但現在看來,還給了裴家?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嗬嗬,親王和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本妃,你的手下有多廢物嗎?”
??嶽欣芙摸不清楚妄不語的來意,也不好妄加揣測。
??妄不語聞言輕笑一聲,“本王聽聞,這裴瑾和府上寧嘉郡主有婚約,對否?”
??一旁的沉珂聽到妄不語的這句話,身子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如初,仿佛什麽也沒聽到。
??“你什麽意思?”嶽欣芙來了興趣,看著妄不語的眼神也變得火熱了起來。
??若是能攪和了楚林燕的婚事,那還真是能讓人心情舒暢。
??妄不語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王妃,府上寧嘉郡主好歹也是王爺千金,嫁給區區一個商戶之子,實在太過委屈,所以啊,本王替她物色了一個更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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