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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審問李嬤嬤

  郊外的一座別苑內,楚夢嵐和春琴立於大廳之內,楚夢嵐留戀地看著正中央的那副白鷺圖,這座院子是她娘親在她十歲生日時送與她的。


  ??那圖,是她娘親的墨寶。


  ??“郡主……”春琴看楚夢嵐看的入了神,出聲提醒道。


  ??“走吧。”


  ??楚夢嵐話落,春琴便走到白鷺圖邊,抬手按住案幾上的杯盞,輕輕轉動。


  ??“哢嚓!”


  ??牆體緩緩展開,露出一條暗道,春琴和楚夢嵐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甬道內陰暗潮濕,不知名的腐爛氣味充斥著春琴的鼻尖,縱然身為禦影的她此刻都不免皺起了眉頭。


  ??她有些擔憂楚夢嵐,便抬頭朝她看了過去,可是她並沒有在楚夢嵐臉上看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楚夢嵐此刻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郡主,到了。”走了盞茶功夫,春琴停了下來,指著麵前的房門對楚夢嵐說道。


  ??“開門!”


  ??春琴快速打開房門,剛要抬腿進去,楚夢嵐阻止了她的動作,“你留在外麵,我一人進去即可。”


  ??春琴看了看楚夢嵐,又看了看屋內,點點頭,側身給楚夢嵐讓路。


  ??楚夢嵐走進房間,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股難以入鼻的腥臭味,她蹙眉,抬眼望去。


  ??不遠處一婦人正蜷縮著身子蹲在角落裏,目光呆滯,淩亂的頭發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她的容貌。


  ??“想出去嗎?”楚夢嵐在距離婦人五步之遙停住,輕聲詢問。


  ??婦人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來,本來呆滯的目光在看清楚夢嵐的容貌時瞬間睜大,露出震驚之色。


  ??楚夢嵐往前走了幾步,那婦人便跟著後退,本逐漸清明的眼神也慢慢變成恐懼。


  ??“別動!”楚夢嵐冷冷出聲,那婦人果真不敢再動,任由楚夢嵐走近。


  ??蹲下身子的楚夢嵐慢慢撩開婦人淩亂的頭發,一張蒼老憔悴的臉龐便呈現了出來,若是嶽欣芙在這裏,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此人正是被楚夢嵐杖責而亡的李嬤嬤!


  ??“郡,郡主,老奴知錯了,老奴真的知道錯了,您饒了奴婢吧……”


  ??李嬤嬤匍匐在楚夢嵐腳邊,不停地磕頭,苦苦哀求著。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她真的待不下去了,本以為自己死而複生會是上天的垂憐,可沒想到那才是痛苦的開始。


  ??“嗬嗬,”楚夢嵐輕笑起來,“李嬤嬤,本郡主饒不饒你全看你自己。”


  ??李嬤嬤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楚夢嵐,微光的燭光映照在楚夢嵐稚嫩的臉上,流光瀲灩,明眸皓齒,恍惚間,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天子嬌女。


  ??“李嬤嬤,你在看誰?”楚夢嵐看著陷入沉思中的李嬤嬤,出聲打斷她的遐想。


  ??“沒,”李嬤嬤猛地驚醒,這才發現她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奴婢剛才隻是在看郡主而已。”


  ??“李嬤嬤,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訴我,當年我娘是怎麽死的,被誰殺死的!”


  ??楚夢嵐步步緊逼,她娘的死就像是壓在她身上的一座山岩,日日夜夜都讓她喘不過氣來。


  ??“郡主,老奴真的不知道,”李嬤嬤扭過頭,眼神閃爍,但卻始終不願吐露實情。


  ??“你倒是忠心護主。”


  ??楚夢嵐嗤笑,嶽欣芙雖然可惡,但調教人還真是有一套,這一點讓楚夢嵐都不得不佩服。“隻是不知道你的主子若是知道你沒有死,她可還會相信你,還會善待你的家人?”


  ??“你什麽意思?”


  ??李嬤嬤終於急了,她可以為主而死,那是因為她確定嶽欣芙會善待她的家人。


  ??可如果讓她的主子知道她沒有死,並且還被楚夢嵐所救,那她還會再相信她嗎?屆時她還會護佑她的家人嗎?


  ??不,嶽欣芙的為人她最了解,到了那個時候,她隻會鏟草除根!

  ??“李嬤嬤,隻要你告訴我當年的真相,我楚夢嵐保證,你的家人定會平安無事。”


  ??楚夢嵐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她要的不過是查找真相,為娘親報仇而已。


  ??“好,我可以告訴你……”


  ??楚夢嵐從房間裏出來時,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甚至連眼神都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春琴卻從楚夢嵐身上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那是殺氣,濃烈的殺氣!


  ??“郡主,你還好嗎?”春琴看著楚夢嵐很是擔憂。


  ??“我沒事,我很好。”楚夢嵐在門口停住腳步,她轉過頭對著李嬤嬤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娘的死,我父王知道嗎?”


  ??“知道……”房間內有片刻的沉寂,最後李嬤嬤還是道出了那個讓楚夢嵐最不願意接受也是最痛苦的答案。


  ??“謝謝,”楚夢嵐捂住莫名襲來痛意的胸口,對著李嬤嬤露出一抹笑容,“你放心,我會護你家人周全。”


  ??“老奴謝過郡主!”


  ??春琴不知楚夢嵐同李嬤嬤談了什麽,但她能猜到,李嬤嬤定是不能活了,她看著臉色慘白的楚夢嵐,急忙把她扶出了暗道。


  ??“樓…楚姑娘,你怎麽了?”


  ??剛剛扶著楚夢嵐回到大廳的春琴,發現這裏竟有位陌生女子,並且她似乎認識她家郡主。


  ??“你是誰?”春琴防備地看著花影,下意識把楚夢嵐護在身後。


  ??“我是來找她的。”花影手指向楚夢嵐,看著如護小雞似的春琴,花影起了玩心,故作臉色一沉,道,“受人之托,特來取她的性命!”


  ??還不等春琴反應過來,花影已經運轉內力,朝著楚夢嵐揮劍而去,春琴大驚,情急之下她推開楚夢嵐,自己卻正麵迎向劍風。


  ??“哧!”


  ??花影雖然在最後關頭收劍避讓,但速度太快,劍氣還是傷到了春琴的手臂。


  ??“楚夢嵐,你哪裏找來的傻丫頭,怎麽這麽拚命!”花影撫了撫胸口,平複著那因害怕而狂跳不已的心髒,同時對著楚夢嵐不滿地埋怨道。


  ??“她……噗!”


  ??楚夢嵐剛要解釋,胸口一股狂躁之氣翻湧而上,她還來不及壓下,一口鮮血便自口中噴了出來。


  ??“郡主!”


  ??“嵐嵐!”


  ??“小辣椒!”


  ??剛準備給楚夢嵐一個驚喜的寂子羨,開門便看見楚夢嵐吐血倒地,花影提劍衝上去的情景。


  ??“砰!”


  ??花影還沒靠近楚夢嵐的身體,迎麵就被一股巨大的掌風給拍出了老遠。


  ??花影艱難的爬起,瞪著寂子羨,一臉憤恨地質問,“你打我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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