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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房鬧鬼

  鍾珷使了個眼神,小廝們讓開了道路。嬤嬤們連忙攙著李氏逃離了前院。


  鍾珷輕薄地上前,踱著步打量著安寧:“你個小寡婦拿什麽做主啊?你連鍾璟的床都沒爬上去過,就想當三房的當家主母了?”


  “我隻是……”


  安寧本想與鍾珷虛與委蛇,先逃過了今天再和李氏慢慢做打算。


  可就在她開口的瞬間,冰冷的五指伸進了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安寧決定換一個思路解決問題,最好一勞永逸。


  “嘖嘖,都說要想俏,一身孝,是不是啊?”鍾珷一邊直勾勾地看著安寧,一邊與身後的小廝們調笑。


  小廝們聽著鍾珷的葷話,笑得愈加放肆,各自向前幾步,將安寧圍了起來。


  李氏留下的小廝們想要上前護著安寧,卻被鍾珷的眼神恐嚇得退了回去。


  鍾珷見安寧不說話,靠得越發近了:“你不過是我爹買來給鍾璟配陰婚的玩意兒,不過是你沒死成而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要我說啊,你不妨來爬我的床,看在你可憐的份兒上,我抬你當個姨娘。”


  鍾珷散發出的氣質過於猥瑣,安寧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鍾珷嘴癮過夠了還不滿足,伸手要來摸安寧的下巴。


  他的手離安寧還有半尺遠,整個胳膊便被人擰脫了臼。


  鍾珷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整個人跪在地上,眼淚和鼻涕淌了一臉。


  鍾珷滿臉的吃驚和恐懼:他明明沒有看到安寧動手!不!就算她動手了,他怎麽會被一個小女子卸了胳膊!


  “你們愣著幹什麽?給我打死這個臭婊子!”鍾珷憤怒地嘶喊。


  可他周圍的小廝也都是極度痛苦的模樣:有的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把自己掐死;有的跌倒在地,死死按著自己的膝蓋;有的雙手雙腳僵直,凹出突破身體結構的造型……


  鍾家三房的院裏頓時哀嚎聲起,仿佛人間地獄。


  安寧現在這群人中間,神色如常。


  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鍾璟用胳膊攬住了她的肩,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麵對這麽恐怖的場景。


  李氏的小廝和管家也嚇得癱軟在地。


  這些人中,鍾珷的遭遇最慘,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絲毫動彈不得,有人正拿著刀,一片一片地將他的骨肉剔了下來。


  他想要求饒,可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安寧挑起鍾珷的下巴,輕笑著說:“珷少爺,我不算是個什麽玩意兒,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三房的宅子呀,鬧鬼!你要是想收呢,就收去吧。”


  鍾珷和小廝們清醒過來,剛才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力瞬間消失了,疼痛感還在,可皮膚表麵沒有絲毫的破損。連鍾珷的胳膊,都不知在什麽時候被接了回去。


  清醒過來的鍾珷一行人,屁滾尿流地爬出了三房的院子。


  那群人走後,安寧感覺到鍾璟鬆開了她的手,也離開了。


  叮!

  又是一聲熟悉的聲響,一顆拇指粗細的瑩白珠子滾落在安寧腳邊。


  這顆珠子看上去怎麽這麽眼熟?


  和昨天在床邊撿到的珠子一模一樣。


  安寧默默將珠子收在了衣袖裏。


  看著自家的小廝和管家還癱坐在地上,安寧走過去給了個安撫的笑臉:“別害怕,我隻是嚇唬他們的。”


  安寧雖然因為長期生病,身體有些瘦弱。但那張小臉生得標致,不笑的時候,像雪山玉石,不容冒犯;笑起來便如同春日暖陽,令人心情舒暢。


  小廝們看愣了神,隻得呆呆地點頭。


  想來這鍾珷短期內應該是不會再上門了。安寧撣了撣袖子,進到內院去看看李氏的情況。

  “娘,是我”安寧抬手敲李氏的門,“鍾珷已經走了。”


  紫鵑先將門開了個小縫,見安寧身邊沒有其他人,才將門打開。


  李氏靠在床上,半清醒著,胸膛還在劇烈的起伏。身旁一個嬤嬤打扇,一個嬤嬤喂水,鍾玥乖巧的握著李氏的手,不哭也不鬧。


  安寧走近,輕聲對李氏說:“娘,鍾珷已經走了,您別擔心。”


  李氏揮揮手,身旁的嬤嬤退到一邊去,李氏拉著安寧的手說:“你是怎麽跟他說的?他有沒有為難你?”


  “我質問他,鍾璟剛剛落葬,他就來欺負我們一家孤兒寡母,怕不怕鍾璟在天之靈來索他性命。”安寧笑了笑,隨口編造。


  “真的?”李氏不相信鍾珷是這麽容易被擺平的人。


  “嗯,他心裏有鬼,便怕這種鬼神之事。”


  李氏拍了拍安寧的手:“那就好,好孩子,辛苦你了。鍾珷是二爺房裏庶出的孩子,生性頑劣,目無尊長。我一定要去二爺麵前告他一狀!”


  李氏頗為氣憤,認為這一切都是鍾珷那個不肖子的錯。


  可安寧瞧著,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娘,聽剛才鍾珷的話,我覺得這件事,二爺或許……”


  李氏不以為然:“孩子,你剛過來,不了解情況。那鍾珷自小就不是個東西,慣會扯謊耍賴,打著他爹的旗號幹盡壞事。”


  “二爺是個好人,是鍾家的頂梁柱。自從鍾璟病倒後,他為我們三房忙裏忙外,就連你這門親事也是他提議要為鍾璟衝喜才定下的。”


  半個月前,鍾二爺找到了安寧的舅舅,說道士推算出安寧的八字與鍾璟相合,願以豐厚的聘禮聘安寧為鍾璟衝喜。


  安寧的舅舅當場便應了下來,擇了最近的吉日定了婚期,鍾璟的病情卻急轉直下,忽然人就沒了。


  婚未成,彩禮是要退的。


  接著安寧也病得不省人事。安寧的舅舅舍不得這彩禮,便說這倆孩子確有命中注定的姻緣,安寧是要隨著鍾璟去了。


  鍾家也有意為鍾璟配個陰婚,於是在鍾璟頭七的這一天將隻剩一口氣的安寧娶進了門,卻沒想到安寧在喜轎中醒了過來。


  李氏說著,摸摸了安寧的頭發:“可惜啊,你和鍾璟沒有緣分,他沒能等到你進門。”


  安寧沒說什麽,隻勸李氏好好休息,別為這些事煩心。


  退出李氏的房間,安寧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俗話說,孩子都是父母的鏡子。


  安寧不相信,生養出鍾珷這種渣滓的鍾家二爺是個什麽光偉正的人。


  但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更何況,她還有鍾璟這麽個幫手!

  安寧在屋裏輕輕喚了聲鍾璟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鍾璟此時可能陪在李氏身邊吧。


  安寧從袖中拿出剛才撿到的那顆珠子,仔細觀察,越看越像昨天夜裏揀到的那顆。


  又在桌上找了找,昨天夜裏她放在桌上的那顆珠子果然不見了。


  很有古怪!

  安寧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珠子,對著窗子,透過日光查看。珠子渾不透光,沒看出個所以然。


  忽然,安寧鬼使神差地用力一捏,珠子瞬間化為齏粉!


  一團黑霧從珠子中汩汩冒出,在安寧麵前凝結成一個實體——


  一個穿著褐色長衫,披頭散發的男人!

  又黑又長的指甲,撩開那海草一般打結的頭發,露出一張枯瘦的,泛著黑斑的臉!

  血紅的眼珠圓睜著,裂到耳根的嘴角似乎還掛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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