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前去救人
無崖子語氣淡漠,但話中意思卻是毋庸置疑。
那女子見自己這般低聲下氣,這和尚依舊不為所動,心底也有些惱怒。
麵上氣得發紅,心底卻是有些無奈,她實在打不過這和尚。
這一路上她用盡了辦法也沒能從這和尚手上逃脫,沒曾想如今連小綠也搭進去了。
這樣一來,她便更加走不了了。
“你這和尚好生不講道理,當初若不是你非要纏著我問東問西,耽誤了我回去。
“那人也不會誤闖了小綠的領地,小綠咬傷了人,這都是你的責任。
“如今你不想背負這因果,也該是你求著我去救人才對.……”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提醒,看來這小蛇便隻能待施主救了人解了毒,再帶貧僧踏足苗族聖地才能還給施主了。”
那女子聞言一怒,正欲開口嗬斥,抬頭便對上無涯子眼底未曾散去的笑意。
無涯子生的白淨,本就麵容和善,平日裏麵上也總是掛著幾分笑意。
但那笑意落在在旁人眼裏便像是悲天憫人的佛,讓人覺得望而生畏。
如今這笑意卻是不似平常,隱約帶了幾分狹促。
那女子撞進他的眼裏,麵上一呆,心底莫名的跳快了幾分。
再看去時,無涯子又恢複了之前的淡漠模樣,眼底哪裏還有半點笑意。
見她麵色微微有些乏紅,無涯子抬頭看了看外頭還在下個不停的雨。
目光落在她身上輕薄的紗衣,微微蹙眉道:“落雨寒涼,施主還是多加些衣物吧。”
見她表情疑惑,無涯子解釋道:“貧僧見施主麵色發紅,唯恐是染了風寒……”
“你才有病!”那女子反應過來,麵上更紅了些,氣急敗壞道:“臭和尚!
“你給本姑娘聽好了,我族聖地不容外人進入,你休想踏足。
“還有小綠放你那裏你得照顧好了,若是它有半點閃失,本姑娘扒了你的皮!”
她話落,也不看眼前的人,氣鼓鼓朝著廟宇的另一方走去。
無涯子,聽著耳邊漸漸遠去的鈴鐺,轉頭看了看身側不斷翻騰著的布袋。
眼底閃過些許無奈之色,合了合手,再度閉上眸子,精心打坐。
時間緩緩流逝,外頭的小雨還在戚戚瀝瀝下個不停。
廟宇內,少女麵上的怒氣不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不遠處打坐的和尚。
似乎覺得無趣,她四下看了看,撿起手邊的小石塊朝著打坐之人扔去。
精心打坐的人不躲不閃,任由石子落在身上。
“你這和尚當真是無趣至極!”少女看著他緊閉的眸子,撇撇嘴。
“施主這般心浮氣躁,不如跟貧僧一同誦念經書……”
“誰要跟你背那些繞口的經文。”那女子連忙打斷他,說話間,朝著他走近些。
坐在他身側,好奇道:“和尚,我問你,看你年紀不大,好端端的為何出家?”
“貧僧自幼無父無母,被師傅撿了回去,便由師傅撫養,自小在寺中長大……”
無涯子說著,眼底也有些疑惑。為什麽出家,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自他記事起,便是在寺裏長大,師傅說他極具慧根,與佛有緣,一直待他極好。
不僅將將他撫養成人,還將一生本事都教給了他。
而他也似乎天生就是為了出家當和尚,師兄弟們覺得枯燥的經文,在他眼裏倒是頗為有趣。
師傅說這是佛緣,或許一切本就是天意,誰知道呢,他眼底難得有些疑惑。
那女子聞言,眼中有些同情,輕歎一聲道:“出生就直接當了和尚,真可憐……”
“師傅待我如親子,師兄弟們也待我如手足,為何可憐?”
無涯子覺得有些好笑,他一直得師傅看中,寺裏師兄弟們兄友弟恭,和睦相處。
如今雖師傅已經圓寂,但寺裏的眾多師兄弟對他也十分友善,其餘小輩也十分敬重他,實在不知有什麽可憐之處。
“你還沒見識過這大千世界,小小年紀就隻能當了和尚,實在可憐。”
“寺裏並未避世。”無涯子平靜道。
換句話說,他雖是當了和尚,到也在這塵世之間,經曆人間的諸多磨難苦楚。
“可你不似尋常人一般自由自在,寺裏戒律那般多,不能喝酒,不能吃肉。
“而且啊,你還不能成親生子,終日隻能對著這些泥做的菩薩,實在無……”
“施主慎言,不可對菩薩不敬……”
“算了算了,我跟你一個和尚說這些做什麽。”
見他麵上嚴肅,那女子擺擺手,也不在糾結他當和尚的事。
轉而問道:“和尚,認識那被小綠咬傷的人麽?”
北靖太子?無涯子思索片刻,微微搖了搖頭,北靖太子他不認識,但是北靖卻還有個老朋友。
“都不認識他,你這般著急做什麽?”那女子有些不解:“我都說了。
“小綠是我的本命蠱,沒有我的命令它是給人下蠱的,即便它咬了那人,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頂多癡傻些罷了。”
“阿彌陀佛,貧僧說過因果輪回,既然施主的愛寵傷了人。
“那施主自是要負責到底,不管癡也好,傻也罷,這些都是施主的孽障……”
“行了,行了,你快閉嘴吧,我跟你去救人,保證他不癡不傻。”
那女子一聽她又要開始講那套佛家有雲,便覺得頭疼欲裂,連忙將其打斷。
抬頭看了看外頭,見雨勢漸停,站起身來,道:“雨停了,我們走吧。”
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女子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進城,我可不想露宿在這荒郊野嶺。”
無涯子也不多言,站起身來,開口道:“此地離帝京也不遠了。
“隻要施主不像之前那般胡鬧,我們加快些腳程,應是能趕在天黑前進城的。”
他話落也不再看身側的人,撐著禪杖,率先朝著廟宇外頭走去。
女子撇撇嘴,對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一蹦一跳跟上前去。
禪杖抵地之聲鏗鏘,與少女腳腕上清脆的鈴鐺聲漸漸相融,聽在耳中頗為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