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的歷程

  葉天沸騰的熱血逐漸歸於平靜，看了看四周的人，看了看地上的鮮血，看了看軒轅劍上還在滴落的血珠。

  此刻腦海里浮現出之前殺敵的一幕幕，想起軒轅劍劃破敵人的獸皮衣，劃開敵人的胸膛，刺進敵人的胸中，隨之飛濺而出的鮮血。

  葉天感覺臉上有點癢，有種滑膩膩的感覺！

  忍不住伸手想撓一下，觸碰到臉的時候，才發現臉上沾著什麼東西。

  「呃……！」

  看到手上沾著的東西后，右手猛甩，把手上的東西甩掉后，杵著軒轅劍跪了下來。

  左手撐在地上，彎著身子，微微顫抖著，喉嚨里發出乾嘔的聲音。

  原來粘在葉天臉上的是一個破裂了的眼珠，上面還有一些黏黏的液體，像是腦漿一樣。

  剛才蠻大砸死敵人後，這些東西飛濺到了葉天的臉上。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葉天，天河部落的人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炎黃部落眾人則是擔憂的看著自家首領，蠻大想去扶起葉天，剛邁出一步卻被高順攔了下來，並對蠻大微微搖了搖頭。

  高順久經沙場，自然看出葉天此時的狀態，很多人第一次經歷這樣鮮血橫流的場面時，心理都會經歷人倫道德的壓力。

  心智不堅的人要麼從此渾渾噩噩，噩夢纏身，要麼變得脾氣暴躁弒殺成性，變得極為殘忍嗜血，要麼心智堅毅，能分清什麼時候可以殺，什麼時候不可以殺。

  高順知道首領的雄心壯志，所以他希望首領自己能挺過來，戰勝這成王路上的第一道坎。

  「呼哧！呼哧！.……！」

  葉天深喘了幾口氣，顫抖的身體慢慢的停了下來，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因為乾嘔，流出的苦膽水，平復了一下心情，右手軒轅劍杵地，緩緩的站了起來。

  勉強露出笑容，對著炎黃部落眾人，有些虛弱的說道：「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

  這時炎黃部落眾人才深出了一口氣，明白首領是真的沒事後，提著的心才落下，高順蠻大幾人也露出了如釋負重負的笑容。

  「首領！敵人皆已投降該作何處置！」高順上前雙手抱拳看著葉天。

  「都先看押起來！給受傷的止止血，咱們進去！」葉天領頭，向天河部落里走去。

  天河部落內一眾平民看到仗打完了，都戰戰兢兢的從木篷里走了出來，聚集在了部落空地上。眾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部落這麼多勇士居然輸了，而且輸得這麼徹底，連首領都投降了。

  看著向部落走來的敵方首領，大家心裡很緊張和不安，不知道這位首領會如何處置他們。

  葉天一步一步的走進部落，步伐不是很快，走到部落中間，坐在了還燃燒著的火堆旁，架子上的烤肉因為長時間沒人翻滾，已經烤的焦黑，冒出一股黑黑的濃煙。

  「爾等，可願降？」葉天看了看部落里的眾人，平靜的說到。

  「我們願意，願意！」眾聽到葉天的話后如蒙大赦，都朝葉天拜了起來，感謝葉天的不殺之恩。

  「都起來吧！」葉天不習慣這麼多人朝他跪拜，說完后看向一邊站著沒有任何反應的人，皺了皺眉頭！這人沒說願降，難道還要負隅頑抗？

  紀明見到葉天看向自己，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抱拳道「多謝炎黃首領放過這些無辜之人！」

  「他們是無辜，那聽你之意，你就不無辜了？」葉天有些猜不出此人是什麼意思。

  「請炎黃首領放過那些勇士，是我拉攏三部，引誘眾人慾對炎黃部落不利，要殺要剮隨你處置！」紀明一臉懇求的對葉天說到。

  就在這時，天河首領紀戰掙脫了士兵的束縛，沖了過來，炎黃眾人正欲拔刀卻聽紀戰喊到「他胡說！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是這部落的首領，他們都聽我的！跟他無關！」

  炎黃眾將士雖然把紀戰放了過來，但手都緊緊的握著刀柄，虎視眈眈的盯著紀戰，稍微有點異動定能讓他頃刻間，人頭落地慘死當場。

  葉天左右揮了揮手，示意不用緊張，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這兩人，看他們耍什麼把戲。

  「紀明！聽我的，這事跟你無關，快退下！」

  「不！這是我的主意，與你無關！」

  「我是首領！聽我的！」

  「.……」

  「停停停！我有說過會放過你們嗎？」葉天擺了擺手制止了搶著送死的兩人。

  紀戰紀明聞言一愣，是啊！人家沒說會放過他們啊！

  「好！兄弟，咱倆下輩子做親兄弟！」紀戰一手拍在了紀明身上，面帶笑容的高聲說到，露出了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壯豪情。

  「大哥！咱們下輩子做親兄弟！」紀明看到紀戰如此，深受感染，也面帶笑容的喊了聲大哥。

  「哈哈！你終於肯叫我大哥了！今日死而無憾！」

  「大哥！」

  「兄弟！」

  「你倆夠了！」葉天有些受不了了，這倆人太肉麻了，四周的人也被這兩人深深的感動，看著高順蠻大和牛猛欲言又止的模樣，趕緊制止了兩人。

  紀戰紀明雙手抱拳異口同聲道「請首領給個痛快！」

  葉天露出了笑容打趣道「我何時說過要殺你二人？」

  紀戰紀明兩兄弟徹底懵了，實在是不知道這炎黃首領是什麼意思，周圍的人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都看向了葉天。

  「你倆義薄雲天是條好漢，可願加入我炎黃部落，為我部落效力？」葉天看差不多了，也就不逗他們了。

  「我們.……這.……」兩人拿不定主意了，都做好去死的心理準備了，可這又突然讓他們效力？這轉折有點大啊！（不要動不動就想那種寧死不降的，那得分什麼情況）

  「放心！我炎黃部落賞罰分明，只要你們誠心加入，定不會為難你們！」

  「之前交戰，只因我們立場不同，所以情有可原。」

  「你們可都願入我炎黃？」葉天是對紀戰紀明二人說，也是對那些投降的勇士說的。

  「我們願意！」

  「好！把他們放了，把那些受傷的都照顧好！給他們抹些草葉，用獸皮把傷口勒住，現目前部落的醫療一直沒有任何頭緒，要不是領主點不夠，葉天都想先招募個神醫了。

  紀戰與紀明二人也對葉天抱拳道「見過首領！」

  「好！以後不要讓我覺得今日饒你二人是個錯誤決定！」

  「統計下此戰傷亡。」葉天對高順吩咐道。

  「首領！已經統計好了！」

  「念！」

  「此戰我炎黃部落輕傷21人，無人死亡，天河部落受輕傷82人，重傷15人，死亡13人，其中重傷的人可能……可能沒辦法了。」高順最後又對葉天小聲說了。

  紀戰紀明被這些數字深深震撼到了！剛見識到了炎黃部落的戰力知道很強，但聽到這些數字后，更加震撼炎黃部落的戰力了。

  「把那些戰死的都火化了，找個地方埋了吧！」葉天聽了高順的彙報後有些心痛，受傷這麼多人，受傷就代表有可能會死，輕傷還好重傷基本上就等於宣布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