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昏迷不醒
恩人哥哥是一定要救的,但是……二哥的話……
丫丫定了定心神,瞟了眼仍抻著脖子把腦袋卡在車廂裏麵的未三狗一眼,將手從靴腰裏麵拿了出來,鋪了鋪蓋在小腿處的裙擺,挪到側窗下,向未三狗招了招手。
未三狗收到丫丫的示意,身子往上挺了挺,脖子又向前伸了伸,隻見丫丫的小手向自己伸來,還未待他想通這小丫頭想要幹什麽的時候,就見她的食指在他的眉心處一點,未三狗瞬間就失去了知覺,像一隻燒鵝,掛在了窗口處。
丫丫站起身來,踮著腳尖,抬著未三狗的下巴將她推了出去,以免自己救了恩人哥哥,他再被車窗勒死了。
丫丫學著《辰木旅記》上麵記載的樣子,將注意力集中在眉心識海之處,將神識在車廂內鋪開,並引導它們向更遠處蔓延……
十米……百米……越來越遠……
太神奇了,自己端坐在車廂裏,竟然能看到方圓近千米的地方,微風拂起的落葉,跳上枝頭的夜鶯……
如果不是要急著救治昏厥不醒的未保升,丫丫都要沉湎於這種神奇之中了。
見千米之內並無他人存在,丫丫忙收回神識,掏出短匕,幹淨利落地就向自己的胸口一紮,汩汩的鮮血瞬間就流滿了車廂小幾上的茶盅。
虛弱之感頓時襲來,丫丫晃了晃腦袋,強製自己清醒一些,不顧胸口仍在流著血,強撐著將茶盅端到未保升的嘴邊,喂了進去。
做完這些,丫丫心神一鬆,也暈倒了過去。
就在三人都暈倒之際,無人發現,丫丫的身體上罩上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接著有無數的五色靈氣從四麵八方向車廂奔湧過來,它們推開了另一側的車窗、撞開了車門、穿透了車廂上厚實的壁板,逐漸變得無色透明,匯入了綠色的光影之中,將丫丫的整個身體裹得密不透風,最後蜂擁著順著丫丫的傷口鑽了進去。
片刻之後,丫丫緊擰著的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因劇痛而蜷縮成一團的身體也漸漸放開,傷口處的血液也停止了流淌,慢慢地結了痂。
次日清晨,一陣鳥鳴聲將丫丫從昏迷之中驚醒,她尚不及去查看自己的傷口情況,就攏了攏衣襟,掙紮著爬到未保升的身前。
隻見未保升身上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提問也恢複了正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沒有蘇醒過來,之前恩人哥哥不是喝了自己的血就立馬能夠醒轉的麽?
此時的丫丫心中滿是疑問和焦急,卻不知在昨夜她將茶盅裏麵的血喂入未保升的口中不到一刻鍾,就在那些綠光都鑽入丫丫的身體之後,他就已經恢複了神誌。
之所以到現在未保升仍在“昏迷”,並不是丫丫的血液對他失去了作用,不過是他自己不知該如何麵對丫丫,或者說,是他自己都不想承認的那種卑鄙心裏使然,如果見到自己已經恢複,自己接連的兩天,還如何心安理得地享受丫丫的心頭之血呢。
不是自己卑劣,不是自己貪婪,而是,自己需要快速地強大起來,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她不是麽?未保升心裏自己安慰自己道。
“嗯?怎麽回事?”倒在車轅上的未三狗幽幽地醒轉過來,摸著發暈發脹的腦袋嘟囔著。
丫丫聽到聲音,從大敞四開的車門就跳了下去,身體還是太虛弱了,竟然差一點就摔倒了。
丫丫繞到車的前方,向未三狗招了招手。
未三狗看到丫丫向自己招手,昨夜發生的事瞬間想了起來,他看了丫丫一眼,向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這個半路的三小姐是不是什麽妖精鬼怪啊?太嚇人啦!就那麽一點自己的腦門,自己就人事不知了啊,這個三小姐一定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了體了。
難得這三狗子平時還自詡跟著未保升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呢,連丫丫跟未保升一樣是個修士也沒有看出來。
也不怪未三狗的大驚小叫,是個正常人也想不到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一個當時命都快沒了的小啞巴,轉眼間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啊!
丫丫見逃命似的未三狗有些摸不著頭腦,絲毫沒有想到昨晚的自己有多麽的出人意料。
此時她最為關心的是,恩人哥哥生病了,可不能吃那些難以下咽的幹糧,得吃點熱乎的東西才行。
本來還想讓三狗哥哥幫幫自己呢,沒想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跑掉了。
丫丫愣了片刻,搖搖晃晃地拿著水囊又到小溪邊灌滿了水,順道撿了一些幹柴,回到馬車旁,架起火堆,又從車中拿出一些米和小鐵鍋,煮起粥來。
這番動作下來,丫丫的小腦袋上已經累出了一層細汗,小身子也開始打起晃來,丫丫幹脆坐到火堆前,拿著木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鍋裏麵的粥。
丫丫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發冷,頭腦有些發暈,似乎自從昨夜放完血,就有一絲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體內離了開去。
丫丫畢竟進入修仙領域時間太短,很多修仙界基本的常識也不太清楚,如果現在隨便有一個修士向她查看,都會發現,她現在的修為僅僅隻有煉氣期二層而已,而不是一天前的煉氣期三層。
如歸再拿測靈石一測,也定會發覺。原本均衡的五係靈根的光暈中,代表木係靈根的綠色光暈已經不再和其他四種顏色一樣閃亮了。
再反觀未保升,他原本並不穩定的煉氣期九層的境界,經過了這一夜,卻已經變得穩固起來。
當天下午,未三狗終於耐不住腹中饑餓,小心翼翼地走了回來。他沒有直接走到馬車旁邊,而是躲在離馬車不遠處的一株大樹後,探頭探腦地向丫丫這邊望來。
不管丫丫怎樣招呼三狗子,他都半步不上前來,丫丫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著剛煮好的米粥爬進了車廂,抬著未保升的頭喂起粥來。
真是奇怪,恩人哥哥頭也不再發燙,看上去氣息也頗為平穩,怎麽會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