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掏錯牌了
飛奴,也就是信鴿,在培養的過程相當繁瑣,李逸選擇酉時天色將晚的時候來洪家,正是每日信鴿歸籠的時候,隻要洪家有信鴿,必然能逮個正著。
“洪波,我不需要你現在招供,隻要你束手就擒即可!當然你也可以反抗,想必我抄了幽州王家的事你應該知道了,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一樣抄了你家!”
李逸的話讓洪波隻能閉嘴不語,現在養鴿人找到了,李逸暫時對洪波沒什麽興趣,隨即兩名士兵帶著養鴿人走到前院。
“洪家的飛奴主要飛去哪些地方?又接收過何處的飛奴?詳細的講來!”李逸寒著臉質問道。
養鴿人多為普通百姓,見到院內的陣仗,整個人有些緊張,呐呐道:“回將軍話,幽州和代州的書信來往比較密切,還有長安城這段時間傳書較多,最…後…就是古郡和遼陽方向的來往。”
“府裏現在接收的飛奴,有沒有長安或遼東的?”聽完養鴿人的供述,李逸暗歎一句果不其然,然後追問更重要的信息。
“遼東方向的沒有,長安三天前來過一隻飛奴,現在就在籠子裏麵!”養鴿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三天前?李逸眉頭一挑,正是西鄉軍到營州的前一天,算算時間,淵蓋蘇文從營州方向返回,那他當時有可能看到傳書。
至於侯季有沒有勾結高句麗,李逸認定就算他沒有親自參與,也必然會有很大的關係,龍山下的馬場已經足夠證明。
淵蓋蘇文走營州,在沒有入城的情況下,就隻有城外關口的守軍知道他們的行蹤,也隻有他們能將信息傳遞給淵蓋蘇文。
“去將洪家搜一遍,找找長安的書信!”李逸讓墨棄帶著幾名士卒進去搜尋。
“不必了!洪家飛奴是本將借用的,營州官方的飛奴不夠,所以臨時用用,李逸賢侄有什麽疑問,大可直接來問我!”
洪亮的聲音在府門處傳來,侯季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一身緋袍金帶的三品軍服上,散發著大將軍睥睨天下的氣勢。
“搜!”李逸才不會被他的氣勢壓倒,先是命令不變,讓墨棄帶著人進去,然後才轉身對臉色變得難看的侯季拱手施禮道:“大將軍公務繁忙不在城內,末將不好去軍營叨擾!”
“哼!洪波這裏又是為何?本將晚膳還未用完,就聽城門守衛來報,說西鄉軍披盔戴甲的入城,公然闖入營州商賈之家,卻不曾和都督府報備,太不將本都督放在眼裏了吧!”
“大將軍息怒,洪家這事,末將是奉了軍令來營州徹查,鏟除叛逆,讓大軍再無後顧之憂,這裏有恒安總管的親筆信,請大將軍過目!”
在侯季聲色俱厲質問下,李逸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張信筏遞了過去,在幽州出發時,他就派人給陳知節送了密信,進入營州的第二天,恒安的信使就將陳知節的軍令帶了過來。
“哼!陳總管的手未免伸的長了些,居然管到我遼西來了,既然是知節的命令,那我就不配合一下,將人帶回都督府審問!”
侯季對陳知節沒有多少怨氣,更多的是嫉妒,何況他早年在戰場被陳知節救過,有些麵子,當眾還是要給的。
“不必勞煩大將軍了,還有一件事,前日大將軍走的倉促,末將還沒來得及細說,皇上給的金牌是讓我順道召大將軍回長安,所以,這人還是交給刺史府暫押吧!”
侯季眼神一縮,隨即大笑起來,“賢侄莫要胡鬧,前日你掏牌說是奉了皇命來徹查胡馬客之事,今日你又掏牌說是皇上對我的召令,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呢?或者說,賢侄哪一句是假傳聖旨呢?!”
侯季雖是笑著說話,但這話裏的內容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李逸不管承認哪一句是假傳聖旨,都是砍頭的大罪,侯季可以直接將他拿了!
李逸嘴角上揚,也跟著笑了起來,淡定的笑道:“假傳聖旨的事末將可不敢亂說,前日被將軍騎兵揚起的灰塵迷了眼,掏錯牌了,皇上要我徹查的金牌是這塊!”
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一塊金色的龍牌晃了兩下,然後和前麵一塊並在一起插回懷裏,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了一些。
此刻的李逸表麵笑容可掬,後背卻有些發涼,還好自己牌子多,剛才那塊是出入皇宮的金牌,侯季肯定沒有,才被忽悠過去。
自己剛才的確有些失策,感慨這些老一輩的功臣,果然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李逸剛才要是反應慢些,他敢肯定侯季會動手。
侯季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他也沒想到李逸手中真的有兩塊金牌,冷冷說道:“可是我大前日收到的傳書卻說,如果西鄉軍到了營州,讓我著你速回長安,既然是這樣,皇上又豈會讓你傳令召我回去!”
李逸一愣,隨即目光一轉,輕笑著說道:“可能是怕大將軍一路寂寥,要末將陪著大將軍回長安吧!既然如此,不如將洪波交予刺史府,我們明日一早便啟程!”
侯季同樣的目光一轉,走進兩步,低聲說道:“大前日收到信息,想著賢侄第一次來營州,怎麽也得多玩兩天,所以我沒提此事。
如今賢侄忽然說召令,是否也能給我個三五日,與一眾部下好好道別,再安排好一些遷至營州的家眷。”
李逸知道侯季在拖時間,自己也不怕他拖,召令完全是自己胡說八道,他巴不得侯季多拖幾天,隻是洪波和養鴿人自己必須帶走!
“既然是召令,必定是皇上對都督另有安排,說不定這一次李靖將軍滅了東突厥後,回長安就要進入中書省,兵部尚書一職,嗬嗬,侯都督大有可為啊!董某在此先恭喜都督!”
董坤不知何時從府門處走了進來,顯然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臉上的笑容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細縫。
侯季雙目同時一亮,董坤這話提醒了他,就算不是這樣,自己也可以爭取一下,輕笑回道:“借董大人吉言,隻不過我離開營州後,洪波這樣的老兵……”
董坤大笑一聲,“都督放心,有我董某在此,必然不會虧待這些老兵!”
李逸此刻也是笑道:“董大人不愧是官場的前輩,一下就能揣摩出聖意,既然如此,大將軍在營州還要逗留幾日,末將不妨為大將軍獻上一禮!”
侯季眯了眯眼,心中暗道:我信你個鬼!嘴上卻是笑道:“事情尚未明朗,賢侄就不必破費了!”
李逸朗笑一聲:“此禮不需要破費,隻是做了之後,皇上就不會怪我們在營州逗留,甚至對大將軍接任兵部尚書大有幫助?”
“哦?究竟是何禮?賢侄詳細說說!”
見侯季和董坤二人都來了興致,李逸頓了片刻笑道:“末將將率領西鄉軍,打下遼西古郡,讓都督府駐軍接管!”
“哈哈哈……”營州兩人都大笑起來,侯季指著李逸笑道:“你們區區幾百人,用什麽攻城!”
李逸似乎對兩人的輕視有些不悅,憤然反駁道:“既然大將軍不信,不如和末將賭一把!”
侯季嘿笑一聲,“你想怎麽賭?”
“攻下古郡,洪波交給我處置!攻不下古郡,我親自給洪家道歉!”
侯季捋了一下薄薄的胡須,看著李逸思索片刻說道:“好,本將和你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