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行前論武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轉眼就到了二月十六，積雪都完全化了，仲春的真貌逐漸展露出來，不僅遠望千山綠，還有滿園二月花。
??孫思邈到楓園一住就是七日，期間除了太醫署的兩位太醫令來拜見過“老師”，其餘時間他都和李逸在談論人體生物學。
??雖然李逸在這方麵也是個半吊子，但他主要引導的是女性生理方麵，新鮮的觀點與論述講的頭頭是道。
??孫思邈是個實幹派，很多問題他都會去考證，但過早生育對女性不好的觀念，他深以為然，畢竟古代產子如同過鬼門關，這一點都不誇張。
??想想一個少女，忽然失血過多，能不傷身體嗎？所以在李逸的諄諄誘導下，第五天就以老神仙的名義，在報紙上發出一篇關於女性婚嫁生子的論文。
??孫思邈的成名很有傳奇色彩，當年在長安行醫時，路遇一喪事的棺材還在滴血，孫思邈覺得古怪，上前詢問得知是難產，一屍兩命。
??孫思邈頓覺不正常，讓人開棺後，果見那產婦還在流血，趕緊一番針灸加救治，不僅救活了產婦，還順利產子。
??自此孫思邈神醫的名聲傳開，因他治病從不論患者身份，並活人無數，隨著年齡的增長，得了老神仙的名號。
??如此事跡，更是坐實了孫思邈婦科權威的身份，這兩天的長安城街巷，百姓們討論的話題，聚集在婚嫁要不要晚兩年。
??孫思邈是個閑不住的人，七天討論後，他迫不及待的要驗證一些問題，暫且告別李逸，去太醫署的醫館找病人進行李逸說的“臨床測驗”。
??太醫署嚴格來說和後世的醫科大學差不多，在長安也有附屬藝館，如今的太醫令都被孫思邈指點過，以弟子自居，他去醫館坐診不過一句話的事。
??十六的早上，李逸打完一套虎戲就停了下來，幾天的適應，練完單獨的一戲後，除了渾身大汗，已經不會脫力。
??“道家五禽戲被孫真人改善後，從普通的養生招式，變成了上等內家功法，少爺得了真傳，確是有幸！”
??老張一眼便看出功法的玄妙，也為李逸高興，孫思邈有妙應真人的道號，真人即是高人，功法真傳確實難得。
??李逸想了片刻才問道：“老張，你不是說江湖功法比門閥軍方要低上一些嗎？孫道長這算是江湖中人吧，他不也有上等功法嗎？”
??老張嘿笑一聲，“少爺，孫真人既然有真人的道號，那他就是有門派的，這是武林中人，武林和江湖還是有區別的。”
??見李逸不解，老張繼續說道：“地方幫派、綠林好漢，都屬於江湖中人，但開宗立派才能稱為武林中人，武林門派皆有傳承！”
??這個好理解，李逸聽後若有所思道：“所以門派的高手與軍方高手一樣，每個境界的身手都不相上下？”
??“對，也不對！武林中人的境界確實與軍中高手一樣，但每個境界都是不一樣的，超一流隻是一個統稱！”老張耐心的解釋著。
??李逸聞言來了興趣，坐在水榭的椅子上，讓夏竹將早飯送兩份過來，然後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少爺應該知曉，一二三流的差距不重在招式技巧的高低，主要靠身體能力來評判，力量、速度和反應才是入流標準。”
??“但人都是血肉之軀，受製於身體極限，到了桎梏後，是無法突破的，所以身體能力練到極致者，就是超一流高手！”
??“每個人的身體不一樣，進入超一流的實力也不同，再往後，拚的就是功法持久、招式運用和天賦能力這三點。”
??李逸似有所悟，“也就是說，超一流高手內勁越深厚，戰鬥經驗越足就越厲害？”
??天賦能力他沒問，自己就有超乎尋常的眼力天賦，還有像阿史那·獨狼那種天生神力的人，進入超一流後，定然比常人強很多。
??老張笑著點點頭，“正如我這樣的超一流，上過兩年戰場，比一般的超一流要強一點，但遇上秦將軍和孫真人這樣的高手，肯定是打不過的！”
??李逸愣了愣，疑惑的看著老張，秦玨身經百戰，老張打不過他信，但孫思邈一個遊方道士，難道也身經百戰？
??“少爺不要小看武林人，孫真人年輕時便常在山林間尋藥救人，於虎狼搏鬥乃是常有之事，經曆過的凶險無法想象，不然怎會被世人尊敬！”
??老張說完，李逸才想起來，這個年代的野外，猛獸出沒頻繁，就連寒門考生，要是沒有點防身功夫，都到不了長安。
??“各門派如孫真人這樣的並不少，而且他們的功法都不差，就連陳國公都願意讓女兒上山學藝，由此可見一斑！”
??老張說的差不多了，見夏竹端來了早飯，便坐下吃了起來，他不比其他下人，與李逸相處十分隨意。
??李逸同樣喝了兩口粥，忽又放下碗問道：“老張，怎麽今天忽然和我說起這些，不過挺好，往後這樣的事多和我聊聊！”
??老張將韭菜餅咽下去才回道：“少爺不是說，這幾天要南下一個月，我覺得這些事在遠行前需要告知，以防萬一！”
??李逸嗬嗬一笑，“怎麽，我出門你不打算去嗎？”
??老張搖頭笑了笑，忽然表情轉為嚴肅：“少爺，下江南之後，你又要入軍，我會暗中跟隨，隻是江湖和戰場都瞬息萬變，何況我也不能護著你一輩子，早些告訴你，也好隨時注意。”
??李逸沒當回事，也是佯裝嚴肅，“叫你老張，你就真當自己老了？少說些不吉利的話，繼續吃飯！”
??老張嗬嗬一笑，接著主仆二人埋頭吃飯，不再談論江湖武林的事，一時間除了喝粥的聲音，便隻有隱隱長芽的柳條隨東風拍打水麵。
??李逸年前就決定去江南東道走一趟，隻為考察一下，尋找合適的代理商，準備就在這兩天出行，剛好下個月秦玨生日前趕回。
??吃完早飯，李逸獨自坐馬車出門，既然要出行，各方麵的事情必須交代清楚。
??看著初春暖陽下的馬車離去，老張策馬揚鞭一路馳出長安，卻是去那竹林間，與東風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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