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家家有頭摔壞的牛
“嘩啦嘩啦”一堆木牌在桌特製的桌上來回搓動，李穀一手搓麻將，一手端著雪碧，滿麵紅光，嘴裏砸吧兩下，不知是在回味剛才的自摸還是雪碧。
??中秋佳節，長安的貴族和富戶家裏，都有鄰近州縣的親族過來，為了在不經意間炫耀一下，許多家主決定，帶親族去天上人間吃一頓。
??李靖和秦玨等人也都有自己的包間，李逸和秦家族人並無交集，跟秦璐兩人留在四樓，吃過飯後陪李穀打麻將。
??天上人間的火爆超乎想象，今日一早包間就訂滿了，要不是蘇媛媛在四樓留了房間，皇上一家人的午餐，將會無處安放！
??“小子，這裏的菜比楓園還要好，你又有新的調料了？”李穀壘好麻將後，隨口問道，李逸做出調料後，他隻去吃過一次。
??桌上是秦璐和李家爺孫三人在玩，李逸正陪皇後在一旁聊天，聞言笑道：“沒有新料，隻是方法改進了，廚子也比楓園的專業。”
??“五萬！菜的花樣也多，隻是你小子膽子不小，敢當著朕的麵吃牛肉。”李濟打了張牌，不輕不重的說道，不像發怒的樣子。
??李逸有點尷尬，還是皇後輕笑一聲，示意他沒事，搶先說了句：“那楚葵牛肉，你一個人就吃了大半，怎好意思說逸兒！”
??李濟一邊打牌一邊無所謂的說著：“菜都上桌了，當然要吃，歸根結底不是吃的事，殺牛違反文律才是重點。”
??李逸訕笑道：“這是陳伯父家的牛，昨日又有一頭腿摔斷了，所以……”李逸確實不好說，陳家的農戶已連著三天有牛摔斷腿。
??“哼！他家哪個月不得摔壞頭牛？也不知道換個由頭，一會你安排一下，今天送來的牛肉，分一半給段恒帶回宮。”
??李逸尷尬一笑，“那個，皇上，陳家送來的牛肉我都用了，各將軍家宴上都有一份。”
??“哦？衛玄成的包房有嗎？”李濟感興趣的挑眉問道，李穀和李秉賢似乎也很感興趣。
??“沒，包房已經滿了，衛大人要晚上才過來。”李逸暗呼好險，要是送了，按衛玄成的脾氣，不拿了自己問罪才怪。
??沒送更慘，就怕李濟來一句：你連皇帝都不怕，為什麽要怕衛玄成！這弄不好能判個砍頭。
??皇後拉了一下李濟，李逸眼中剛放下碗就找茬的熊皇帝，這才專心打麻將，不再談論事情。
??“這天上人間的生意是真好，從我巳時末過來到現在，樓下的桌子和包房都沒空過，看來開酒樓是逸兒早有準備的事。”皇後柔聲說道。
??“皇後繆讚了，夥房用鐵鍋炒菜，菜式和口味入菜都要好許多，至於大家這麽喜歡，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李逸謙虛說著，卻是實話。
??文朝沒有鐵鍋，天上人間開業前，李逸隻示範了鍋和鏟的用法，還有菜的搭配，其餘都是廚子們自己摸索。
??經過半個月的適應，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第一次來天上人間的顧客，大多隻是為了酒或雪碧。
??誰料在這裏吃過一頓後，發現每到飯點就回不去了，馬車總是在路上七拐八彎的前行一陣，最後停在天上人間門口。
??皇後吃飯前也染了一頭古銅色，整個人看上去更顯得端莊優雅，聞言笑了笑，“染發和按摩也是極好，很舒坦。”
??李逸微笑著客套兩句，染發劑和精油裏他都添了一點乳香，比香水的香味還要持久，聽蘇媛媛說了，這兩天的女子按摩者越來越多。
??剛想對皇後說香水的事，隻見李濟胡了牌，又對他安排起來，“記得晚上不要做牛肉了，拿一半給段恒，然後派個廚子去宮裏炒菜。”
??李逸眨眨眼，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濟，自己去哪找牛肉呢？
??見李濟沒反應，又轉移目光看著皇後，一臉懵逼的神色。
??“往歲每逢節日時，除了衛大人，每位重臣家中都會有牛摔壞，然後去興慶宮留下一部分牛肉，今年皇上在天上人間，他們會將肉送來這裏！”皇後看著不明所以的李逸笑道。
??李逸恍然大悟，犯禁的不止陳知節一人，家家有頭摔壞的牛，感覺有點好笑道：“那為何不開放殺牛呢？吃牛肉對身體好！”
??“混小子，文朝十道共計一千五百萬百姓，疆土甚是遼闊，可耕牛一共才多少，你知道嗎？”李穀忽然說道。
??李逸搖搖頭，他沒統計過這個數據，不過聽起來很少的樣子。
??“不說南蠻之地，就看長安城附近，東郊的幾個鄉裏，幾乎是三五戶共一頭牛，西郊和南郊更少！解禁殺牛？那些個豪門和富戶，能將牛吃絕了！”
??聽著李穀嚴肅的話語，李逸才認識到耕牛的缺口之大，一旁看似專心打麻將的李濟同樣眉頭緊鎖。
??李逸今年提供了曲轅犁的農具，這些硬件升級能提高不少的效率，但軟件缺乏的話，依舊會空出一大片耕地。
??“東突厥十餘個部落，這兩年都帶了牛羊來換取糧食和物資，沒有一點好轉嗎？”李逸還是有些奇怪，一個部落沒有一萬頭牛也該有五千吧！
??李濟有些低沉的說道：“這幫蠻子將牛羊驅來，要價卻很高，兩年來僅用極少的牛羊換了許多物資，更多反而是和胡商交易！可笑牛羊入境，每日還要吃食不少的草地。”
??得！感情突厥人也聰明了，來回兩三個月，將多餘的牛羊驅趕一趟，不僅賺了足夠的物資，還能保障牛羊膘滿驃肥。
??李逸展齒一笑，幸好他做了足夠的準備，當即淡然道：“皇上，不如們做個交易吧，我捐三萬頭突厥牛給朝廷，換得天上人間可以公開賣牛肉熟菜，可否？”
??麻將桌上的三個男性都怔住了，三萬頭？突厥牛稍微馴化就是上等耕牛，一頭差不多四十兩銀子，比普通牛貴一倍。
??“突厥牛？你到底要拍賣什麽東西！居然能換三萬頭牛。”李濟驚訝的看著李逸。
??李逸嘿嘿一笑，“當然是突厥人的信仰之神物，皇上放心好了，我先去一趟樓下。”說完便推門而出。
??剛才隔著內窗，李逸隱隱看見門外有個身影佇立，出門一看，果然是蘇媛媛，已經站了不短的時間。
??“老板，有好幾個大臣府裏送來了半邊牛，放下就走，也沒有說什麽，該如何處理？”蘇媛媛輕聲問道。
??李逸詢問了一下，果然都是開國功臣那些人，隨即讓蘇媛媛留下一半，另一半給段恒帶回禦膳房。
??嗬嗬一笑，別人都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文朝倒好，重臣家家有頭摔壞的牛，也不對，衛玄成家裏沒有。
??“監事，昨日戌時，高大人在這和突厥國師會麵。”蘇媛媛聲音小了幾分，換個稱呼與李逸交談。
??正要回房的李逸停下腳步，轉頭和蘇媛媛一同往樓下走去，途中輕言細語的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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