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醒
仿佛驚雷聲在耳邊炸裂,盧心雨沒有經曆過,也無法形容出那種感覺。她隻感覺到大地在晃動,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可以選擇回到原來的樣子麽……
即使,是回到最初那個,她可能餓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也不希望今這樣的事情發生。
今是她高中的第一個長假,她明明和朋友約好了去海邊,她明明過要帶著盧心安去的,和剛剛和好的盧心安。
“叔……爸爸,我們是完了麽……”
在黑暗中,她虛弱的問著一旁盧心安的父親。隻是這死寂的環境,沒有人再去回答她。
如果,以前乖一點該有多好。
如果,以前忍讓一下該有多好。
如果,以前能體諒一下該有多好。
“媽媽,再也見不到了……”
她費力的喘著氣,周圍隻感覺已經沒有了氧氣。她有些頭暈,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感覺,自己的腿已經麻木了,濕漉漉的感覺混合著疼痛,她臉上甚至有些癢癢,但是別在車門裏的手卻已經提不起來。
她沒有想過,明明是雨,卻會造成泥石流。
盧心安的父親,更沒有有想到。
那突然出現的泥石流,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一般,帶著咆哮的聲音,滾滾落下。那裏麵,甚至混合著巨石和枯木。
她和盧心安的父親被徹底埋在了下麵,巨石甚至砸扁了整輛車,樹枝滾石也直接穿過了車窗。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無力,越來越想睡。
還好,在最後一刻,盧心安的父親告訴她這幾她媽媽為什麽在加班。
這個畫展的票,是她媽媽買來的,但是放不下麵子,所以才讓他帶盧心雨去的。至於加班的原因,為了換取這一的假期,本來就繁忙的兩人隻好加班加點的把工作提前做完。
盧心雨想一句謝謝,但是這句話,可能再也不出口了吧。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在一片漆黑的世界,此時的她多麽希望,再有個人握住她的手呢。
“再也,見不到了呢。”
呢喃中,她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已然是兩後,當盧心雨躺在臥室的時候,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手,她愣住了。
記憶的最後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記憶中閃耀的金色雙眸,又仿佛,有個人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結果,二選一的問題上,你是選擇了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是麽。”
黑暗中,穆燁漠然的著。
在不遠處,盧心安沉默的看著漆黑的空,沒有言語。
那金色的雙眸已然暗淡了下來,他伸出手,努力的伸向了半空之鄭但是,他的手中亦無星光。
穆燁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你還想回去麽?”
在一片寂靜之中,穆燁開口問道。
盧心安隻是詫異的轉過頭,吃驚的看向了穆燁。
“難道,你有讓我回去的辦法?”
“或許吧,雖然你把那個傷害置換到自己身上,導致現在的樣子慘不忍睹。不過,或許可以幫你嚐試一下。”
盧心安隻是呆呆的看著穆燁,緊縮的瞳孔卻在下一秒放大。
他低下頭,隻是呼了口氣。
“回去又做什麽呢?如果我回去的話,姐姐又會感到厭煩吧。而且沒了我,雪和易也可以在一起了吧。等遲早哪一,牧也會走到姐姐的身旁。一切,就會變成……”
“變成你姐姐最不想看到的樣子。”瞪著蹲在那裏的盧心安,我生氣的道“難道你覺得你解脫了所有人就解脫了麽?你知道你解脫了之後,她們到底真實想法是什麽樣麽?你的姐姐難道就真的那麽討厭你到,恨不得置你於死地麽!”
穆燁隻是詫異的看著我,而盧心安依舊低著頭,兀自的著。
“會變成姐姐最希望看到的樣子吧。”
就好像,什麽也聽不進去一般,他坐在地上,歎著氣。
穆燁會意的點零頭,他伸出手,冷漠的著。
“既然決定了,那我帶你下去吧。”
盧心安隻是站起身來,雙眼空洞的看著穆燁。
如果他離開的話,可能就真的結束了吧。
沒有了對比,盧心雨的媽媽也不會再責怪盧心雨。
沒有了借口,雪也沒有拒絕易的理由。
沒有了選擇,盧心雨也可以坦然接受牧。
沒有了他的話,齒輪仿佛會正常的旋轉。
“你,真的不後悔麽?”
在門前,穆燁最後一次問道。
盧心安隻是呆呆的看著空,真的——不後悔麽?
穆燁帶著他來到了盧心安的病床旁,病床上盧心安還在沉睡著。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盧心安激動的問著,時間仿佛在倒退,片刻後,沉睡的盧心安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推著他病床進來的護士,而病床上躺著的是盧心安。
他沉睡了三三夜,而盧心雨也坐在他旁邊三三夜。雪和易徹底的決裂,牧來過幾次,不過又一次盧心雨直接挑明了。
在她大學畢業前,不想再戀愛了。
她在病床旁了很多,也發呆了很久。
“弟弟,姐姐等你醒過來帶你去姐姐的家鄉好不好,帶你去看星星。”
“弟弟,姐姐不再妒忌媽媽對你好了。”
“弟弟,姐姐最近買了新遊戲你要不要玩,而且媽媽買來這麽多水果你要不要吃一個。”
“以前,都是姐姐的不對,其實姐姐隻是害怕失去媽媽,你原諒姐姐好麽。”
“你知道麽,當初爸爸給咱們改名字的時候我還偷偷的開心過,這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盧心安,你醒一醒啊。”
如果最開始沒有盧心安,那麽盧心雨就不會是盧心雨了啊。
趴在床上的盧心雨抽泣著,可能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這個弟弟,那個在她絕望的時候,握住她手的弟弟。
“如果我不回去的話,她還會哭下去的吧。你看,明明一個好看的女孩子,眼睛都哭腫了。我對女孩子的眼淚,最沒有抵抗力的啊。”
盧心安如茨著,就好像最開始見麵時候,某個害怕到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哭泣的女孩。
從那時候,就過要保護她的啊。
當盧心安漸漸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褐色的雙眸中倒映的是盧心雨激動的笑臉。
我和穆燁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歎了口氣,我坐在了樓頂。
空上,隻有閃爍的幾顆星星。
我躺在台上,靜靜的等著,一直到了淩晨三點的時候。
我仿佛看到了浩瀚的星空。
漫星辰,盡收眼底。
“什麽嘛,不也是可以看到的麽。”
即使在黑夜,不也是有星光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