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金絲雀
“你不曾想過為自己活著麽？”看著身旁的吳彤雨，我狐疑的問著“你，太傻了吧？”
吳彤雨隻是淡淡的笑著，抬頭看著灰暗的空。
“是麽……”
傻對她來究竟又是什麽意思呢？
是蘇子晨的樣子，還是陸曉墨的樣子。
吳彤雨淡淡的著“青春年少的時候，誰都會做些傻事情吧。”
“但事無對錯，亦有對錯。”
一直很安靜的穆燁忽然抬起了頭，我也有些震驚，一直沒存在感看著書還不和我一起趁著能用嘴品嚐美食的機會而轉而跟個背景牆一樣的呆子竟然開口了？
“你，轉性了？”
“沒櫻”
麵對我的疑問，穆燁很明顯皺了下眉頭，敲了一下我的腦門。
還好，不是很疼。
他轉過身，對吳彤雨繼續著。
“事無對錯，年少輕狂，做的事定當轟動地，不然就非年少。可意氣用事，可莽撞無思。但亦有對錯，可以為情所傷，也可以為情而不斷奮鬥。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即是地恩賜，亦是自己的機會，怎可如此兒戲。何況，無絕路，久伴才長情，怎能因一時執念而斷送此生？”
“我也不解，但他們的決定此時我如何更改？”
“是，可你雖經磨難，不知降大任……”
穆燁打算繼續著，我皺了下眉頭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好了，你別婆婆媽媽的了。彤雨，你別介意，他有時候就是這麽墨跡。”
吳彤雨隻是點頭笑笑，沒有什麽。
我無奈的拽著吳彤雨就去了樓頂的台上。
“對了，你之前曾和我過什麽吧？”
“我麽？”吳彤雨疑惑的看著我，不明所以“是很好吃那句？”
“不是。”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問我知道金絲雀麽，如果折斷了翅膀，它就再也不會飛翔了。”
“我，好像提起過。”吳彤雨淡淡的著，抬頭望著灰暗的空。
鳥兒沒了翅膀，確實也無法飛翔。
“但，它可以不選擇飛翔，隻要活著，它依舊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吧。”
“但不能飛的金絲雀，它還叫金絲雀麽……”
“它是不是金絲雀，真的有那麽重要麽？即使關在籠子裏，它也並不是不快樂吧。”
“或許吧……”吳彤雨隻是轉頭靜靜的望著我，輕聲的著“該讓他送我一程了。”
穆燁此時正漂浮在我們的麵前，所有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也沒有什麽。
他靜靜的看著吳彤雨的雙眼，忽然在我們安靜下來的時候開口。
“回去，看最後一眼吧。”
“沒有必……”吳彤雨著，卻頓住了。
許久之後，她忽然點零頭。
“能，送我回去看看麽？”
她淡淡的笑著，對穆燁著。
我們忽然到了病房，吳彤雨的身體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
吳彤雨忽然楞在了原地，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她的病床旁邊，趴著的是劉子彤。
那個，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劉子彤。
低著頭，吳彤雨聲的著謝謝，那一句謝謝，是給穆燁的。
“最後，看到她了。”
吳彤雨如茨著，她輕輕的來到了劉子彤的身邊，用著自己的力量伸出手。
就好像那次，蘇子晨謹慎的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一樣。
但是，她不能碰到。
碰到的話，會想著留下來吧……
劉子彤忽然驚醒，喊著吳彤雨的名字，陸曉墨直接就衝了進來。
“你喊什麽？吳彤雨醒了麽？醒了麽！”
“我、我……明明感受到聊啊，她指尖的溫度，根本沒變啊……”
“你睡傻了吧……算了，你去睡吧，我在這裏等她醒。”
陸曉墨對劉子彤著。
遲疑著，劉子彤又看了病床上的吳彤雨一眼，閉上了雙眼。她眼角已經徹底的紅了，她轉身出了病房，滑坐在走廊裏。
“明明、她就應該在這裏的啊。”劉子彤哽咽的著“我真的，感受到了啊。”
一起朝夕相處多年的朋友，她怎麽可能感覺錯啊！
吳彤雨隻是僵直的站在原地，是啊，她就在這裏啊。
她金色的雙眸散發著光，吳彤雨伸出了手。
“你，打算回去了？”
“我……”聽著穆燁的話，吳彤雨陷入了猶豫。
用金絲編製的鳥籠中
金絲雀淒厲的哀嚎
它呆呆的望著籠子以外的世界
最後，它嘲笑著自己的頭破血流
它撲扇著已經斷掉的翅膀
麻木了已經幹涸的痛
它對著另一個折掉了翅膀的金絲雀笑著著
呐，為什麽要逃出去
你看嘛，籠子裏麵，才是世界
但籠子外麵同樣也是世界
斷了翅膀的金絲雀恢複了可以繼續的飛翔
即使沒了翅膀，也可以在更寬闊的地方遊蕩
外麵的世界要比籠子裏的世界更寬廣
外麵的世界也要比籠子裏的世界更多的陽光
如果隻是記得暴雨而忘了晴
如果隻是記得夜晚而忘了黎明
那，即使在幽暗的房間裏點明的燭光，也遲早不會明亮
不是，生活不是缺少美，隻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麽？
“你，還有她們記得你呀。”
我對吳彤雨淡淡的著。
至少，還有人記得你呀。
那麽你就是存在的。
如果沒有人記得你了，你也要努力讓別人記得你。
如果所有人都已經不記得了，那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看著蘇醒的陸雨彤褐色的雙眸中帶著晶瑩的淚滴，我悄悄的轉過身。
感受不到聲音，感受不到溫度，甚至我可以直接就穿過窗戶而踏落在地麵上。
據穆燁，陸曉思雖然沒有原諒吳彤雨，但是傲嬌的著自己沒有朋友，所以勉為其難的當吳彤雨為朋友。
而劉子彤，從一開始就喜歡著蘇子晨，也喜歡著吳彤雨。她介意的，隻是吳彤雨沒有早些告訴蘇子晨離開的消息。至於因為車禍，蘇子晨才離開這件事，劉子彤並不怪罪吳彤雨。或者，隻能怪所有人。
坐在台上，我歎了口氣，繼續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
空依舊陰沉，讓人心情不好。
“穆燁，你……我到底因為什麽而存在於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