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漣漪

  林子一的媽媽翹著腿坐在了餐桌前，左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右手緊握著手機。


  她手指點著桌麵，不看林子一也不說話。隻是，在林子一站在了餐桌旁邊後，點燃了一根香煙。


  又是死一般的安靜，怯弱地林子一坐在她的對麵，時不時會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媽媽，內心有些擔憂的吃著晚飯。


  “你的入學手續辦完了，明天給我滾去上學。”


  林子一的媽媽說完，起身就回自己的臥室了。


  學校，顯然是聯係好了，但坐在教室裏的林子一，感覺有些寂寞。


  學校是林子一早上自己找過來的，連路線也是自己查的。


  沒有熟悉的人，也沒有什麽朋友的聯係方式，手機裏他除了媽媽根本沒有別的聯係人。


  坐在教室的角落裏，作為轉學生的他既聽不懂身旁的人聊的是什麽，又不了解這個學校。


  雖然，也有人過來搭話，但是好像都聊的不算太來。


  有些孩子還會好奇，為什麽一個鄉下的孩子會來到這個學校。


  沉默中，林子一結束了第一天的全部課程。


  就是，他有很多地方都聽不太懂。可，又有誰能給他解釋呢。


  初來乍到的他，融入不到那已經形成了三年的圈子裏麵。自卑有些懦弱的他，隻能板著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不是新轉來的學生麽，叫什麽來著？”


  “誰知道呢，也沒聽清。前段時間我還看到他穿的灰頭土臉的出現在我們小區裏呢。”


  “不會是壞人吧……”


  “快走吧，別讓他聽到。”


  行色匆匆的兩個學生直接低語著，直接和林子一擦身而過。


  歪著頭，我漂浮在他的身後，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十歲的孩子。


  到底應該說是可憐還是可悲呢。


  天空有些陰沉沉的，這一次的林子一找到了回家的路。


  媽媽依舊坐在餐桌旁，玩著手機。在林子一推開門進來的那一刹那，本來帶著笑容的她忽然冷下臉來。


  也許並不是因為林子一做錯了什麽事，隻是林子一的存在就讓他的媽媽感覺很不開心。


  如此猜想著，我轉頭看向了穆燁。穆燁隻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窗外。


  他，好像很喜歡發呆。


  不過，我們現在的存在有種不會消失的感覺，不會被人看到，也不會疲憊。

  在林子一和他媽媽在各自的屋子裏睡覺的時候，我和穆燁也隻能無聊的看著外麵的天空發呆。


  窗外，東方天空也逐漸泛白，緩過神來的我回過頭的時候，發現穆燁正在看書。


  “你在看什麽？”


  好奇的湊了過去，一本書也就那麽多字，差不多幾天就可以看完。但是，總感覺穆燁好像看了很久。


  穆燁直接將書合上，放在了自己的懷裏。


  “沒什麽。”


  他說著，眼睛看向了一邊。


  內心有些不高興的我哼了一聲，念叨了幾句就不再理他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子一的生活過得也算平順。


  雖然沒交到朋友，但也認識了一兩個可以聊得來的人。雖然媽媽對他還是不理不睬的，但是也沒有再說他什麽。


  正當我以為還要這麽無聊下去，時間，仿佛突然變快了。


  那天，我如往常般窩在沙發裏看著窗外，林子一臥室的門卻忽然開了。


  如果我沒記錯，昨天的他剛剛經曆了轉學後的第一次期末考試，並且還考到了班級的倒數第幾名。可是，今天的他明顯變大了許多。


  沒錯，變大了。


  十歲的他，變得更高了，原本來時候隻到門把手上麵一點點，今天卻已經遠遠高出了許多。


  他今天穿了一身牛仔裝，人也變得有些自信。可能，在中間直接跨越的時間裏，他成長了麽……


  林子一的媽媽還在臥室裏睡覺，為了不打擾到她，林子一輕輕的就走出了家門。


  “今天開始，他就是初中生了。”


  穆燁在旁邊解釋著，看著我狐疑的眼神，沒有多透漏什麽。


  難不成，我失憶了？


  林子一的初中和小學剛好是兩個方向，而且不同的是，這片住宅區小學有三個，但是初中的話，隻有一個。


  今天的林子一顯得很開心，在街邊買了早餐之後就去了新的學校。


  本來，一切都是平靜的，直到，她的出現。


  夏天的燥熱還未過去，有些女生還會穿著裙子。


  在街道的盡頭，學校的門口，她就穿著一席白色長裙站在原地，身旁還站著一個短發的女生在和她聊天。


  林子一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這個女孩。


  那個在湖邊，帶她找到自己家的少女，會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