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祭祀早已開始
“老祖，祭祀何時開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郭京一邊燒著油鼎，一邊說道。
“祭祀早已經開始了。”栗子道。
“什麽？”鐵漢、柔情都是微微一愣，他們真的不知道青烏子何時已經開始了祭祀。
玄俗真人他們則是在雪竹蘭獻茶時猜到了一些。
“青烏子何等人物，一般的人怎麽會有資格見到她跳舞？”栗子道。
“好厲害的眼光，不錯，那支舞正是‘上古祈禳舞’，上古之時，道宗門人可通過祈禳之舞溝通天地的力量，有禳火、禳星、禳年、禳風災、禳旱災、禳日蝕、禳地震等等。”青烏子道。
說完這些，青烏子忽然拿出了一個法器，那是一座七寶琉璃塔。
“剛剛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為何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魔族氣息？為什麽我看不透你？”青烏子看著王君毅道，“直到我剛才偷偷用了‘時空輪’來對付你，才發現，你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栗子，她什麽時候對我們動了手？”王君毅問道，他確實沒有覺察到青烏子究竟什麽時候出的手。
“她剛才完全是動手於無形之中，她這個級別的高手，動動念頭，就能做一些事情。”栗子回應王君毅道。
“遇到這種對手，還怎麽打？”王君毅心中冰涼。
“要真的遇到這種對手，就躺平吧。”栗子道。
“躺平？”王君毅不明白為什麽要躺平。
“躺平了死得會舒服些。”栗子道。
王君毅知道栗子在和她開玩笑，依照栗子的鬥誌，不上去拚一把，那才叫怪事。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玄俗真人他們不解。
“難道多財老伯來自過去，或者，他是從未來的某個時間來的？”小蘇忠烈思索道。
“真的有人能夠橫跨過去未來？”玄俗真人麵上現出無比激動的神情。
“縱橫時空、橫跨過去與未來”，這個命題在哪個世界都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很多修士也都探索過這個問題，可曆史記載中，從來沒有出現過成功的案例。
此刻王君毅在眾人眼中，就像是一個大寶貝，他活脫脫就是一個可以讓大家探索這個世界無窮奧妙的鮮活樣本。
隻要他們能夠活下來，王君毅必定會成為很多修士的研究對象，隻要這個消息放出去，就連“三十六天”都會派出高手過來將他“請”走。
就連郭京看向王君毅的眼神中，都充滿了火熱。
“我也一直有一個問題。”栗子問青烏子道。
“請問，有你這般神通的人，無論你的境界如何，都有資格問我問題。”青烏子道。
“身為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妖，為何你的身上會有妖和魔兩種氣息？”栗子問道。
這個答案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很簡單，我吃了一個魔。”青烏子並不隱瞞。
“你吃了誰？男魔還是女魔？”栗子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我隻吃那些負心人，所以吃的乃是一個男魔，我將他煉化為了一顆‘魔丹’，然後吃了下去，如此一來，他的魔力就完美融於我的身體之內。”青烏子道。
栗子輕輕出了一口氣，青烏子身上的氣息與自己有些相近，這讓她害怕是自己的朋友遭受了不幸。
她確實記憶有損，但還是能夠記起一些往事，也能記起一些“朋友”。
“將一個生命煉製成一顆丹藥，這未免有些殘忍。”玄俗道人道。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估計會有人嘲笑其虛偽，但玄俗真人說出這種話，沒有人會覺得他虛偽。
有的人，真的是擁有著發自內心的善良。
“真的很有意思，你居然能夠站在一個‘魔’的角度考慮問題，我是應該誇讚你有悲憫之心呢，還是應該斥責你迂腐？”青烏子道，“那個魔頭辜負了自己的心愛之人，讓她痛不欲生，就應該死。更何況，你的儲物手環內，還有一顆‘人體大丹’吧。”
青烏子忽然轉過頭，對著栗子道。
“有些人，不配為人，把他練成丹藥，何錯之有？”栗子回答的大氣凜然。
“好，哈哈，不錯，真的很好。”青烏子笑道，“老天待我不薄，能在我出關之日給我帶來這麽有趣的人。”
王君毅心下默然，栗子在他蘇醒後，告訴了他所有的事情，當時他也沒有覺得把“林胡兒”煉製成一顆人體大丹有問題。
直到他遇到了宗主玄俗真人，玄俗真人雖然修為高深，但他出手時一直在克製自己，當他看到鐵漢與柔情遇難時，沒有絲毫猶豫就救下了他們。
無論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夠保持一顆良善的心，並且一直堅持下去。
這種品質，也正是他想擁有的。
可是，他發現自己真的辦不到。
因為他覺得栗子說的也沒有錯，在一個刻意與自己敵對、並傷害了自己親人和朋友的敵人麵前，還要“善良”麽？這時的“善良”還有用麽？
“主人，如今麵對這個強大的敵人，你會如何選擇？”栗子似乎感受到了王君毅的心境，問他道。
王君毅沉默了片刻，最後眼中充滿了堅定：“戰！”
“好，那我們就與她一戰！”栗子十分地開心。
“剛才我已經嚐到了很久沒有嚐到的肉味，接下來就將祈禳進行到底吧。竹蘭，借你鮮血一用。”青烏子對雪竹蘭道。
雪竹蘭一臉剛毅，接過青烏子遞過來的刀，一刀劃過自己的手掌心，鮮血直流。
青烏子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手腕一翻，喚出一隻玉碗，用來接雪竹蘭的鮮血。
“師尊，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雪竹蘭問道。
“好徒兒，你說吧。”青烏子道。
“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哥哥？”雪竹蘭道。
“看得出來，這小白狗對你是真的維護，而你也真心把他當成了親人。放心吧，我隻取他鮮血，不取他性命。”青烏子道。
雪竹蘭放出一小半玉碗的血後，青烏子道：“夠了。”
她食指微微一彈，一股靈力湧出，覆蓋在了雪竹蘭的傷口上，雪竹蘭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青烏子以靈力控製著這個玉碗，讓它漂浮於自己的胸前。
“起！”
玉碗劇烈晃動起來，裏麵的血液如開水一般翻滾著。
陣陣霧氣上升，最後居然在空中凝聚出一柄小劍。
“當年參與封印我的‘劍神世家’，他們的‘劍道’已經融於自己的血脈之中，而且可以遺傳給後代。竹蘭，你果然是他們的後人，而且你體內蘊含的這股‘劍意’異常淩厲，真是太好了！”青烏子驚喜道。
“去！”
那柄小劍衝天而起，刺入了天穹某處。
“哢嚓——”
一道驚雷從天穹深處直達地底。
驚雷的亮光讓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
“主人，這一道驚雷不但是打開此地封印的開始，也是淨化那些冤魂的開始，你看。”栗子給王君毅看了另一個畫麵。
在這個灰蒙蒙的世界裏，那道還在持續放出威能的驚雷格外耀眼，空中那些飄蕩的遊魂，都雙手抱頭發出淒厲的哀鳴。
哪怕一些遊魂連頭都沒有，他們依然做抱頭狀，王君毅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絕望。
“接下來，該你了，小白狗。”青烏子一閃身，來到了雪鬆年身前。
“既然守護這片封印之地是我們雪域的責任，那我就不會退縮。今日哪怕戰死，我也不會幫助你！”雪鬆年腳下光芒閃動，他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百丈之外。
“好一個‘白澤神閃’。”青烏子道，“小小年紀就將這種步法練到了這種地步，真是一個天才，可惜你真的太不聽話了。”
“鬆年哥哥，放棄吧，師尊答應了我，她不會傷害你的！”雪竹蘭向雪鬆年喊道。
“我的傻妹妹啊，她的話能信麽？那些讓人惡心的毒氣，現在想必已經彌漫了整個雪域，這個山洞之外的親人們，應該已經遭了毒手。”雪鬆年道。
“這……是真的麽？”雪竹蘭望向青烏子。
青烏子慢慢點了點頭，她看著雪竹蘭一臉無助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的那一刻：“不過為師言出必行，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不會變卦。”
“嗖嗖嗖——”
雪鬆年彎弓搭箭，以連珠箭法射出了十支冰箭。
栗子也動了，她控製著王君毅的身體，手持鳳鳴刀逼近了青烏子，她要讓青烏子應接不暇。
“好配合，好刀法。”眨眼間的功夫，青烏子以自己的玉手與栗子對拆了上百招，她微微一笑，“不過，你並非真的你，實力發揮不出十分之一。”
“你說什麽？”栗子這回也感到有些震驚，這是第一次有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什麽？她能夠感知到栗子你的存在？”王君毅也是大為驚訝。
“不要覺得意外，王母對我一向不薄，我身上總要有幾件聖器。”青烏子道，“我不想與你為敵，收手吧。”
這時退出戰圈，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主人，如何決斷？”栗子心中問王君毅。
“栗子，把身體的控製權重新交給我吧，雪鬆年救過我們，我們不能看著他遇害。”王君毅道。
“主人，你要動用玉佩的力量麽？”栗子問道。
“無論如何，我想試一試。”王君毅道。
“好，我全力配合主人！”栗子道。